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34章 国王与王后

王子和另一个孩子互相看着对方，他们的恶作剧此刻遇到了难题。

「副本任务：请回答」

李时珍看出是孩子演的假把式也不怕了，控制笔写出两个字：「铁岭。」

王子这次的眼神不是演的，笔在他手下自己动。两个孩子把手松来，笔尖屹立不倒——“啊！鬼啊！”

“真请来了，完蛋了爷，请来容易送走难！”孩子们发现自己被骗，但是比被骗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你怎么知道是铁岭，铁岭是哪？”

“算的，我也不知道，”李时珍就算了一卦。

“不要怕”，海帕西娅冷静地开口，“问它几个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我爸的私房钱藏在哪里？”

「你妈的钱包里」，王子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失望。

“怎么样才能不写暑假作业？”

「新闻停播、宇宙爆炸」

“明天的双色球号码是多少？”

「别想不劳而获」，孩子们一片哀嚎。

事实证明大人总有理由应对孩子不切实际的想法。

“光速为什么不变？”海帕西娅看他们问不出像样的问题只能自己上。李时珍傻眼了，他问另一个特区职员，那人摇头。

“宇宙及一切事物的真相是什么？”海帕西娅又问。

“……要不你算算？”特区职员建议。

“遭雷劈，老天不让迷信。”

王后打开灯，笔尖倒下去，孩子们一片哭声去和王后告王子的状。王后听了哈哈大笑，抱起海帕西娅领着孩子们去吃点心。

“她真的问出那种问题？”国王拿出特意给海帕西娅的见面礼，是一盒孩子们都喜欢的巧克力。

海帕西娅对国王有些害怕，怯生生地打开盒子看着精致的巧克力发呆。

“不喜欢吗？”

王子飞快地抓走一颗塞嘴里，被国王抓住命运的后脖颈：“坏小子欺负妹妹？”

“啊～你们偏心，你们偏心，”王子被国王揪进书房写作业。

海帕西娅拿起一块点心放嘴里，眼泪掉下来：所以爸爸妈妈给的食物是没有毒的。

“怎么哭了，不哭不哭，爸爸妈妈替你教训他”。

国王和王后将海帕西娅抱着哄，王子在一旁闹，“是叔叔阿姨，爸爸妈妈是我的！”

国王和海帕西娅下国际象棋，海帕西娅问，“要赌什么吗？”

“赌什么”，国王以为会是糖果或是新玩具。

“都可以，手指或是一整只手臂”，海帕西娅习以为常。

这局棋没有开始，国王忧心忡忡地等待心理医生的咨询结束。

“她还那么小，伊达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国王和王后交谈，难掩心疼和气愤。

心理医生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所听到的过往匪夷所思，对海帕西娅的测试也有惊人的结果。这个女孩可以用人脑进行以秒为单位的十进制【人脑超算】，12×12的数独题一分钟之内完成。

国王让心理医生签了保密协议，给出大笔封口费，绝对不能向任何有研究性质的机构透漏关于海帕西娅的信息。

海帕西娅陆续在孩子中间暴露她的赌性和血腥，孩子们因她受伤，家长们上门拜访。

王子愤怒地质问她：“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国王和王后把她养在伊达买下的水晶宫别墅里，“她不是普通孩子。”

“但她是正常的孩子，她只是和别人不一样”，王后拥抱她，拥抱一个天才的悲伤。海帕西娅明白，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不会以部分身体为赌注；其他人不会以自己为赌注；其他人不需要必须赢；其他人不需要把什么都算清楚；其他人也不会在匕首割开手腕的时候感到畅快。

伊卡洛斯飞得太高，蜡做的翅膀终将融化，在人间摔成一坨烂泥。

国王和王后尝试让海帕西娅接受正常的教育，屡屡以失败告终。海帕西娅不能正常地融入人群，她只对数字敏感，在数学上的天赋淘汰了一茬又一茬老师。

最后是伊达给她安排了私人家庭教师，国王和王后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教育资源。

“你去把这个给海帕西娅送过去。”王后应海帕西娅的要求给她找点习题册。

魏晗要把习题册和饭菜送去水晶宫，在水晶宫里遇见自称「梅林」的魔法师。

私人家庭教师还在路上，梅林不请自来和海帕西娅一边吃薄荷凉烟一边做题。李暮里赶到时，梅林已经走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梅林是谁，跟泥鳅似的抓不住。

