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48章 我们愿意被你杀死

“梦弧系统的生成是个谜，无数黑客攻击DT科技都未能窥见一斑。灰帽黑客们对梦弧系统有极大兴趣，披露末世研究资料后消失十多年的「经冉」宣布在DT科技挂名，Cx330在经冉露出风声后和灰帽联盟加入DT科技，目前没有比DT科技招揽黑客更多的机构。”

他们还不知道经冉是明离，Cx330是骆佩清。所谓的大佬，原本曾站在他们身边，也会回到他们身边。

艾茉应该一直都知道Cx330的真实身份，骆佩清一直和经冉有联系。第七区狌狌的记录中是骆佩清宣称只要经冉加入DT科技，所有灰帽都将追随经冉进入DT科技。

明离掉马现身是这两人联手做的局。最后还是忍不住带着小饼干和X特区回到元字号堡垒。她是有必须拯救人类的发条或者KPI吗？

朗昭生成梦弧系统是谜，明离的使命感是谜。艾茉不是谜，但姐强得可怕，优越的外观和强大的内驱符合人造实验体的刻板印象。

“你从未来来的，知道梦弧系统的秘密吗？”

“老爹，你代表谁问这个问题？”从他这套不到信息。

三神的保密工作好的一批，教院和X特区各守各的部分互相猜忌，没有中立方能得到两方的全部信息。

“区间联合政府。”

“哈哈，跟他们不熟。”

白泽不骗他，没指望他会说。目前看来他是站在朗昭和艾茉那边的，和区间联合政府敌对。

“治好再把他们送到战场，治愈给他们第二次被杀死的机会，治一次杀一次，我们医生杀的人比敌人杀得多。”

邵灵榕翻看寻床病例，站在残缺不全的伤兵中间记录他们需要的义肢型号。太多了，越来越多了，越来越残酷。

艾茉轻轻握她的手，“我尽量不让他们受伤。”

邵灵榕扎进她怀里，“你还能坚持多久，没了你怎么办？”

“我死之后身体归你，随你研究，是我们最后能为他们做的。”

病人在安慰她的医生，柴然不合时宜地出现，看见这副场景犹豫再三撤退。

“邵医生，我们愿意被你杀死。”伤兵躺着，缺了半个肩膀和一条腿。

“邵医生请修好我送回战场，我自愿回去”，他缺的是一颗眼球和几根手指。

“我们自愿守护元字号壁垒，请邵医生帮我们回到前线。”

一双双，一对对，一个个凑起来才健全的身体，灵魂和信仰都完整。

“灵榕，我们都愿意，请一次又一次放任我们倒下，直到我们站不起来为止。”艾茉低头拥抱她，把对方收进怀里。

战场上杀死一个人需要几颗子弹——平均约是两万颗。士兵更倾向于火力压制、拦阻射击，而非直接将同类射杀。大部分人更偏向守护而非杀戮。我们明明厌恶战争，却只能以战止战。

“柴中队，找小祖宗有任务？”白泽叫住医疗院门口徘徊的柴然。

两人扮演情侣期间，柴然负责给艾茉进行一定的军事训练，保证其有自卫能力。

“射击训练，不过看她在安抚战士，等等吧。”

“不能等，军人的时间宝贵，而且她枪法超烂，万一异能封闭她上前线就死。”白泽得提醒军方艾茉不能再滥用她的异能。

艾茉判断得出空气湿度，风向，弹道偏移角度，但是打不到靶子上。她是两万颗子弹都爆不了对方头的人。

“你，当我保镖。”

“又我？”李暮里想她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屁放了。

“明离的人就是我的人，她儿子就是我儿子，叫妈。”

“你你你，你好讲理。”真是祖宗，我看着你长大，你让我喊你妈。

“叫不叫？”

“叫，小妈～好听不，满意不？”

艾茉满意，她很少笑。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妩媚在神情中自然流动，像路边偶然寻得的女巫汤，不经意使人沉醉。

“好看，要了，”艾茉收下干儿子了。

“小妈”，“小祖宗”，“小朋友”，“小公主，”她是一只狡猾漂亮的红狐狸，人人都爱她。

“乖儿子，带我飞一下。”

李暮里张开双翼，牵着她慢慢升空，低掠空旷的街道，无视吃惊的行人，自由自在地飞。

艾茉指尖掠过舒服的风，“小时候，有一个姐姐也带我飞过。”

