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你的世界是一片枯萎的海。
我想一遍遍地往里面浇灌河流。
但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未来要走怎样的路,渐渐清晰。
都说人自私,好像是这样,我也不例外。」
——《小蝴蝶的自由》
“妈/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道雷厉风行的声音穿透雨水,抵达每个人的耳边。
驰路停止磕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来人有一头张扬的白色头发,原先的刺猬头修理成没那么夸张的刺猬头,是罗子昂,他打着一把伞,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大塑料袋。
“可以放过我们了吗?”谢劲舟看向红发男,眼睛里难得地带着一丝乞求。
“兄弟们,你们觉得可以吗?”
“这怎么行啊。”一个个颠起手头的铁棍,刚想朝谢劲舟的背上砸去,罗子昂连忙说:“你们给老子住手!”
这人手上一停,嘲讽般地朝罗子昂笑道:“你是谁啊?滚一边去!”
罗子昂眼睛一扫,发现形势不对,谢劲舟、驰路之所以任由人摆布,是谢奶奶被人威胁着。
他能做什么?
“罗刺猬,你别过来。”谢劲舟朝罗子昂说。
说完,后背被重物狠狠砸去,脊背瞬间弯下,第二下还要落下时,谢劲舟只听到了沉闷的声音,背上却丝毫无恙。
有人趴到了他的肩上,他闻到了属于谢林乔的气息,听到了小姑娘隐忍的咬牙的声音。
别说铁棍砸在谢林乔身上,就是砸在他身上都很疼。
这小姑娘是疯了吗!
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过来帮他挡这一下?
谢劲舟又气又急,转头看到皱着眉的小姑娘,听到她说:“哥哥,我来保护你。”
……
雨势越来越大,啪啪地砸在地上,溅起豆大的水花,散发出泥土的腥味。
看客越来越多,有的打着伞,有的穿着雨衣,有邻居、有路人,看着这家人被四个人围攻。
罗子昂握紧拳头,恨不得把这群人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谢劲舟本想骂这个为自己挡棍子的小姑娘,但她的那句话,击穿他的心房,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立刻把谢林乔护在身下,压低声音说:“哥哥不需要你保护,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驰路见这帮人没动静,迅速捡起地上的铁棍,朝自己身后的男人砸去,又快速勒住他的脖子,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快把谢奶奶松开,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让他活到下一秒。”驰路勒紧男人的脖子,眼神狠厉地看着红发男。
红发男一点都不慌,不过是一个小弟而已,他才不在意。
“行啊,你有本事就弄死他。”红发男不介意道。
“大……哥……”被勒的男人挤出两个字。
场面陷入混乱僵持之际,不远处传来警笛声。
红发男这才放开谢奶奶,驰路也松开了男人的脖颈。
罗子昂看着及时赶来的警车,这才松了口气,电话没白打。
一帮人被带到了警局做了笔录,打斗事件,双方私下进行和解。
至于谢鸿运欠下的五万元债款,因红发男方的高利息不受法律保护,最终由谢劲舟出了五万解决。
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下,天空灰蒙蒙的。
谢劲舟、驰路坐在公交车上,驰路望着窗外被雨水覆盖的街景,心里一阵怅惘、迷茫。
想要考哪个专业,她有了清晰的方向和目标,她要考电影学院,学表演。以后想走什么样的路,也渐渐清晰,做一个演技好的演员、有表现张力的模特。
她要充分发挥自身优势,走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前途未知,但好像一直走,就能走出一条坦途。
这条坦途的前提,是不是要尽早离开芳町镇?
当冒出这个念头时,驰路吓了一跳。
她望着自己在起了雾的玻璃窗上写下的“XJZ”,“X”最下面水珠蜿蜒,像两行止不住的眼泪。
她的手被人握住,紧紧的,每根手指都贴着她的指缝,温柔的、干燥的一双手。
驰路垂眸望去,是那般迷人的好看的手,修长、有骨感,但就是这双好看的手上沾染了淤泥、血迹。
人生不会一直繁花锦簇,时而也会陷入泥潭。
他是赛场上无可匹敌的“舟爷”,却也是被谢鸿运牵制的“小谢”。
驰路握紧谢劲舟的手,靠到他的肩头,启唇,用他听不到的声音说:“舟哥,蝴蝶要往哪里飞?”
