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2 第106章 异象代号「涂鸦街」

「002：再送一套我的户外执勤衣服，内衣也要。」

密林地势复杂，两人的脚程不快，白虎群在林中找寻几个小时赶上他们。雪糕脖子上挂着深绿色包裹，不仅有衣服还有罐头、卡片炉、固体燃料、棒棒糖和香烟，以及一把编号军/用手/枪。

暮找片灌木换衣服，他穿林秋深的衣服显宽松，正正经经的制服穿出一股富家子弟走后门混皮套不干活的闲散，根据猫式战术背带加增的两条腰封收缩孔眼判断腰围差不多，裤腿需要绑到脚腕否则踩到脚底。

“……”比什么，啧。莫名的胜负欲让暮更了解林秋深的身材，之前只觉得他身材好，没这么细致了解过。给他当情人反正都是要睡的。

林秋深让他穿靴子之前在脚底贴无纺布，新生的成年体肌肤耐不住磨。给暮演示鞋刃的佩戴和使用，可以用来战斗和破开石头木料。执行者的着装没有一处是闲置品。

暮直勾勾地盯着林秋深看，眼神在探寻。

“废土执行者武力值比末世之前大有提升，末世前的执行者大部分是有技术没体力的弱鸡，战斗力更是没有。”朗元元想起来一个不能忽视的例外，“明离不算。”

废土的执行者都在往她的方向发展，朗元元观看林秋深和魏齐天的战斗，林秋深的战力和明离有一拼。要是这两个人能打一架……“你说他跟明离打起来会怎么样？”

“他们俩谁能赢？”

朗元元否定自己的猜想，“不可能啦，他们两个绝对打不起来，冰块对木头，两个硬邦邦的人。”

他们可不是硬邦邦的人，暮心想，但他们的处理方式确实理性到冰冷。从包裹里翻出几枚药糖剥开糖皮放嘴里，心下想的是另一件事，不能让朗元元知道。在他死之前尽快把朗元元送离废土人类生活区。

“暮，过来吃饭。”

林秋深用罐头盒做容器煮了粥，盯着暮咽下之后靠着白虎雪糕的肚子闭眼休息一会儿。他可以不进食避免排泄，有水就行。

密林里的植被旺盛，夏天不缺花草，越往密林深处探索，不见光的地面长出的生物更加超出人类的审美认知。大型动态植物还会伪装成静态勾引猎物靠近。

熄火处理人来过的痕迹，两人和虎群继续深入，雌虎姐姐和金发人默契配合探索周围环境。有白虎群帮忙扫除障碍，预计十天后抵达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处特区遗址，特区成员根据他给的坐标先行一步。林秋深不好奇特区的事，第二站副本后他们的紧迫感持续加剧。答卷未能使神满意，玄牝为此感到慌乱。

“教院那边离了你盯得住吗？”

教院不至于离开一个人就停转，“有重大变故我会提前收到梦弧系统的提醒。”

“你和李时珍是旧识？”

“了解过，上一代特区的绿色研究员”，和玄牝是同一代特区成员。差一代含金量迥然不同，仅一名生物医疗研究员吊打新一代特区的药剂水平。

特区不会留上一代的成员，李时珍是玄牝私自留下的，和杨玉环的存在不同，废土特区对李时珍既畏惧又依赖。李时珍对新一代特区的逆反没让玄牝动杀心，反而是李时珍自己在找自杀的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生死。林秋深见李时珍第一面时他就在喝自制毒药，从特区到地面一直没死成。

到地面以后自杀的想法有所放松，大概是因为遇到了有趣的小孩。

斑驳树影下两道身影不紧不慢地穿行，恐怖植物或是烂漫山花一一经历，尽量避免与密林生物发生正面冲突。虎群一路护航分享猎物，林秋深和虎群一起在安全水域泡澡，暮在阴凉处欣赏完全浸入水面下的绝佳身材，一边把野花填进嘴里抑制食欲。

“他看起来就那么好吃？”

暮一看他就觉得想吃，不是饿，是馋。

沙漠里的含生草和雨林中的大蓝闪蝶，绝对不会遇见的组合，朗元元站在暮身边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敲打着鹅蛋脸思考。

雪糕张大嘴打哈欠，带倒刺的舌头卷起，朗元元把手放进虎口，雪糕合上血盆大口舔舔嘴唇，朗元元的手穿过虎吻毫发无伤。

暮注视着他，他比较迟钝，偶尔想起过去悲伤片刻，不会像白泽那样一直把自己浸入过去。朗元元不以理性思维为行为逻辑，不得不防。

再过十五里超出招摇山号的覆射范围，迷毂系统暂时不能用，他们进入了新的领地。

林秋深用梦弧系统放出立体地图，暮放大领主星用末世前的文字标注「昆仑」。此次行动的目的地还有三天路程，“蜜月旅行结束了，阿深。”

