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147章 哭瘿果实

“你暗恋林老师？”万里安用蚊子似的声音问他。

暮“哼”笑，“不行吗？”

学园区有禁止师生恋的规定，当然是不行的。万里安和金庭皓保证会为他保守秘密，也会向林老师保守秘密。暮向他们谢过，还拿了两颗毒药贿赂他们。

有共同的秘密，三人亲近起来，林秋深沉睡期间暮已经把金庭皓和万里安的底裤颜色都问清楚了。

两人的猎人等级皆是三等兵，从他们嘴里知道自卫队等级最高的是四等兵庄梦秋和柯灿颜。

猎人等级来自于最初的异象玩家等级，按照国际象棋的棋子划分。异象猎人协会细化之后从低到高依次是一至四等兵、车、马、象、后，每一级分八阶。

庄梦秋是四等兵五阶，柯灿颜是四阶。学生进入异象的机会不多，猎人协会重点保护新生代的知识有生力量，严格限制学生进入异象的资质。起码得是老猎人带着挺过二等兵四阶的学生才有资质。

“师弟，你是什么等级？”

暮想起自己面板上的三无：“没测过，医疗不要求等级。”

猎人队伍中的医疗猎人等级普遍较低，最考验的是负重能力，长腿的药箱。

“你真是医疗啊，我们以为你是兼职医疗，还没见过脱离队伍单独行动的医疗呢”，万里安如今三等兵七阶，异象里也走过二十几遭，第一回遇见暮这样的医疗。

暮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干不了别的位置”，刻意卖惨，“只想能帮到他，”还打造了一个痴情人设。

“你放倒一村人还查清了长生不老药的真相，谁都不能挑你理！”金庭皓的等级比万里安高一阶，差一步迈入四等兵。如果队伍中有暮这样的强势医疗，金庭皓一定跪求当挂件。斥候和后卫较容易受伤，高程度依赖医疗。

暮十分感动，三人聊着聊着就差拜把子了。

探路的庄梦秋回来敲敲车窗示意位置排查清楚，面包车停在一家酒楼的后厨。后厨养了许多大狗，大狗把拉货的人吃了厨师才吩咐人出来拿货。

“见钱眼开的流氓被忽悠过去拉货，知道了进山的路回来就被处理掉。”

酒楼要货，专门养大型犬处理拉货的人。

庄梦秋探清情况带人进入，维嫖和柯灿颜一明一暗先行潜进酒楼。几人离开前将面包车藏好，酒楼不计较这点损失只当这辆车和人都没命了，每天都会派出人去取货，不管死多少人当天有货即可。

“发现异象鬼了吗？”自卫队最担心的是撞鬼。

“没有”，庄梦秋发现一件怪事，只要不离暮太远，异象鬼就不会靠近。她跟踪暮的时候碰见过异象鬼，往暮靠近几步异象鬼突然掉头了，怪事不止出现一次，“你们有特征吗？”

三人摇头，这次异象属于中级，进入异象后未给技能。庄梦秋不禁更疑惑，想把暮扒了看看带了什么道具。来不及问询，显示几人位置的绿点红了两个，红点停在原地。

“他们两个信号消失了，”林秋深的终端弹出提醒，语气平淡的好似在说有片树叶从树上掉下来了。

“我们得去救他们！”自卫队第一反应是救人。

“那分开走吧。”

暮的提议立刻遭到集体反对，两名队员信号失踪，剩下的人更应该集中，防止走散。

“深哥，他们交给你行吗？”

“去吧，帮我跟老朋友打个招呼。”

两人简单交流，暮戴上墨镜，“你们救人，我去收割异象。”

庄梦秋攥住暮的手臂，她知道自卫队是拖了后腿，这两人随便动动手都比他们自以为的完备队伍战力高：“小心。”

“记住了，待会见。”

庄梦秋松开手，暮再次脱离队伍，林秋深带三人从酒楼正门进。正常的酒楼，人满为患，服务员托着黑木托盘穿行其中。

“老师，花草香味，”庄梦秋捏住鼻子，某种特别浓郁的花香充斥酒楼，目光四处扫过，酒楼大厅没有摆放任何鲜花装点。

食客安安静静的等菜上齐，没有人交流，每一桌都是同样的菜式。林秋深让他们退出大门外，独自走到一个离门进的食客背后伸出手揪掉食客一根头发。

三人：“……”

食客没有反应，只有服务员带着笑机械上菜。林秋深抓住食客一把头发连带头皮扯下来，门外三人不自觉想捂头皮。

头皮之下的颅骨露出熟悉的花纹，林秋深把头皮放回去，鲜红的汁液从伤口处流淌，而那名脑袋开天窗的食客终于等到菜上齐，立刻大快朵颐一番。

服务员上前问林秋深是不是没有座位，林秋深没有回答，伸手将服务员的耳朵扯下来。半张脸拿在手中，林秋深查看半个骷髅上的花纹，随手把半张脸放回服务员脸上。

伤口边缘生长出白色的丝将撕裂的脸皮勉强挂住。

“这位先生，你想长生吗？”