“梅林肯定还会去找其他公主，尽快调查其他公主的住所。”骑士们分散在城中收集情报。

王子从魏晗手里拿回自己的暑假作业，都被海帕西娅做完了：“她一天就做完了？我抄一天都抄不完。”

“是啊，王子说完过分的话以后只顾着玩游戏，才不会想起作业呢”，魏晗对王子的好感度一般般，翻版胡作非为弟弟。

王子拿回作业若有所思，和伙伴一起玩的时候收集了几份不同年级的作业交给魏晗：“把这些也送去水晶宫。”

魏晗在盔甲后面翻出巨大的白眼，没良心的。

“快去！”

海帕西娅来者不拒，她的乐趣只有这些，也看不出她有多开心。

王子拿到做完的作业召唤自己的玩伴们来家里抄作业，魏晗叹气，对王子好感度直线下降。一连几天，作业抄的差不多了，王子对大家说：“其实这些都是海帕西娅做的。”

一双双孩子的眼睛看向王子，回忆起那个疯狂的公主。

“她不知道怎么玩耍，怎么交朋友，她是个傻子，”王子望向那一双双犹豫不决的眼睛，“以后不会再出现了，让我代替她和大家道歉。”

魏晗在盔甲后面泪目，错怪你了，原来是暖男，呜。

“姐，别哭了，需要你帮忙！”

魏含刚来就莫名其妙挨打，没时间纠结原因先挨着再说。

他们分散在城中做支线任务收集情报，顺利找到茉莉的住所。但是茉莉变成了一堆毛线，看完广告之后提示需要把毛线织成老虎。

几个骑士尝试了一遍，围巾围脖都有了就是织不出老虎。

“谁教你们用筷子织毛线的！”

众人指向李时珍，“我只有筷子，就没有看广告跳过吗？”

“别扯了，去做任务收集织针！”

魏晗和李时珍把围脖围巾拆开理成线团，等织针找回来，魏晗熬夜将老虎织出来：“有变化吗？”

李暮里想到一个东西，“不是这里的织针！猴哥，乐园！”

魏含想起来那只能复活的十字狐，是黄油餐厅的粉老鼠织出来的：“找火车站！”其他人没经历过那段剧情，只能等他们把粉老鼠的织衣针带回来。

“我们再找找其他公主，万一有看广告就能复活的呢”，李时珍相信广告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加大力度宣传。

第三位主神的副本不仅杀人还卷钱，向系统内出售广告位，玩家卡关需要提示先看广告。部分没放入广告的提示则需要玩家花金币解锁。

系统内404教院和癸市两大交易场所联合商家在游戏里大量投入广告，给玩家一些力所能及的助力，甚至还能看到系统明星的应援和网红的擦边视频。

“赚钱的天才，”骑士们被娱乐信息包围了。

王后每天都去水晶宫陪海帕西娅，国王有时和她一起去陪海帕西娅下棋。

“不对不对，我下错了，让我一步，我重新下……下这，下这就对了”，国王变成了一个臭棋篓子，“又下错了，再让我一步！”

海帕西娅让到最后都没让国王赢，国王倍受打击：“怎么比那小子聪明那么多？”

“臭棋篓子，你每次都花钱买你儿子输，他聪明着呢，”王后对国王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大的小的他一个玩不过。

尽管如此，国王每次来都带新的玩具来，象棋、围棋、五子棋、孔明棋、跳棋，把王子收藏的棋类游戏掏空依旧没能赢。

国王一边在王子那里学习规则，一边在海帕西娅这边发起挑战，“无敌啊，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算。国际象棋是二人有限零和博弈，理论上掌握10的次方运算可以涵盖对手棋路的任何改变。任何一次落子位置改变都在计算范围内，国际象棋玩法需要的计算次数在我的计算能力之下。”而且国王的棋路根本用不到大量计算。

国王懂了，他对面坐了一个人机。

王子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全息计算机少了两台，不用想就是被坑儿子的爹搬去哄小女孩了。

骑士们观战海帕西娅和计算机大战，她又赢了。

“为什么？”

“AI捕捉最优算法，看似是优点，实际上是最大的缺点。它懂下棋，不懂博弈。”在计算量完全不输计算机的情况下提前看到对方的棋路，把对方堵进困境中。

机械抓取困境中的最优解，完全没有意识到困境就是困境，困境中的最优解只是拖延时间。

不断地挤压敌手的生存空间直到游戏结束。从一开始看清楚你对面坐的对手时，就应该知道这场局的胜负。

“计算机我可以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