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吻得暴烈。
像一场旷日持久的独占。
在我的世界里回响。」
——《小蝴蝶的盛夏》
这天,驰路没主动找谢劲舟说过一句话,也没主动看过他一眼。
他招惹了她两节课,随后人就消失了,后桌空空的,听罗子昂说,他有场赛车比赛,下午两点开始,他提前去练练。
管它几点开始,都跟她无关。
想是这么想,但驰路有点担心,谢劲舟一个月没碰摩托车,比赛时会不会受伤,名次会不会落于人后?
到了下午两点,正在上化学课,在实验室做实验,驰路做得心不在焉,差点把化学液体倒到手上,幸好许婉即使帮她转了方向,才避免了悲剧发生。
许婉压低声音说:“阿驰,你小心点,都快倒手上了!你今天怎么了?一直注意力不集中。”
“哦。”驰路的思绪这才回笼,仍旧一副平静模样,完全没意识到方才有多危险。
“婉婉。”
“怎么了?”
“你说,当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说‘你是我的’时,是什么意思?”驰路将化学液体倒进试管里,小声问许婉。
驰路实在想不明白,谢劲舟为什么要在自己后背上写那四个字。
“你是我的。”像一句魔咒,一直在驰路的脑中晃荡。
许婉忽然来了兴致,反问她:“是不是给你递情书的人写的?”
自从驰路被冠上芳町三中清纯版“鼓手头牌”后,不仅围观她的男生们暴涨,每天给她送情书的男生也是一茬又一茬。
情书,她能当面还给对方的会当面还回去,不能还回去的,一封没拆,会在男生围观时,把一个自制的纸盒放在外面,让男生们取回自己的情书。
这之后,送情书的男生越来越少,问她要联系方式的越来越多,她却一个没给过,一个没加过。
这些人,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这是她没想到的。
但到底是自己种下的因,也只好承受这样的果。
驰路没有回答许婉的问题,许婉也没追问,而是回她:“这个人吧,我觉得,他能说出这句话,可能喜欢你,但占有欲更强。”
*
所谓的占有欲是什么样的?
是曾经在蓝城时,文着花臂的社会哥揽住她的肩膀,调笑着跟她说:“驰路,你来做老子的妞儿。”
还是在蓝城时,花岗街的街霸独自约她出来,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跟她碰杯喝酒时说:“驰路,你跟了我,以后我护着你!”
彼时,谁都知道,她混不吝,她名震四方,谁都想将她征服。
她有耳闻,当时私下下了能不能追上她的赌注时常发生,但她从来不碰男生,不碰爱情。
驰路在她老爸老妈身上看到了爱情最真实的样子,初识甜蜜,久处厌弃,各玩各的,约法三章,又互相干预,小架不断,大架不停。
只有在经营酒店方面,两人才达成共识,难听点,是为了牟利,好听点,用老妈的话说:“我们工作忙,还不是想多赚点钱,多赚钱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跟驰岸。”
驰路听到这话时,已经上初一,不再是可以被老妈忽悠的年纪,她知道,他们赚钱不只是为了她跟驰岸,还为了他们可以去花天酒地。
大人有时候就这样,自以为别人可以无条件相信他们的谎言,却不知当谎言说出口时,多么无知,多么令人讨厌。
当谢劲舟在她背上一笔一划写下“你是我的”时,他在想什么?
是他的恶作剧?
跟他玩弄她的头发、晃她椅子的行为一样?
还是如许婉所言,“可能喜欢你,但占有欲更强”?
驰路想来想去,得到的唯一答案,他没事玩她,随便写的一句话。
这事儿就此翻篇,但晚自习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对得出的答案产生了动摇。
*
此事的源头,是驰路看到江迟不舒服,帮他去接热水。
许婉跟她一起去:“江迟怎么了?”
“他说,可能吃坏肚子了。”
“要不要去给他买点胃药?”
“我先去给他接水,待会儿去医务室帮他开点胃药。”驰路说。
“阿驰,我觉得江迟还是喜欢你,你对他有没有一点点感觉?”许婉跟她并排走着,一路上不少男生探出窗户,纷纷看传说中的清纯版“鼓手头牌”。
驰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统统无视:“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好好学习,明年,争取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唉哟,不愧是学霸啊,严格贯彻学习至上。”许婉说,“阿驰,如果你现在不是高三,也没有早/恋一说,江迟,有可能在你选择的范围?”
“婉婉……”驰路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许婉打断:“你看……”
驰路朝许婉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酷哥,染着银发,前面的刘海大部分梳到后面,扎了个小揪揪,剩下两侧的刘海长得到了脸颊,脖子、耳垂上都戴着银色首饰,典型一潮流酷哥。
驰路发现许婉的步子走慢了,转头看她,看到她露出惊讶又震惊的表情。
来人是程佑白,芳町一中的学霸,清白乐队的主唱,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许婉的暗恋对象。
程佑白从许婉面前经过时,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仿佛只是点头之交。
“喂,程佑白!”许婉转身,看着他高大冷酷的背影,“你给我站住!”
