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对歭中脱离,林秋深的视线迅速看向卧室又重新回到少年身上。
暮加重语气,“林秋深,孩子哭了!”
“现在不许走,求你。”
“我保证,”暮总算能松口气,道别真是一件难事。
哭声渐渐平息,暮倚在门框望着林秋深又将他们的相遇相知回想一遍,往事恍然如梦一场。人的思维很奇怪,踽踽独行许久不觉孤单,内心深知自由诚可贵、独立不可抛,但尝过双向共鸣的甜头,就会黏腻上瘾。
“孕父身份的特征是血脉压制,孩子不能拒绝父亲的命令,相当于有一个傀儡。前提是把鬼胎生下来,孕父可能会难产被胎儿扼杀。不在医院生下来就会跟随人体带出异象,我需要你,为我做剖腹产手术。”
“知道了”,暮去酒吧找回分体融合。
喂街机拿奖励道具把孕期加速到38周,术前断食断饮八小时,提前三小时换手术服。
“横切竖切,手术线还是美容线?”
“不用缝合,速度要快,比我的自愈速度更快,不要让我多挨刀。”
……
两个人都满头大汗的运动不一定在卧室,也可能是手术台。林秋深的自愈速度太快,不得不用器具撑着剖口。
鬼胎剖出来是个肉球,暮想问他怎么处理,“不是鬼胎,是哪吒。”
“别在我恢复的时候讲笑话”,林秋深处于虚脱状态,腹部正快速自愈,自身的植物麻醉量快过劲了,“帮忙抬一下手,我感觉到疼了。”林秋深也算咬出经验,给自己手臂上又来一个牙印含一会儿,闭眼休息。
异象比梦弧系统更具真实感,鬼胎不在意识体上,而是真实地附着在人体腹腔内脏。意识和肉身双重破坏,和现实世界没有差别。
暮还在研究那团肉,林秋深的身体里没有子宫和生殖腔,这个鬼胎附生在内脏上,外层的肉球是胎盘,鬼婴在其中孕育。幸运在林秋深的身体不依靠内脏功能运行,营养成分没有灌输到胎盘供养胎儿发育,也因此没有显怀。
如果打开肉球里面是活胎,按照游戏规则需要把胎儿养大成人,以恐怖游戏的尿性推测,胎儿八成是活的。
“他要是叫李哪吒……”
林秋深撑着上身坐起来,腹部已经自愈残留轻微痛感,“你当爸爸的感受应该不会太好。”
“我没时间陪哪吒长大了,你养还是交给潘多拉?”
“我养,江阿古丽我一起带出去。”
每个玩家都需要完成涂鸦街养育任务,江阿古丽作为人类玩家不被判定养成,潘多拉成员更可能瞄准她的异能。
两个婴孩正好带两个人出去。
人人进入涂鸦街皆怀鬼胎,林秋深还要去查看特区成员们的状况,特区成员在地面不能打开防护服,他们大概率会药物堕胎。
“鬼胎不在子宫而在内脏,常规药物没用。异象里的男性特区成员怕要折在这里。从繁衍意义上讲,没有子宫的身体构造是种残疾。”
子宫是保护母体少受胎儿寄生影响的功能区,也是被未拥有者觊觎最多的功能区,生殖腔是拙劣的模仿和替代品。
“D试剂可以吗?”
暮摇头,“特区成员没有繁衍能力,蜂群和蚁群这类种群有固定的王负责繁衍,橙色是用来牺牲的工蜂。他们早就知道,仍然接受指令。”
基因嵌合体的枷锁便是如此。特区之所以不在乎永生试剂便是因为成员依靠与动物基因嵌合获得长寿和能力,他们已然接受长生,不在乎永生。他们是要守住长生与永生的秘密的“仙人”。
特区成员没有昆虫基因嵌合体,昆虫的寿命太短。杨玉环的诞生是别有用心,又用水熊虫基因试剂填补了寿命短导致其几近永生。林秋深作为迄今为止唯一的植物嵌合体跨越了动物与植物的壁垒,不主动消耗氧化会比动物嵌合体更加长寿。
特区成员之间功能分明,均不违抗「蜂王指令」。两人不在蜂群内部,感受不到蜂王的指令。
特区不接受杨玉环的原因也在此,他几乎是不死的,若接纳他进特区,进蜂群,每一代的特区都会是一样的。这不符合特区延续的规矩。
从李时珍和废土特区成员的对比可知,每一代特区都需要进行「阉割」,水平适应目前所需,越和平稳定的生存环境越不需要特区。等到人类能真正离开神的那一天,特区也自然消亡。X特区是真正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科技水平服务于环境生产发展的需求,不仅要进步,也要分层优化。不匹配的科技水平等同于孩童手持核弹发射按钮,不可控且弊大于利。
李时珍一直寻死也在于「蜂王指令」,他服从上一代的蜂王,在这一代当中是蜂群异类。他若长久存在亦违背特区延续的规矩。按他的话说,逆天而为要遭天谴。
“特区成员无法避免牺牲,已然回到地面独立活动,教院更无需对其负责。002,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正换衣服的林秋深想起什么,拉过成年体的暮摁在手术床,“你不说我都忘了,做事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记仇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忘,“喂,手术完了睡医生,不合适吧?”暮放松地摊开手臂,松开手里的刀。
“一大早挑逗孕父就合适了?”