倪克斯计划中代号「乐佩」的实验品，最喜欢和她打嘴仗的金丝雀。得救后好好生活了几年，十四岁记忆复苏受到刺激导致异能失控，被研究所发现并枪杀。

“早说你看中的是翅膀，还以为你要干掉我。”

“我以为你也是异能实验体，明离手上有关于倪克斯计划的秘密，但她一直装傻，撬不动她的嘴。”

李暮里确实是「再创亚当计划」的实验体，但那是个绝症患者拯救计划，不是异能力开发。

他在游戏里用了001给的特殊权限才有飞的能力，再往前倒十几年元字号堡垒的人只会觉得翅膀是内衣秀装饰，飞行是扰乱交通的机关行为艺术。阿斯蒙可以穿着丁字裤正常逛街，人们会感叹特效化妆技术，没有人想到翅膀是人身上长出来的。

直到战争打响，异能者们纷纷冒出来成为战争武器。

“但是没有人能像你这样飞，保持漂亮的人形，这不科学。她小时候骨量轻可以飞，还能拖起我。死的时候从很高的地方坠亡，被报道成变异种。”

当然不科学，游戏设定可以不科学。但你活着的时候世界还不是游戏，没有人可以包容不科学。人们对自己的认知不能解释的东西恐惧，试图控制，再加以利用。

人类从不放弃征服未知，是把双刃剑。

“我们奇怪，我们不得好死，我们都知道，”李暮里将她送回军营。他带艾茉上天的时候哨塔的机关枪始终瞄准他，那就是人类对异能者的态度。

艾茉寻求和军方合作是对的，她向人类证明自己服从且可控，就像电影里代表正义的超级英雄。

“我还得定期配合他们拍超级英雄电影，”艾茉把自己说笑了，人在无语的时候那种提不起力气的笑：“就是那种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拯救人类影视片，你老爹演我的情人，出发战斗的时候我还得深情望着他的眼睛吻他一口。我在他唇上尝过明离抽的薄荷凉烟。”

明离走后，影帝和影后见面时把这辈子开心的事想了一遍，防止两人在片场拍摄的时候大打出手。但艾茉还是把白泽的嘴唇咬破了，观众说他们好爱，艾茉说他们眼瞎。

“可信度大大提高，一定有孩子相信你是超级英雄，炮弹打过来的时候在废墟里许愿你会美美地降临单手抗住火球砸回去，对着老天比中指，再骂一句**。

实际上只是百万视觉效果和区间政府的阴谋。”

两人勾肩搭背捂着肚子发笑，肩膀剧烈抖动渐渐直起腰来，叉着腰越笑越猖狂。

“两个小疯子凑一起”，白泽去应付他们低空飞行时引起的骚乱，街面巡逻的安监局警车以为艾茉被劫持跑到军营门口确认。

独立的壁垒军方和区间政府的警方不对付，尤其新的异能者出现，警方要带走做审查。

“应该给世界设置一键静音，不养狗也成天听到犬吠。”

朗昭的车停在军营门口，他对警局的态度更恶劣。

“朗总。”

“离我远点，血腥味可以拿去熏火腿”，朗昭捏着鼻子不让警察靠近，“小朋友，回家一趟。”

“哥？”

“我该叫他小爸吗？”李暮里凑热闹。

“叫吧，从我这算，他比我小，”白泽也来凑热闹。

“呵，”艾茉拽着李暮里上车，“哥，什么事？”

“经冉要线下见一面，骆佩清居然是Cx330，他负责联络和线路规划。小朋友，我有种直觉，经冉是我们的熟人。”

“嗯。你的直觉没错”，李暮里不介意再剧透一点。

“小朋友，我们得因为这个金发小子谈谈，他和老大有关系，怂恿过白泽，还说我们有一对双胞胎。你觉得可信吗？”

越尖锐的问题越需要坦诚地去谈，老国王曾经这么教导他。

“你要是觉得能骗到我们就大错特错了，金发小子，我们对彼此不撒谎，”朗昭从后视镜看李暮里。

“哦，是吗？你们爱彼此吗，打算在一起吗？把户口本变成结婚证，考虑吗？”

王炸牌，接吧。

“……”

“小朋友，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但你是个混蛋。”

情况究极复杂，李暮里快把眉毛搓出火星子。这不是一般的骨科，这是王维诗里的骨科。

“金发小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都怪你是个混蛋，”来都来了，骂两句不亏。

“对，都怪我是个混蛋。”

对，都怪他是个混蛋，他干过什么：吼她是怪物，排斥她，从没把她当成正常人看，也从没把她当妹妹看。利用她，偷偷教她亲吻，想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做春/梦的主角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