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松实顾不得腰痛,收下被眼前情况吓到的震惊同时,原本拿起猫罐罐的手,不禁将罐罐放回架上,整个人行动敏捷,动如脱兔,毫不犹豫冲向发出碰的一声巨响,隔了一条猫罐头商品陈列架的另一边。
秋松实脸上充满关心,下意识脱声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只见伴随矮折迭梯子倒下,着实压在一名店员身上,不,那人不是店员,是这家宠物用品店的老板,对方似乎已经呈现昏迷,目前情况与伤势不明。
一旁散落几包,有的因掉落在地,包装坏掉破损,有的完好无损,抑或只是外包装稍微损伤的猫砂。
外加在老板周围不断蹦跶来,蹦跶去,一副焦急忙慌,显得不知所措,只能持续对老板高声吠叫,想唤醒老板的稚嫩声音,来自一只一岁大,圆嘟嘟,胖溜溜,皮毛蓬松,背脊灰黑交错,胸前四肢毛发掺白,狗脑袋像戴了一顶黑色毛帽。
从额头延伸至眉心的三道显眼,象征牠二哈身份的白色火苗,与那对如玻璃珠般,晶莹璀璨,异常生动,饱含焦虑的湛蓝眼珠子,伴随圆圆毛耳大大竖起的哈士奇幼犬,映入眼帘。
那只二哈幼犬名叫芝麻包,平时虽然像个傻不拉唧,活动力爆棚,到处搞破坏的傻二哈。
但牠是只识人性,聪明,在关键时刻,焦虑与理智兼具的主,同时牠也是深受老板疼爱的二哈芝麻包,老板是牠主人。
秋松实念头转瞬消逝,下意识环视现场一圈,很快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何时,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显然已经陷入昏迷。
秋松实耳里不断传来芝麻包心急的稚嫩吠叫,除了将压在何时身上的矮折迭梯移开外,不敢移动对方,以免伤上加伤,随即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秋松实内心虽难掩焦急、紧张,但语气凝重,口语清晰,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回答对方,患者目前伤势等状况。
同一时间,原本围在主人身旁焦虑绕圈圈的芝麻包,忽然将狗耳朵竖得高高,似乎听到有人进来,自动门打开的声音…
随即焦虑的湛蓝狗眼珠子一转,像突然想到什么,确定这名熟客两脚兽会照顾自己主人后,毅然决然转身,朝店门冲去。
秋松实才刚叫完救护车,对昏迷的何时讲了句:何时救护车快来了,你再撑一下…剎那,眼角余光瞥见芝麻包猛地往门口方向冲去,吃惊的脱声道,“芝麻包等等,你要去哪里?!!”
秋松实一瞬陷入难以抉择时刻,他既不能放着伤势不明,还处在昏迷中的何时不管,又不能任由芝麻包跑出去,以免发生危险或走丢。
然而他最后还是选择留下,陪何时一起等救护车,也只能眼睁睁看芝麻包跑走,眉头不禁拧紧,脸色不太好看。
………
二哈芝麻包之所以跑走,是为了上门求狐仙大人救主人。
由于主人意外摔倒,撞到头昏迷,芝麻包顿时焦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因此熟练的冲向门口。
芝麻包忍不住打了个小小喷嚏同时,仰头直勾勾盯着自动门,小小狗脸充满坚毅、不服输。
整只幼犬背影,一副雄赳赳,气昂昂,下盘逐渐压低,四爪摁地,蓄势待发模样。
坐等自动门一开,要像个小炮弹冲出去,去找——住在好几条街外的狐仙。
凡是动物(灵),或死去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位尊贵的狐仙坐镇。
所以一些魑魅魍魉,邪魔歪道压根不敢轻率冒犯、捣乱,甚至是伤害住在这座城市的人和动物,以免被狐仙整治或惩罚。