*
他们没先回家,而是先去医院拿了药、处理了伤口,好在都是皮外伤,两人的额头上都贴着纱布。
驰路笑着看谢劲舟:“我们终于有了第一个情侣物品了。”
谢劲舟没回应,只是牵起她的手,去找等他们的谢奶奶、谢林乔。
谢劲舟跟谢奶奶商量了下,为了避免那帮人再过来闹事,让谢奶奶、谢林乔先去谢奶奶的妹妹家躲一躲。
谢奶奶现在想起那帮人,还一阵后怕,便同意了。
谢劲舟打车把谢奶奶送回谢奶奶妹妹家后,便跟驰路去了栾花巷32号,院墙外有中午打斗时的痕迹,一片残破。
驰路刚走进院子,手机里咚咚咚地连连跳出好几条信息。
她划开手机,有许婉发来的,也有安然发来的,全是铺天盖地关于她的新闻。
【芳町头牌模特下跪惨照】
【芳町头牌模特欠下巨债,被高利贷追杀】
【芳町头牌模特出道即巅峰,红像一场梦,凉是跑不了,必然走下风】
……
点开这些新闻,评论区全是幸灾乐祸,一水儿地说她德不配位,说她活该落到如今的下场。
还有人把上次议论她被知名摩托手车包养的事也拿出来鞭尸。
她成了人人唾骂的对象。
即使那些不是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躲在电脑后面的那双手,敲下的不是字,而是他无处发泄的情绪。
驰路的眉心皱起,心往下坠。
她刚想关闭屏幕,不想看这些,蓝姐的电话来了。
驰路看着不停跳动的“蓝姐”两个字,一阵心烦意乱,很想挂断,很想关机。
“接吧。”谢劲舟说。
驰路走到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下,接起电话。
刚接,就听到蓝姐狮子吼般的声音:“驰路,你又给我惹什么祸了!!!”
蓝姐的声音之大,几乎要震穿驰路的耳膜。
驰路立刻将手机拿开,拿得远远的。
抬眸间,看到谢劲舟倚靠着摩托车,正在抽烟,烟雾升腾,笼了他一身。
他看起来像荒原里的一缕孤烟,漠然,又孤寂。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眼神,朝她望过来。
眼神相碰时,这缕孤烟仿佛才鲜活起来,深邃的眼眸里透出涨潮时的波澜。
驰路轻轻地应着蓝姐的话:“怎么了,蓝姐?”
蓝姐对她一通输出:“还问我怎么了,你要问问你怎么了!网上的那些传闻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上放高利贷的那帮人?”
