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125章 节哀顺变

魏齐天甩开手回李时珍旁边，333教院执行者陪着奥德赛登陆地面。

莉莉斯还是教院，要选一个。想独立出去，不可能。

“李时珍，你怎么选？”

李时珍指指背后的远山，“我选完了。”

“二代神女有指示吗？”

李桃花摇头，“此行只为护航，想上昆仑上昆仑，想去教院去教院，哪里都不想去就随我回招摇山。”大部分成员随李时珍上昆仑，零散几个人和李桃花回第七区天空城。

没有成员选择教院，他们适应不了执行者的体制。

李桃花走到林秋深面前，抬头望他高大的身躯，收起蓝玫瑰牵住一只大手，泪珠大颗大颗滚出来：“节哀顺变。”

留不住，他想走留不住，大家都做了自己该做的。接下来无论是系统还是地面都不太平，只能节哀顺变。

林秋深第一次以亲人、家人、爱人的身份节哀顺变。

……

神女莉莉斯解散特区，留驻昆仑丘。邪菩萨组织首领陈枝与前特区成员李时珍、奥德赛、原月亮陪同辅佐。此后昆仑丘所有成员皆独立服务于神女莉莉斯，不为系统负责。莉莉斯此后在近臣的陪同下继续巡视五区，发现弊病，整改废土。

第七区区长之一，二代神女李桃花召回002处理地下铁道修建项目，运转系统协助P区整改F区及其立法工作。近海所有执行者不对地面事务负责。

李桃花在哥哥钓鱼的海堤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烧了几件他常穿的衣服，递给林秋深一包烟：“哥说，你的烟他包，他的钱都在我这，让我把你养好。”

养花一样养林秋深。

多晒太阳，多喝可乐，遇见喜欢的小虫子多看几眼，遇见活的久的留下来也行。

偶尔替哥去看看他。

“哥说，高缮照就算了，你吃点好的吧，”李桃花没看见高缮照长什么样，执行者押回来时给戴了头套，据说被揍的惨不忍睹，“高缮照是谁？”

“不记得。”

手掌护着点烟的火焰，一根接一根抽，风将烟灰卷着吹散，像骨灰。疲惫和悲伤套牢他站在烟雾里感受撕裂的痛彻，女孩乌黑的瞳仁溢出晶莹的泪，她看到林秋深眼睛很红，哽咽不明显，马灯的光亮朦胧爬到他的下半张脸，脖子红到耳后，烟蒂被皮质黑手套包裹的手指捂在嘴里。

他在抖。

他哭了，哭得很惨，倔强又凄然。

抽一口噎一下，面朝波涛低下头，没完没了地抽。很少见他的肩胛会抽动，失魂落魄，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暴烈地思念着那只飞远的蝴蝶。

“骗子。”

“骗子……唔。”

暮是骗子，骗着说会给他留下印记，骗他说去特区收尸捡他的蝶翼做标本。地下一万米的烈火与震颤将暮烧的彻底，渣都不剩，塌陷将他深埋。

“小桃花，他骗我”，男人喉中哽咽，没处说理只能跟小女孩没完没了地说，好似一头克制又凶猛的野兽在四下无人处寻找避风港。

林秋深可怜起来露出一点敛藏深处的依赖和敏感，按捺不住沉重的呼吸。李桃花明白哥哥为什么吃他这套，看着他的睫毛浸湿，深情朦雾，心跟着闷堵。

不想，实在不想林秋深的眉头皱起来，想他恶劣地笑笑，得意洋洋，势在必得。不遗余力守护他放松的短暂片段。

小桃花抱着他哭嚎起来，“哥！”

两个人在海堤上一起哭，李桃花哭累了被林秋深抱着送回圣塞西莉娅酒店。阿娜和南丁格尔抵制林秋深带着情绪工作，联合李桃花强制把人送到第七区待着。

白泽送给他一幅蝶翼拼贴画，“他没骗你，一早拜托我做了。”林秋深住在暮曾经的房间，一天两天盯着那幅拼贴画，安安静静的，发呆坐一天。李桃花去看他，两人待在一处，只要有一个人先开始，悲伤就一发不可收拾。

林秋深的头发又长一截，唇边青黑的胡渣无法忽视，他真的像个老人了。阿依波塔把一大一小拖出房门强制他们吃东西喝水，给林秋深扎头发，盯着他刮胡子。

林秋深擦干净脸对着镜子里的人说，“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他。”我没事，就是做什么都会想起他。

天还那么蓝，糖还那么甜，暮的计划还没完，林秋深要回去。

林秋深脑后翘着阿依波塔给他扎的小辫子回去了，放下额发半遮凛然的眉眼，微长发半披使身上的气焰减淡许多，比从前还温和。

“002大人？”南丁格尔险些不敢认。

“换个发型，”林秋深又坐在沙漠玫瑰馆中熟练地处理事件发邮件，召集开会，查看副本探索报告。昆仑丘和P区运转起来之后，沙漠玫瑰馆的负担轻了大半。阿娜回归助理的位置安排林秋深的日程：“高缮照想见您。”