别看狐仙一副温和好说话模样,生起气来,可是非常可怕的,足以让住在梨壶市的所有生灵心生寒颤。
比如,曾经有一名恶性重大的杀人犯,在被警方追缉过程中,意外死亡,竟化作一个厉鬼,不仅在梨壶市继续生前害人的事,还想抓交替,来借尸还魂。
不过该名厉鬼很快被狐仙发现,下场没有例外,只有魂飞魄散,连进入轮回,再次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芝麻包不自觉从思绪中回神,眼前的自动门也在此刻开启——
一双笔直大长腿踏进店内剎那,如玻璃珠般的湛蓝眼珠子一瞬瞪得圆溜。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舒服,像阳光,又像满满阳光晒过后,和属于牠的那条软绵绵,又蓬松的小被被味道一样的,清香气味,瞬间扑鼻。
芝麻包很快意识到,来人是狐仙大大。
顷刻间,芝麻包那张小小狗脸充满震惊,伴随不敢置信,呆萌紧随而来。
白均宸狐狸眼微微一瞇,感觉有东西攀到腿上,下意识低头,两只小小厚实如山竹的纯白毛爪爪,跃入眼帘。
狐仙对待任何生灵一向温柔,特别是出生在深受他庇护的梨壶市里的人事物。
所以看见二哈幼犬,忍不住惊喜,屁颠屁颠跑到他面前,小小狗脸尽是呆萌与喜悦之情的攀住他脚,屁屁后头的狗尾巴还摇得飞快,如螺旋桨时,有点无表情的脸上,逐渐露出一抹温和,“小家伙,就是你在跟我求救?”
话音刚落,白均宸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毛茸茸脑袋瓜。
芝麻包一听,边汪汪,边点点头。
(汪星语:狐仙大大,汪叫芝麻包,是汪在跟您求救,汪的主人受伤昏倒了。)
白均宸意识到芝麻包的主人躺在货架旁,秋松实也在那里,着急等待救护车过来剎那,眉头微动,尤其感应到芝麻包的主人何时恐有生命危险,呼吸逐渐薄弱,每一分钟心脏跳动次数跟着递减。
不能再耽搁!
白均宸温和俊脸转严肃,语气认真道,“我知道了,芝麻包。”
………
短短几分钟,秋松实一见到芝麻包突然折返,惊讶尚未展露,便被随后出现的白均宸惊到,讶然爬上脸,“白均宸你…”
白均宸快步跟随芝麻包来到何时身旁,大致为他检查一下伤势剎那,脸色凝重的吐露而出,“有什么话,待会再说,救护车快来了。”
秋松实一听,点点头,以表示认同。
秋松实由于内心担心老板情况,整个神经不自觉绷紧。
只因前一刻,还跟对方有说有笑的聊起宠物话题,下一刻,对方便昏倒在地,生死不明。
秋松实生怕一条鲜活生命,就此消逝,使得紧张逐一攀升,脸上也因紧张跟着绷得紧紧,连下意识托托圆眼镜的手,都不禁微微发颤,无形间泄漏了他紧张的事实。
与此同时,紧盯何时的眉头一皱,发现对方肩膀有一缕恶意黑气,正不断侵蚀他身体直达灵魂深处,想藉由人天生对死亡的‘畏惧’反应,自然而然产生‘惊恐、害怕’等负面情绪,来当作养料,进而吸收。
何时一定是刚刚不小心沾染到。
如果不是他及时锁定黑气来源,顺势追查到这里,作势阻止那团黑气作恶,恰巧打断它,并被他吓跑。
否则,何时可能早已经凉凉,就算秋松实赶紧替他叫救护车,也为时已晚。
白均宸思及此,狐狸眼闪烁了下,修长手指一撢,残留在何时肩上的恶意黑气一瞬消失,恐惧源不再之际。
对方原本牢牢闭紧的双眼,深锁的眉头,以及那怕处于昏迷状态,也感觉像被什么东西魇住,隐隐泄漏一丝痛苦的脸上,逐渐转为平静。
呼吸心跳也在白均宸赐予他的一线生机中,发白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平均每一分钟低于正常人的呼吸心跳,也开始转为正常。
同一时间,属于救护车的紧急鸣笛声响,由远至近,最后在门口,戛然而止。
秋松实一听见自动门传来,有人进来时,自然引起的动静剎那,不禁脱口而出,“救护车来了,何时你再坚持一下!”
