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困境 第42章 Wish you well

“那不可能，咱团长堪比机器。这位同志不同寻常。”

李暮里看到团长也回望了他一眼，那双黑色凤眼，李暮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除了他们二人，其他人都需要接受精神净化。

两人自然走到一起。

“饼干团长，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在后方别叫我团长。”

独立团都是罪犯，在大后方处境微妙，怕的有，更多的是歧视。

“小饼干？”

“我比你大，你叫我名字就好，明棠。光明的明，海棠花的棠。”

李暮里是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明棠只比李暮里矮了十公分，看起来比李暮里小只多了。

“他们为什么叫你小饼干？”

“小名，听着好吃。食物匮乏，算是对食物的愿景，都跟着叫。”

明棠并不难说话，只是沉默了一路。李暮里决定多跟她交流。

明棠突然问，“你的兵器怎么藏起来的？”

玩家的物资当然是放在背包面板里，游戏设定如此。李暮里觉得一般Npc不会有这种问题，有点奇怪：“秘密。”

“嘎。”

明棠对他口袋里冒出来的毛绒鸭子头眼露亮光：“可以给我摸摸吗？”

“可以，拿去。”

林秋深整个被李暮里掏出来放在明棠手心。

林秋深和明棠大眼对小眼：“嘎。”

“好暖和。”

鸭子身上的绒毛暖烘烘的，明棠捧着蹭了蹭脸。

李暮里提醒，“小心他拉屎，家禽管不住肠道。”

林秋深：此人果然报复心极重。

明棠：“可以多玩一会儿吗？”

“玩。”尽管玩，反正玩不死，“我陪着饼干姐走走，看着他，他可不老实。”

林秋深想起自己的鸭设是不老实到跑去前线的“超厉害鸭”。

李暮里：“姐的老虎不需要喂吗？”

明棠：“它吃异兽，会自己捕猎。”

“咱们不能吃吗？”

明棠的回答慢了半拍：“携带变异病毒，而且不是所有变异种都是动物变异。”

人类也会变异，精神污染是变异的一种途径。

“这不是饼干警长，怎么没去看你丈夫？”

警长，罪犯，李暮里听到轻蔑的称呼，判断此人来意不善。

李暮里挂上营业微笑：“小饼干，你结婚了？”

“没有。”

李暮里改了称呼，还刻意和明棠站近了。

“他是不是被精神污染了，快变异了吧，脑子不太正常。”李暮里说的煞有其事，明棠被逗笑了。

“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 费尔曼副将涨红脸，变异这种话题在大后方十分敏感。

李暮里掏耳朵，一脸不屑。

“不忠贞的女人，抛弃丈夫去前线厮混！” 费尔曼说话难听得不寻常。

李暮里就奇了怪了，明棠的性格看起来不像会跟谁会有过节，“小饼干，他有对象吗？”

明棠像想起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捧着手上的鸭子“咯咯”笑。

“嘎嘎嘎。”林秋深也觉得这姑娘笑起来比耷拉着脸好看多了。

两人一个“咯咯”，一个“嘎嘎”，给费尔曼整红温了。

明棠：“对不起，费尔曼，哈哈，好久不见，我还是没能失忆。”

李暮里算是知道明棠精神污染率低的原因了，这姐就没把别人的话放进心里，还极其真诚地发送了一波歉意。

「广播：请第一批次人员到食堂就餐，今日菜谱：午餐肉罐头，菠菜，鸡蛋，面包，苹果，菠菜汤。」

“走吧，去吃饭。” 明棠抱着小黄鸭，领着李暮里去食堂。

指挥部领导层属于第一批次用餐人员，李暮里跟着明棠蹭到一份进食权限。

餐盘里的食物上标注着时间，总共加起来二十分钟。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李暮里这次在进入系统之前提前在身边准别好了干粮和水，一旦拿到进食权限就疯狂摄入食物。

明棠拿着菠菜要喂鸭子，林秋深拒绝，不吃！

而坐在对面的李暮里像八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风卷残云。

明棠愣了愣，把自己的餐盘推到李暮里面前。

来之不易的进食权限摆在李暮里面前，下次再想获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途径。但是李暮里看着面前坐着瘦瘦小小的人，会饿过头昏过去的人，还会把食物让给他。李暮里下不去手。

“姐，我吃饱了，我就是吃得快。” 李暮里把餐盘推回去。

“你的鸭子怎么不吃东西？” 明棠喜欢小鸭子，喂了半天。

林秋深不受制于进食权限，不想浪费，拒绝投喂。

李暮里道，“他吃了铁了，不用管他，饿了我管他吃。”

