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弥漫着米粥的暖香。
季鸩坐在桌前,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扯着,一遍遍滑向对面的沈孑。
沈孑神色平静,专注地搅动着碗里稀薄的粥,静得没有一丝杂音。
正是这般沉默,让季鸩感到无比别扭。
沈孑还不如骂骂他,揍他一顿呢……
这样的话,他心里也能好受点。
他心烦意乱地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舌头没倒腾利索,粥水猝不及防呛进喉管。
“咳!咳咳咳咳!”季鸩捂嘴咳嗽起来,脸都涨红了。
黄琥见状,当即扔下手中的鸡腿,油手在纸上胡乱蹭了蹭,连忙给季鸩拍背顺气,嘴里还念叨着:“宝宝,你慢点儿吃,别急啊!”
沈孑看着黄琥对季鸩的关怀,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住,神色略显微妙,随之收回手,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粥。
季鸩缓过劲儿来,对黄琥摆了摆手,“我没、没事……你赶紧吃饭……”
黄琥这才稍稍放心,坐回位置,但眼睛还紧紧盯着他。
季鸩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拨弄着碗底的米粒。
以往他但凡有点小状况,沈孑总是第一个冲上来嘘寒问暖,可这次……
他想,沈孑嘴上说着下不为例,保不准心里还窝着一团火呢。
唉,也难怪。
昨晚的事,确实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沈孑没报警已是仁至义尽,若真追究起来,自己和黄琥还真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麻烦。
这顿饭,季鸩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收拾碗筷时,季鸩故意撞了下黄琥的肩,朝对方使了个眼色,下巴又往厨房方向用力一努。
黄琥反应慢半拍,看着季鸩那挤眉弄眼的暗示,才猛地明白过来,宝宝是让他去洗碗!
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跟着沈孑去了厨房,而季鸩则溜进了沈孑的房间。
一进屋,季鸩便四处翻找起来。
沈孑昨晚受伤,流了血,浴袍上肯定有沾到些许,抹过药的棉签上也必然会留下痕迹,没准能从中看出伤势的情况。
然而,季鸩寻觅一番后,却一无所获。
垃圾桶里空空如也,浴袍也被清洗干净,晾晒在阳台,随风轻轻飘动着。
很显然,沈孑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季鸩失望离去,准备去厨房瞄一眼沈孑的动静,怎料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季鸩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他疑惑地点开信息。
【喜欢你……】
【好喜欢你,喜欢到快要疯掉了……】
【真想把你绑起来舔遍全身……】
【一定很美妙。】
【吃掉你,吃掉你,吃掉你……】
一行行露骨病态的字句钻进眼里,像蛆虫般在屏幕上蠕动。
季鸩看得直皱眉,他没感觉到分毫暧昧,反而充满了猥琐和恶心。
季鸩还处于反感的情绪中,对方又发来了一张照片,是裹满沙拉酱的暗红色肉肠。
这**裸挑衅让季鸩忍无可忍,他迅速打字,回复了一句【傻叉】,果断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季鸩揣着一肚子火走进厨房,果然,水槽前只有沈孑高挑的背影在晃动,认真清洗着碗筷。
一旁站着的黄琥正在玩水捣乱,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台面。
季鸩嘴角一抽,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黄琥的耳朵提溜起来,“你在干嘛?添乱是吧?”
“哎哟!疼疼疼!”黄琥歪着脑袋龇牙咧嘴,“是沈孑嫌我洗不干净,不让我帮忙……我干站着太无聊了,就……就跟他闹着玩儿一下水嘛……”
季鸩手上加了两分力道,“玩水?你当这是水上乐园呢?”
说着,他抬脚踹开黄琥,“赶紧滚一边玩去!”
霎时,厨房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和碗碟轻微的碰撞声。
沈孑依旧背对而站,洗得很认真,脖颈微微低垂,在光线的照耀下,整个人显得清俊温润,却又透着一分疏离淡漠。
季鸩踌躇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孑头也没抬,平静地回答道:“恢复得很好。”
季鸩显然不信,皱着眉说:“那药又不是特效药,哪能恢复得这么快?而且我亲眼看到黄琥那玩意儿……”
话到嘴边才惊觉失言。
季鸩慌乱地看向黄琥,却见对方正兴致勃勃地用洗洁剂吹泡泡。
黄琥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异样,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没完全进去!就只进去了一半,不对不对……”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一个极短的距离,指尖还沾着好些泡沫。
“就只进去了一丢丢。”
季鸩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被这小子点燃了。
什么叫“只进去了一丢丢”?
他当时看得真真切切,黄琥跟只发狂的野狗似的,那势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撞进去,再往里点,岂不是真要闯进生Z腔?
“黄琥,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
黄琥却死活不认,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只是粗暴了点,真没完全进去,更没碰到生Z腔!沈孑当时又没产生**,我根本够不着!”
季鸩怒极反笑,毫不客气地抬手就朝黄琥脑门来了一个爆栗,敲得黄琥“嗷”地一声抱头。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想往哪儿捅?”
“我没有……”黄琥委屈极了,他说的都是实话,沈孑全身都在抗拒他,生Z腔既没下坠,又没张开,他如何更进一步……
季鸩冷笑一声,他信就有鬼了。
沈孑听着二人的对话,眉峰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默默洗着碗,并未参与他们的交谈。
黄琥被季鸩压着怼,心里憋屈又委屈,实在忍不住了,连忙把沈孑推到自己身前,肉垫似的手掌按在对方后腰。
“沈孑你最清楚,快说说,我昨晚是不是只进去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