他呆坐在外面,直到早上才站了起来。
同时在屋内的莫泽也一夜未睡,他拿着手机翻看自己和千千的合照,越看眼泪就忍不住掉落。
他起来的时候,脚底穿来一阵一阵的刺痛,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走到房间里,找到椅子坐下,脱下鞋后,看见脚底板的血和袜子沾在了一起,强行分开的时候拉扯,疼的他冒冷汗。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需要找记忆中的地方,去那个研究所找血清来救孙宇。
他用手掌强撑着椅子让自己站起,他拖着这伤脚,挪到放药的箱子那里,他从里面拿出纱布,然后又像刚刚那样回到椅子那坐下包扎。
他收拾差不多后,忍着疼痛走到莫泽房间门口。
还没敲门,莫泽就打开了门。
莫泽打开门后就往前走,“回去吧,孙哥还等着我们。”
他看莫泽的表情很呆滞,像是还没从悲伤走出来,也像一晚上没睡。
莫泽走的速度很快,他为了赶上莫泽的脚步,他只能强忍着疼痛,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忍耐力很强,跟上他肯定也绰绰有余,但是他想错了,他是人不是神。
他好不容易的跟上,额头和后背都是冷汗,可能是他太过于沉默,莫泽都没发现他的伤势。
他们走到了外面,他感觉到脚底有点湿,感觉应该是磨出血了。
他们坐在车里,莫泽还沉浸在失恋悲伤中,呆呆的看前面,他则坐到后面。
车开了不知道多久,莫泽把车停在孙家门口。
莫泽说,“到地方了。”
他本来是要下车的,但是又怕莫泽因为伤心又做什么事,于是问道,“你现在还好吧?”
莫泽说,“你怕我做出什么事吧,你放心,失恋也不是一两次了,我很快就好了。”
听见他这个答案,他还是有些顾虑。
莫泽保证的说,“真的!信我。”
他想想莫泽也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这才放心下了车。
他重新包扎好后去到了医院。
他走进孙宇所在的重症病房,看着孙宇躺着一动不动还插满管的模样,视线往下还看见了手臂若隐若现的黑色血管。
他看着孙宇变成现在这样,他心里像是揪起来一样难过,因为孙宇这样和他被困在那个研究所差不多。
医生走过来说,“昨天已经注射了罗刹花毒血清,他现在情况很稳定,你放心,他会好的。”
他垂下脸,神色凝重,放心,他怎么可能放心,黑色血管根本没有褪去,他不傻,他能明白医生只是安慰他说的话罢了,现在孙宇即便能活蹦乱跳的,也只不过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重症病房只能带半小时,半小时后他就只能出去了,他呆坐在门口,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途还有专业的人进去照顾。
护士看见他这样就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可他依旧沉默,没有说话,就这样呆呆的坐到了晚上。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拿一个手机递给他,“那个,这个手机是里面那个病人的,你方便接一下吗?”
他拿过电话接听,对面的男人说,“你好请问是孙宇先生吗,你朋友在我这里喝醉了,麻烦你过来接一下。”
同时还能听见屏幕那边,莫泽喝醉的声音,“孙哥!你醒醒!别睡了!你睡了,以后还会有谁接我回家呀你说。”
他听着莫泽的醉话,又透过玻璃看向病床的孙宇,他心里五味杂陈的。
他问,“地址。”
那个男人把地址告诉了他,这个地址就是他之前和孙宇去的酒吧。
他走到这个酒吧面前,他看着上面闪躲的灯牌,他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男的搂搂抱抱的。
他穿过一个彩虹灯的黑暗长廊走进里面,就听见酒吧里传来很大音乐声,声音震得他极其不舒服,他黑着脸走进去。
刚刚电话里那个男人说莫泽在左边第二个桌子。
他直接走到莫泽所在的地方,莫泽拿着酒一口口喝下,男人看见他来了,就愣了一下,“孙宇呢?”
他说,“他不在,我来接他。”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他走到莫泽旁边夺过他的酒杯说,“别喝了,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音乐太大,莫泽直接一整瓶的喝,“你说什么?!”
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扛不动一个发疯的酒鬼的,他夺走他的酒杯,把酒全部倒在地上,就坐他对面,看他什么时候想走在拉他走。
莫泽抱着空瓶,用着醉腔说,“千千呀,你想我不?”说着说着就坐着哭起来。
等待过程中,有些男人看他安安静静的,脸蛋长得还精致,还透露一种清冷感,还一个人坐着,想着这是绝好的机会,就过去搭讪,“你好。”
他没有理会,只是盯着莫泽,男人甚至坐到他旁边,还搭他肩膀,挑着眉用气泡音说,“约不约,包爽的。”
“滚。”然后掰开男人的手。
那个男人旁边的朋友说,“小弟弟,我大哥找你,那是你的荣幸你怎么说话的。”
莫泽突然跑过来中间隔开他们,“你们给老子滚!不许欺负弟弟!”
“握草!”男人被推开到一边,气不打一出来,“哪来的醉鬼!给我起开!”他们想抓起莫泽丢一边,但是怎么抓莫泽也不放开,就是拦在中间不让他们靠近他,其中一个男的余光瞥向空的酒瓶。
他余光瞄见男人伸手要拿空酒瓶,知道了男人想做什么,就在他准备拿出弯刃。
他想一瞬间,挑断这个男人的手筋和脚筋,让他这辈子只能当个残废。
这里的光线昏暗,而且又吵闹,以他的速度,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快到连男人都发觉不了,只会以为是自己喝酒喝多了瘫痪了。
他还没行动呢,就看见一个服务生托着盘一不小心绊倒,酒水不偏不倚的洒到男人的怀里。
“我劝你们呀,惜命一点,你们惹错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黑,有点看不清那个服务员的脸,但是听声音很像是景元的。
男人转身抓着服务员衣领说,“你知道老子衣服多贵吗!”
景元直接抓着男人的手,嬉皮笑脸一下,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一抬腿,膝盖重重的顶在男人的胸膛,男人疼的要死,后退了几步。
男人招呼自己的弟兄,怒道,“你吗的,你死定了,弟兄们给我上!”
其他人也被这吵闹打断,纷纷避开一个圆形,环境一下子安静了起来,灯也被打开。
景元穿着服务员衣服,整理一下刚刚褶皱的衣领,假装惊讶的说,“你们这过分了吧,这么多人就打我一个,丢人不丢人呀?”
男人喊,“少废话!”
还没几招,景元就直接给他们打趴下,他踩着男人的头说,“我这是在救你们,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要是让他出手,你们呀就死了。”
男人问,“什么?”
景元指了指坐在位置的他,其他人也朝着他投来目光,其他男人不可置信,“这个不就是个十八岁小孩吗?有多厉害?”
景元挪开脚,看向他微笑说,“我只是让你们倒在这里,他要是打你们的话,你们现在就得躺医院叫妈妈咯。”他说着就走到他旁边,洋洋得意的说,“我说的对吧,陈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