“什么诉求？”

“第一要黄金，第二陪他逛街，第三给他讲讲金毛。”

“一可以，二没时间，三没心情。”

“他说您不同意他就在监管牢房跳脱衣舞，”阿娜调出来监控，高缮照对着镜头唱荤歌。

“他猥/亵过我，杀了吧。”

阿娜眉毛突突跳，塔莉娅的人格程序在高善照手里，林秋深没有出卖色相还洁身自好了，往常出卖色相就能达到目的的事他手到擒来。只要不是杀人解决问题他都配合。

“002，要不你再歇两天？”感觉情绪还很大。

“歇两天也不陪。”

林秋深不陪，高缮照非要，原本不难办，现在拖着卡进度。阿娜想林秋深完蛋了，他走不出来。

隔半个月郁燃被送到林秋深办公室，望着办公桌后的制服美男怀疑自己的眼睛：“002大人？”

林秋深打开监管处监控画面，“眼熟吗？”

“交往过。”

“还有意向吗，帮你撮合。”

“啊？”郁燃不想自己吃起皇粮还能捡个老婆。

“劝劝他，等我们拆解完系统他失去谈判筹码，到时候潘多拉组织头领的名号足够判他死刑。”

高缮照不聪明，没有权斗的头脑，脑袋里只有黑客技术和滤网过三遍都筛不完的废料。林秋深和他说话费劲，没有心情哄他玩。

……

特区解散，公司印章出现后，进入系统生活判定为一纸买卖。申请退出系统办理退款业务的新形势放到大局上，地面人口的来源多了一项。执行者们最近都在办理此事。

先是杀人副本，后是特区解散，红皇后游轮还在前行，过不久副本又会强制卷人游戏。系统已经不是安全的天堂，人们渐渐将手表卖出，教院开放回收业务。

206教院组织地面医院增加一项康复治疗服务，专门针对从绿洲堡垒退出的人，帮助恢复骨骼肌肉群力量，重新适应地面。

魏齐天替姐姐办理该业务，从L区绿洲堡垒带走一具黑发躯体回昆仑丘，现在魏晗和「莉莉斯」都在浮空城中。

……

S区出现第一座终端信号塔，由昆仑丘浮空城赠送的纳米膜修建而成。终端系统在S区内小范围应用，不久后黑市流通终端。目前人们用的是教院临时写出的「终端模拟系统」，不稳定，信号覆盖区狭小，比之梦弧系统和迷榖系统显现出诸多不便。

然全息手环难求，人们祈求纳米合金的制造更快，昆仑丘与锯齿公司商定「终端信号塔域」计划。

……

倾城事务所为以莉莉斯为主导的「颜色法案」提供服务，起草初版法案各地宣讲，收录各区民众意见逐步完善。

《废土种族法》与《颜色法案》于新年之际通过，在废土上实行。废土上的人们对《废土种族法》中定义的「基形人」颇为好奇，传说他们是神的身边只有形状的近臣，和地面人类的构造不同，谁也没见过。

……

刀家的合金公司与88的工厂生产大批纳米合金，锯齿公司在原初五区搭建信号塔域，「终端模拟系统」覆盖五区，初步取代梦弧系统。

……

特区解散的第二年初春，塔莉娅的人格程序接入终端模拟系统自动完善该系统。教院获得终端系统废土版创始人高缮照的官方授权，潘多拉组织的名号暂被封锁，高缮照成为P区座上宾。

地下铁道网修建过程中，F区地底发现大量黑户、牙仙窝点、器官走私途径，P区前往肃清保证地下铁道修建顺利进行。

《颜色法案》通过后，F区的人们整体北迁，融入其他区的生活，戒除养蛊和食毒习惯，小部分与官方组织合作的家族仍保留部分养蛊用毒习俗。

F区负责人姜尚涉嫌各大金融案件，影响范围极深。如今资不抵债，将被拍卖。姜尚本人被判终身监禁。

神女莉莉斯念在其子姜积安曾协助应愿队伍调查买下银行，赦免姜积安。不久后，姜积安进入圣塞西莉娅酒店工作。

夏末，L区拓荒初步完成，人们在拓荒顾问的祭日当天举行拓荒祭典，北境第八区将拓荒祭典纳入城市官方节庆，同一天祭典逝者，感恩拓荒行动。

秋初，随着粮食的丰盈，废土人类的食物越来越多样化，营养健康科学，迁徙内陆的人们发生身体变异的概率大幅度降低。

D试剂临床试验成功更名「D型变剂」，206教院大规模生产，十八岁后的大区公民到当地「计生院」接种。废土人口生育率隔年大幅度增长。

截至新年梦弧系统内开启三个新主神副本，泛大陆降临七个登陆城，迷榖系统覆盖区域进一步扩大。沙漠玫瑰馆迁移至「不周山登陆城」，神与执行者均脱离地面常驻各天空城。

登陆城降临越多，异象出现的范围越广泛，P区在莉莉斯的提议下成立安监局独立部门「异象局」，由莉莉斯近臣与教院执行者训练教导异象局警员对付异象中的异象鬼、拔除异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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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