“嘎！”好大的口气，小孩！

明棠点点头，挖着午餐肉吃了几口。 一穿着指挥官迷彩制服的板正男人坐到明棠旁边，目不斜视把午餐肉罐头打开放到明棠面前。

李暮里一眼明白，这就是明棠那位绯闻男友。

“霄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明棠脸上的笑明媚了几分，李暮里感慨，不是绯闻啊，这是真姐夫。

柴霄，大后方一级指挥官，明棠的未婚夫。

“将军好。”

“你好。吃饭吧，午休时间再聊天。”

军人的进食速度同样不容小觑。柴霄模样端正，浓眉大眼，剑眉英目，骨子里齐整。吃相比李暮里好很多。

“姐，将军，我先走了，有点闹肚子。”李暮里识趣地尿遁，上完厕所就在军营里溜达。一身轻松的同时想起来少了点东西。

此刻，明棠手里的林秋深：为什么要把他留下当电灯泡？小孩他是不是故意的？

林秋深是变鸭了，李暮里也没见做个人。

柴霄：“过节发的饼干和糖都给你留着，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明棠：“不用都留给我，现在没多少吃的。”

明棠：“你以前吃的东西没那么糙，我担心你的胃受不了。”

柴霄：“也吃了几年了，放心吧。”

柴霄叹口气：“小饼干，检查数据我都能看到，你的体重比几年前下降多少我也能看到。留在后方养一养，再瘦下去你就用不了那把枪了。”

明棠沉默嚼着食物，过一阵儿，“我先回宿舍休息了。”

柴霄：“去吧，我一会儿给你送东西。”

林秋深：“嘎。”解脱了。

第二批次的用餐人员已经到达食堂，李暮里混进去企图再顺一份进食权限。

“小饼干的弟弟是吧，一人一份，你不能进去了。”

李暮里被塞了一个苹果，然后赶出门外：真奇怪，大后方的人好像人人都认识明棠，这么快就把他认成明棠的弟弟了。

……

林秋深以鸭子的形态在游戏里挂机，现实世界该吃吃该喝喝。

明棠一直把他的游戏形象抱在手上，到了公寓还专门给他在沙发上用毛巾搭了窝。

末世地面上的人类集中居住在绿洲壁垒附近，根据蜂巢设计居住空间，同时在居住区最外围设置壁垒防御变异种侵袭。

明棠有一间自己单独的房间，放着她从前的旧物。

林秋深在投射屏上看到明棠拿起吉他，调了音，试探地弹了几个和弦。

「So here I stand in the dormer,

（那么我此刻伫立于天窗里，）

（I'm not getting any younger, ）

（人无再少年，）

（In a world full of people, ）

（置身在人满为患的世界，）

Think I'm ready for a closure,

（我想我已准备好诀别）」

林秋深听到明棠开嗓，眼睛注视着她再也挪不开。

歌声里绵密的温柔把人的思维从末世气氛里拉回阁楼的天窗下，纸折的星星串从屋顶垂下来，月光绵软的像棉花糖，夜晚沉沦在浪漫中。

安全，静谧，平常。

「The feelings I bear,

（我所承受的感情）

Slowly turns from blue to grey,

（缓缓由蓝变作灰，）

……

Longing to receive a goodnight kiss,

（渴求能收到晚安吻，）

Little banter tease that I missed,

（我怀念往日的戏谑调侃，）

In the morning,

（在清晨，）

I wish you well,

（愿你万事胜意，）

I wish you love,

（祝你被爱眷顾。）」

林秋深有种感觉，她原本不该是拿枪的战士。

这个副本支线平和的展开让他感到不安，没有过多游戏设计，人物也都很平常，像是一部缓缓诉说的末世纪录片，告诉观众在灾难彻底覆灭大地之前，人类依旧平静地生活着。

明棠放下吉他，捧起小鸭子转圈圈，脚下细碎缓慢的舞步在狭小的房间里展开。

“I wish you well～I wish you love～”

林秋深头有点晕。

堵堵堵，敲门声响起。

“进！”

柴霄拿来几盒拇指饼干和什锦糖果站在门口，楞楞地看明棠举着小鸭子定格在某个舞步。

林秋深：又来了，这个电灯泡他是非当不可。

“我进来了？”

“进吧！”

两人分坐在床边和沙发，又陌生又自然，能看出彼此的爱意却看不见他们有任何亲密动作。

林秋深像在看初中生早恋。

“大家想举办篝火晚会，想问你参不参加？”

明棠每次回大后方都有篝火晚会，篝火晚会就是等着她回来才开。

柴霄：“大家想听你唱歌。”

明棠喜欢唱歌，“好啊，参加。”

柴霄：“那好，我去喊士兵们准备。”

柴霄说着就起身要走，明棠叫住他，柴霄回头问“怎么了”，明棠摇摇头放他走了。

林秋深心焦：你们亲一个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