*****
秋松实即使走出医院侧门,仍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直到额头骤然传来一阵撞击般的轻微疼痛,一瞬让他回神。
与此同时,倏地传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脱声噢了声,反射性摀住额头。
鼻梁上的圆眼镜也因此位移,往下滑了几分之余,以至他条件反射的抬头,想看清楚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剎那,顿使部分少了镜片的视线,看什么都有些雾蒙蒙的。
下一秒,秋松实赶紧调整镜架,重新戴好圆眼镜,这才知晓他额头撞到了什么,原来他不小心撞在——
白均宸那道精实/硬/挺如一堵墙的胸膛上。
秋松实见状,忍不住蹙眉,揉了揉稍微泛疼的额头,随即往后退一步,自然而然与他拉开一定距离。
就在此时,秋松实耳边突然传来属于对方的,那道特别磁性,既抓耳又无形散发天然撩意味的,轻笑男低音。
“秋松鼠怎么走路不看路,万一撞墙上了怎么办!?”
秋松实一听,一口气差点被呛到,你这是咒我呢,咒我呢,还是咒我呢!
秋松实猛地放下揉着额头的手,原本作势说什么,眼角余光却在瞥见周围场景已经悄悄转换剎那,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跟着白均宸走出医院,来到医院中庭。
须臾,本想反驳对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始终悬着的心,总算安放下来。
秋松实对于刚刚在宠物用品店发生的事,余悸犹存,已经不想再去想刚刚多么惊心动魄的,整个过程。
秋松实不由得吐露而出,“还好老板抢救及时,平安度过。”
秋松实纵使拼了命要求自己不去想,可刚刚发生的一切,仍像被摁下播放键,一幕幕迅速从脑海闪过。
白均宸透过何时手机立即联系上,对方父母,何爸何妈。
何时发生意外当下——
何妈是一名家庭主妇,正与几个好姊妹,相约在附近公园广场,跳广场舞。
何爸则是一名普通上班族,当时正在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中。
何妈的几个好姐妹一听见何妈的儿子出事,被送进医院,深知事情严重性的,赶紧让她快去。
………
秋白两人眼见两名年约五十岁左右的何爸何妈,急冲冲跑来,心中之焦急,让他们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何爸鞋子都差点跑飞一只,何妈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因慌慌张张不由得翘起一撮…
何时的主治医生看向患者家属,语气正经的道,“病人有轻微脑震荡,醒来时,可能会伴随晕眩恶心想吐…病人基本没什么大碍,多休息,配合医嘱吃药…”
顷刻间,秋松实蓦地回神,圆眼睛不由得眨了下,顿时感觉脸颊一阵湿润,像被雨水滴到时,反射性伸手一摸,果然有点湿。
滴滴答答,颗颗雨滴敲在周围墙上、玻璃窗等物品,与树叶花草上叮叮咚咚,伴随稀稀疏疏,吹奏出各种好听又和谐的雨声,一下子钻进秋松实耳里。
下雨了?
秋松实有点惊讶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
阳光充足,不见一朵乌云,却难得降下充满情调的太阳雨,以及如水一般清澈的天空。
就在秋松实眨眼之间,唰唰啦啦雨水开始哗啦啦降下,直逼一下子会使整个人衣物湿透,澈底淋湿程度。
同一时间,秋松实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便忽然出现一面——
将他和降下倾盆大雨的天际,完全隔开的透明伞。
伞面之大,足以将两名成年人,完整纳入。
秋松实眼睛微微睁大,眼底讶异难掩,转眼顺着握着伞柄的,美形修长手指向上看。
只见白均宸那张白晰俊脸不自觉流露一丝真诚微笑,浑身无形散发一股天然撩般,既妖孽又纯粹,也如光般的清爽气息的身影,跃入眼前。
随即,对方身影倒映在那双圆眼镜下的,明亮圆眼睛里。
并且圆眼睛忍不住眨了下,内心深处也没来由的闪过一丝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