驰路边跟蓝姐解释真相,边往谢劲舟那儿走,走到他身旁,靠到他肩头,从他手里拿过烟,狠狠地抽了几口,才吐出烟圈。
驰路听到蓝姐在电话那头叹了好几口气,无奈地说:“阿驰啊,不是蓝姐说,你这体质太招黑了。”
驰路嗤笑一声,蓝姐何尝说的不是真相,她的人生从来不稳定,稳定的从来都是招黑体质,从小学到现在。
“就这样吧,网上的,我会尽力去处理,但太多了,可能处理不干净。”
蓝姐早已没了最初的气焰,声音里透出些许无奈,说完挂了电话。
驰路觉得自己像飘在云端,失了力气地将脑袋从谢劲舟的肩头移到他的胸膛。
指间的烟还在烧着,猩红色的火一点点地往上蔓延,一直烧到烟尾,她都浑然不觉。
谢劲舟从她手机拿过烟,扔到地上,踩灭,将怀里的小姑娘扳过身来,把她搂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说。
谁都没说话,沉默却沸反盈天,像要将他们拽入看不见未来的黑夜。
……
雨停了,谢劲舟开着他的那辆深蓝色爱车,载着驰路去静心小屋。
到山脚时,天已经黑了,天地间被灰黑色笼罩着。
下过雨的山路很难走,稍不注意就要滑倒,一路上,谢劲舟都牵着驰路的手,牢牢地把她护在身边。
有时,驰路往下滑时,他会第一时间把她拽到自己怀里,会停几秒才松开,继续往前走。
几次都出现这样的情况,驰路感到了谢劲舟的异样,感到他好像在怕失去什么。
她什么都没问,尽量让自己走得稳一些,让他少担心一点。
山间吹来呼啸的风,谢劲舟拉开夹克棉服,将驰路裹在怀里,热意扑入驰路的鼻端。
“你穿上吧,我不冷。”驰路抬头看谢劲舟。
“阿驰……”谢劲舟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拉上衣服,而是护着他的蝴蝶。
……
经过雨水的洗礼,静心小屋院子里几盆洋桔梗被打得有些蔫儿,秋千被雨水打湿,上面沾着一些枯叶。
没了往日的生机,灰败、落魄。
谢劲舟开门时,换了几把钥匙,才找到正确的那个,咔哒扭转一下。
他刚要推门,有人从背后抱住他,搂着他的腰。
他那颗麻木的心,瞬间死灰复燃。
他感受到了某种温存,比月亮更柔,比太阳更炽热。
他的心间烧起一阵火,转身搂住驰路,抱着她进了屋,把她压在门后,双手捧住她的脸,疯狂地吻上她的唇。
谢劲舟吻得激烈,如疾风骤雨,掀起天地的风沙。
驰路心跳加速,被动地接受他霸道而强制的吻。
她的呼吸全被他夺走,她快要无法喘息,想要说的话,也被他吞没。
他咬着她的舌尖,手探进她的衣服,在她的蝴蝶文身处摩挲着。
一路往下地吻,吻过她的下巴、脖颈,在脖颈处的不能说吻,而是吸。
她的皮肤白又细嫩,经不起他用蛮力吸,轻轻吸一下,便能出浅浅的吻痕。
脖颈上的吻痕越来越多,谢劲舟低头望着,心间的某种情绪愈发浓烈,似涨起的潮水。
他脱掉她的外套、毛衣,露出里面贴身的秋衣,紧身的,勾勒出少女的玲珑曲线。
驰路的气息不稳,微微喘着。
没开灯,在黑暗的空间里,隐约能看到她的眸子里闪着晶亮的光。
“阿驰,可以吗?”谢劲舟的手上下揉着她纤薄的背,破碎的蝴蝶文身,在他的大掌下变成另一番模样。
驰路仰头,直视谢劲舟,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挣扎、迷离、破碎,还有一丝盖不住的欲。
心间泛起一阵酸,像在下一阵细细密密的雨,潮湿、闷热。
小小的空间里,涌动着难言的情愫,两人贴得那么近,却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一步步将他们拽远。
半晌,驰路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劲舟开始了一场暗夜里的疯狂掠夺,一把脱掉她的秋衣,想解开她的内衣扣子,却无从下手,怎么解也解不开。
他衔着她的舌,没有章法地激烈地进攻她的领地,手上还在跟内衣扣子较着劲。
“我……来……吧。”驰路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
她把手伸到背后,轻松解开扣子。
啪,内衣落地,少女白皙的身体展露在暗色里。
咚咚咚,寂静的山中小屋里,传来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驰路睫毛轻颤,前所未有的感到羞涩,埋着头,双手护在胸前。
谢劲舟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搭在她胸前的手上,俯身盯着她的眼睛,沉磁的声音里混着温柔:“阿驰,我会轻点的。”
小乔宝宝为哥哥挡铁棍,真的好勇敢啊,好护着自家哥哥啊,心疼小乔宝宝的一天。
再看一遍,舟哥解不开小蝴蝶内衣扣子时,不厚道地笑了(内心os:舟哥,你行不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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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蝴蝶要往哪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