“……”林秋深没有感到丝毫诱惑力，摘掉手套从外套夹层摸出烟盒，煤油打火机窜出火苗的瞬间，迅速抽长的藤蔓从酒桌底下爬向林秋深。

“老师！”

“跑！”林秋深拎着金庭皓和万里安扔到远处，庄梦秋行动迅捷听到指令那一刻下意识弹出几米。

金庭皓和万里安不懂自己怎么飞出来的，他们的行动在老师面前仿佛静止，藤蔓攀上他们的脚尖被甩飞的动作扯断，差点被拽进去。

“好快！”

“那些人怎么了？”

藤蔓追出一段距离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慢慢萎缩回去，继而酒楼中的食客不满地发出刺耳的婴儿哭声。三人捂着耳朵，庄梦秋发达的听觉被狠狠折磨。

“长生了，”林秋深重新点一支烟，刚刚那支刚点燃为腾出手救小孩扔进去了。

酒楼里的人吃了树瘿获得长生，像植物一样长在座位上，上半身看起来无异常，秘密躲在桌子下面。酒楼里的食客也是姐英树，婴孩脸长在他们的骨头上。

庄梦秋捂着耳朵心有余悸，还好跑得快，“树瘿应该是姐英树的种子。”那些光秃秃的树干连叶子都没有，结出来的只有树瘿。

“他们还没熟”，酒楼像人类堆肥一样在喂养食客，花纹长在颅骨上，他们还没结果子。

“熟了得是什么样？”

他们马上就知道了，酒楼中的服务员浑身冒出枝丫，四肢末端丛生藤蔓触手冲着几人跑出来。喂养食客的就是成熟的姐英树果实，也就是能自由活动的服务员。

人类以形补形吃树瘿获得长生，树瘿以形补形吃人类获得行动能力。你吃下去的东西也在吃你。

“咱们不跑了吗？”三人看林秋深没有要跑的意思。

林秋深给三人发烟，“不会抽别抽，把烟雾吐出来”，公共场合抽烟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一旦你的烟味飘出，就是对其他人空间的侵犯。抽烟的人有一种不打招呼冒犯他人的特权，很不礼貌。

烟熏火燎的味道令植物本能地畏惧，烟草的尸体迅速升温又烧毁，烟雾如怨魂纠缠撕扯，尸香对其他饱含水分的植物是一种人类拿着砍掉的头颅威胁同类的相似血腥。

他们靠着这股不礼貌的尸香令枝蔓退散，重新走进酒楼找人，烟雾缭绕的呛火味道加剧了婴孩的哭喊。庄梦秋有种想把头往墙上撞的冲动，脑仁仿佛在和哭声同步颤动。

他们只有一支烟的时间，庄梦秋迅速进入楼上，林秋深进入后厨，金庭皓和万里安两人钱稍微迟疑，分开跟两人进入。

厨子脸上的横肉长出婴儿脸，剁树瘿时横肉跟着颤，脸上的婴儿似乎全要饿醒，不满地哭嚎。

“谁？”

“新来的厨子，外面的人让我来试工。”

“不可能，这里只有我一个厨子！”厨子拎起剁刀，看见走进来一个同伙立马对二人放出藤蔓。

厨子不怕火，林秋深抬脚踹到厨子小腿生生踢断，拎起案板拍得厨子脸部如灌水气球般震颤，趁厨子失智夺过刀砍掉脑袋扔进煮汤羹的大锅。

“添水。”

“啊？”

林秋深又重复了一遍，金庭皓忙不迭往厨子头上浇水，转头看见林秋深断了厨子四肢一并扔进锅中：“老师，不会是要吃吧？”

“吃不干净的东西会闹肚子，”林秋深像教幼儿园小朋友，做完一切净手，换了一只新烟开始煮汤。

金庭皓看不懂老师的操作，跟踪地图显示上楼的两人变成了红点，信号又断了。

“老师，我们得去救他们！”

“做完饭就去。”

金庭皓很想问现在是做饭的时候吗？但是队友们上去信号都断了，他若是单独上去结果也一样。金庭皓把锅下的火烧到最旺，汤煮好林秋深找一个添水的壶装进去两壶，两人拎着上楼。

……

狂风呼啸着穿过狭窄的楼道发出低沉的呜咽，高缮照想撞的鬼没撞到。

城市边缘的旧小区一如十年前F区的集装箱堆区，大多居民已陷入沉睡，零星几点窗户的光亮。

高缮照回到居所，掀开狗笼子上的布，笼子里有个浑身伤痕的人形怪物。怪物身上有钝器造成的淤青，也有锐气刺出的伤口，还有通电笼子的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