“你选的度假区真独特”，林秋深正和虎群探索如何下口一只皮特别厚的类熊形动物，“一周会不会短了点？”

暮不想听到“一周”，上次一周是两个月的副本，上上次一周是半年的拓荒。谁说一周短了，一周可太长了。

鞋刃割开类熊形生物的脖子，居然不是动物，而是椰子果实似的动态植物，似乎是在找合适的扎根处把自己埋起来。白虎趁机偷袭刨坑中的椰子熊，请人类打开果皮分食椰子熊果肉，林秋深裁掉一块果皮放进包裹。

虎群享受完水果，林秋深分割出一块大而完整的厚果皮清洗晾干用树藤穿孔，白虎慢悠悠拖着果壳橇车，遇到开阔的地段猛跑加速，两人的头发被风吹乱默默攥紧安全带。

虎群接力赛跑，行程缩短一半。林秋深的黑发被风吹卷，凌乱好似刚起床，揉两下垂到眼前遮住眉毛多了份青涩感。朗元元目睹霸总变邻家大哥哥，更不似几百岁的人了。

“遗址上有异象，潘多拉比我们快。”朗元元通知一个不幸的消息，特区成员打通的遗址入口被放上了异象。特区成员可能分散在遗址和异象中。

林秋深和白虎先找水源梳洗清理，煮开水喝。

“他是洁癖还是偶像包袱？”

林秋深爱清洁，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都是干净清爽的，靠近能闻到一股植物的清新味道，即使他抽烟也闻不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作为002肯定有形象管理，暮知道他还是有包袱的，担心疼出声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处理之类的。

“异象代号是？”

“「涂鸦街」。”

“阿深！”暮大声喊水边的人。

林秋深擦脸中，刚洗的头半干不干，湿漉的发梢垂在眼前贴在后颈。水面倒影里的人头发有些长了，跟最近多次唤醒心跳有关吧。

“暮，怎么了？”

“借用你的心跳，我要进异象。”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每次进异象都需要他的心跳。林秋深熟练地达到和他相同的心跳频率，“需要更新成年体的频率吗？”

金发人想起了什么，“不用”，忍着奇异的分离感裂变两个少年体，花的时间更久，构造的分体比之前的都细致。

泛白的唇中发出断断续续呻吟，过程中不能麻醉，分离的过程持续半小时。林秋深只能看着，很痛，他知道，和从前的所有无能为力一样。

“挖坑，埋人。”

林秋深只问，“埋多深？”

虎群找一处松软的地方刨土。分体的眼睛蒙上，身上裹着披风，口唇接入三根空心草茎，剩下的部分都埋起来。

火葬李暮里那天的场景闯入林秋深的脑海，看着他消失，看着他飞走，封锁情绪的玻璃糖果罐出现了裂纹，很苦很苦的悲伤跑出来，像棉花糖那样膨大轻盈埋没所有。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像包裹其中的跳跳糖，跳跃着放烟花，虚无即化又有真切的微麻，悲伤的味道是甜到发苦。

“发呆了？”

“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想念，金发少年从宽大的衬衫底下牵起他的手，“这次不丢下你，一起去。”他的裤子又穿不了了，林秋深割掉裤腿，配上战术背带割成的腰带给他做成短裤。

金发少年甩着空荡荡的一截袖子觉得衬衫完全够穿，林秋深辩驳不想被待会儿碰到的人误会毫无道德感，“为了我的一世英名。”

“啧，”他哪还有英名，张口闭口“勾引”的时候只有骂名了。

宽阔的街面拉着充满警告意味的隔离带，放射性污染的金属、长满看不见病毒的注射器、半腐化的流浪汉尸骨以及眼睛冒绿光的街头恶犬和奶牛猫。仅一条警戒线将街面分成前后两个街区，金发少年站在东街酒吧门口的阳光里看西街阴翳中的光景。

他的游戏起始点是「酒吧」，和他一起进异象的人不知在东街还是西街。望着“未成年禁止入内”的牌子剥了颗糖填进嘴里，酒吧门口保镖赶他走。身份初始资源无法进入固定地点获取，零帧起手的霉运又开始了。

信息没有，街面见不到半个活人。金发少年离开初始地四处遛达，东街西街都布满涂鸦，正是涂鸦街代号的由来。

金发少年动手翻东街的垃圾堆，潮牌球鞋、情人节花束、完整包装的蛋糕，运气也不是完全糟。涂鸦街刚经历了情人节，东街的垃圾桶里还翻出来几条奢侈品牌首饰，拿到「当铺」看今日价格涨落，卖了其中两条金镶玉换二十个游戏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