程佑白停住脚步,在昏暗的走廊里,抬起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声音低沉,极具磁性:“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许婉直直地望着他,转而跟驰路说:“我先跟他聊聊,你去接水吧。”
“好。”驰路发现,许婉一看到程佑白时,眼里都是光,像闪烁着无数星星,这就是喜欢一个人遮也遮不住的样子吧。
接热水时,预备铃声响起,在走廊里倚靠在栏杆上的学生们纷纷往教室里走。
驰路接完热水,也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却被人拽住手腕,一路拽到紧急逃生门后。
一头雾霾蓝的头发,刚剃了头发,短了些,露出脑袋右侧清晰的“X”,右耳骨上的黑色耳桥,在暗夜里依然那么醒目。
谢劲舟,他回来了!
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
驰路被谢劲舟一把按在了门后,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月光洒进来,借着些微的光,她看到了他冷若冰霜的脸,眉头皱着,在生气。
他在生哪门子气?
他离她很近,气息尽数喷在她脸上。
驰路穿着校服、戴着黑框眼镜,一副好学生、乖乖女的样子,但此时,她一改在旁人面前立的乖巧人设,朝谢劲舟展示自己真实的样子。
她冷冷地对视谢劲舟,声音冷冽,烟嗓里像含着冰:“谢劲舟,你玩我玩了两节课,你还没玩够吗?”
如果是以前,有人敢这么玩她,她一定不会轻饶对方,但对方是谢劲舟,是她寄住家庭里说话有分量的谢家人,是芳町镇大佬,也是在雷雨天守护在她身边的人。
她对他的感情,比刚来时要复杂。
有时,她会觉得谢劲舟这人挺不错,有时又觉得他坏,变化莫测。
“你都没配合老子,算什么玩!”谢劲舟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从她手里夺过塑料水杯,狠狠地摔到地上,砸出重重声响。
声音响时,恰好上课铃声响起,掩盖了水杯砸地的声音。
驰路看着在地上滚了好多圈、最后滚到墙角的杯子,心头噌地冒火。
那是江迟的水杯,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为所欲为地有些过分了!
“谢劲舟,你告诉我,我要怎么配合你,你才能玩够?”驰路压低嗓音,每个字都透着一股狠劲儿,重重地落在昏暗的楼道里。
外面偶尔响起来回走动的声音,三两个聚在一起的讨论声,此刻,响起了他们都能辨出来的声音。
“驰妹不是给你去接水的吗,人怎么没了?”罗子昂边走边说。
“接水的地方也没有。”江迟说,声音里带着点焦急,“会不会被谁带走了?”
“黎静?”说不定,黎静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想逮着机会来报复驰路。
“应该不会,她这段时间很安分,没做什么。”
“我说,江迟,你这么关心咱驰妹,不会还喜欢她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吗?”
两人的对话,格外清晰地透过门板传过来。
外面的声音依然响着,谢劲舟已经不去听,单手撑到门板上,俯身狠狠地吻住驰路,衔住她丰满的唇珠,用力叼起,往上扯着,扯得驰路发疼。
驰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几秒后回神,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双手,抬高了压在她的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他扯着她嘴唇上的每寸肌肤,气息越发灼热,烘着她,像把她放在烤架上,嘴唇上一阵酥麻,身体渐渐发热。
谢劲舟移到她耳边,咬着她耳骨,低语:“现在,就是你配合老子的时候。”
这个浑蛋!
“江迟,你换个人喜欢吧。”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喜欢一个物品,说换就能换的。”
他们都停在过道上,干脆靠在栏杆上交谈。
驰路的双手挣扎着,但她越挣扎谢劲舟按得越厉害,把她的手腕都按疼了。
谢劲舟边按住她边动作狂野又霸道地直接挤进她的唇瓣,在她的嘴巴里横冲直撞,恶狠狠地进行掠夺。
唇齿间,有熟悉的香甜的白桃味,有她柔软的舌,他轻轻一挑,便勾住她舌尖,拼命缠绕。
驰路心跳如雷,狂跳不已,不只是因为谢劲舟对她近乎宣誓领地的掠夺,还因为外面有江迟、罗子昂,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会怎样?
他们在黑暗中,隐秘地做着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
对驰路而言,没有一丝享受,全是被人侵占的厌恶。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谢劲舟在赛车场的储物间吻她,彼时,他吻得霸道,吻得莫名其妙。
此刻,他比上次更过分,吻得比上次还凶狠,像山洪降临,他不管洪水会不会将她淹没,不顾后果地将所有洪水都朝她倾覆。
谢劲舟吻过她嘴巴里的每一处,吻得又狠又深,狠得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深得几乎要探入喉间。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驰路睁着眼,清醒地看着他对自己的掠夺,看到他也睁着眼,对上自己眼眸的那刻,她看到了他眼底涌动着的火焰,灼热的,愤怒的,占有的,甚至,暗含欲/望。
她忽然想到谢劲舟课上在她后背上写的那行字:“你是我的。”
他现在的举动,几乎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她以为他对自己只是戏弄,现在他的举动,会不会是在吃江迟的醋,所以才会以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对自己进行攻城掠地?
“谢……劲……舟……”驰路艰难地从唇齿间溢出这三个字,还想说“你放开我”,却被谢劲舟叼住舌,让她无法言语。
他在她的舌尖撕咬、碾磨,像一头进攻弱小动物的野兽,进攻越来越猛烈,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谢大佬,你的占有欲是不是有些强啊?
谢大佬os:为了追妻,老子容易吗!
再不追妻,难道要把阿驰拱手让人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醋精舟爷好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