“你不说我也忘了,我现在能跟你打。”
“就知道打”,什么时候他都想揍自己。
暮拉开口罩冲他吐舌头,无所畏惧的样子俏皮无赖,还有几分臭不要脸:“医院病菌太多,换个地方。”
……
回去路上林秋深点了一根烟,他们用原本的模样共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隔着烟雾打量暮,心平气和地说了句:“有时候我真想干死你算了。”
“嗯?哪种干?”暮还在危险边缘试探,融合回本体的他一点没变,欠欠的流氓底色,爱找刺激的赌徒。
林秋深直接用领带把人绑了,揉了揉暮的头,指腹划过额头,鼻峰,落到骂骂咧咧的唇上,“说好的给我欺负呢?”不理会他,捏开嘴对着瓶口往里灌酒,动作粗暴,笑意温柔。
咕嘟…咕嘟……咳咳咳咳咳,哈~
“你倒是,给我口喘气的时间!”
来不及吞咽的酒溢出来从瓷白的脖颈往下滑,锁骨、胸膛、小腹,像是拷打犯人流的血。
“以你的酒量再来两瓶,时间紧急,吞快点儿。”
“林秋深你……得寸进尺,咕,”林秋深故意将酒瓶拿高,暮仰着头滚动喉结暴露出整片脆弱的脖颈,林秋深在他吞酒的时候掐住脖颈,直呛得暮咳嗽不止,华丽苍白的病态脸庞也被红酒浇透。
“我向来如此。”
就看见那张红艳的唇一个字一个字拼出四个字的脏话,发不出声音更带感了。
唇瓣被拇指揉出缝隙,潮湿的吻落下,“想从你嘴里听真心话就那么难”,林秋深灌了他很多酒,想听真话,想听他舍不得。
“不难,”暮早就解开领带的捆绑,他有丰富的被绑经验,夺了酒瓶随意往身后扔,酒瓶“哗啦”摔成碎片,“林秋深,我爱你,给我欺负”,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抽了他的腰带迅速将人反剪,用皮带捆住双腕。
暮绑人的经验就丰富多了,侑于皮带的长度不能多来几个结式。捡起地上的领带蒙上林秋深的双眼,“阿深,感受一下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
林秋深没有反抗。
光影被领带遮住,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哪来的静音耳塞堵住耳朵,视觉听觉被封闭,动不了手,脖颈上的项圈勒紧发不出声音,感官被一点一点封闭。
剩下的感觉被黑暗和寂静无限放大,暮抱他的时候他便只有暮可以依托,身边除了他都是未知。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位置,感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亲吻啃咬,都是放大过的。
隐约能感觉出他在干什么,但是捕捉不到他,酒香飘绕,回应总是迟。手伸进了衣摆和裤子,痛呼压在嗓子里,仰着头急促地喘气;解开衣扣咬了一口,疼到浑身一僵肌肉绷紧,闷闷地哼了一声;他在耳朵说了什么,听不见,只感觉到气息。手在脊背上游走,如果能看见,他应该是副勾人模样,而不是以往的战斗姿态。
冷静分析时被反摁到某个地方,触感应该是卧室床边,干燥的指节摸得很仔细,酥麻发痒,在腰间落吻,长发撩过脊背像柔滑的软绸。
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摸不到。
暮分离出感觉神经之后处于类似这样的世界。
林秋深被扶起来牵到某个位置,周围仿佛是空的,暮再没有任何动作。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林秋深觉得他走了,就那么离开了。
“暮?”
喊了几遍,不知是确认他走了,还是祈盼他没有。
“……”
尝试迈开腿,四周又好像围过来许多东西,密密麻麻堵住他的去路。
需要找着尖锐的东西划破身上的束缚,凭植物的感光牵引感受窗户的位置,抬脚去踹有人早就等在那里搂住他的腰身肆无忌惮地揉乱,更是单手用虎口卡住下颌抬起暴露出脖颈将他摁到窗户亲吻。
脖颈,下巴,扭着他的脸交换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