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是驭兽师 第25章 郡主

果然，没过多少时日，十三王爷与勇嘉郡主大婚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婚期定在腊月初八。

这段时日，季成昭已经回朝中当值了。

郡主和亲王的婚事，非同小可，礼部十分看重。更有宫里头的太后、皇帝都一一盯着过问。毕竟一则先帝的子嗣，如今还活着的也没几个了，二则当今朝内唯一的异姓王之女出嫁，兹事体大。

这日季成昭散职回来，苏棠服侍他用了些茶水点心，听得他说：“此番郡主大婚，忠王爷求了陛下的旨意，让你进宫陪伴她，直至她待嫁。”

苏棠讶异道：“我？怎的是我？”

她将季成昭用过的点心放到托盘上，雪芽见状连忙端着托盘出去了。

这下屋里没人，她娇娇地贴着季成昭站着，“若说是熟悉出嫁事宜，想来京中有的是身份的公主、县主，怎的想到了我？”

季成昭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忠王这番，也是为安陛下的心。毕竟，一来旁人看我是陛下的亲信；二来，其余人等，盘根错节，难免牵扯到其他利益。忠王与十三王爷有亲，本就很忌讳这些，关键时刻，更是要避嫌。”

他拂了拂苏棠的脸，“你莫怕，此番我叫南由同你一道去，他行事机敏，若有什么，可以来向我求助。”

苏棠想到北由去查朱次辅妻女失踪一案，还未归来，拒绝道：“还是让南由跟着你，北由不在身边，恐你要用人时没得用。”

季成昭将她抱坐在自己膝上，嗅了嗅她纤细的脖颈，感受到苏棠在他怀里颤抖不已，方才停住动作，道：“不妨事，他跟着你，我放心。”

又道：“郡主眼下还未进京，待她来了之后，我再送你进宫。”

***

腊月初五，小雪。

忠王爷并永嘉郡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自并州抵达京师。

忠王爷身体抱恙，一直在马车中歇息，未曾出来。

倒是永嘉郡主一身红衣，骑着骏马，沿途穿行而过。

中间行至一处缓坡，队伍的速度放慢了些。

忠王身边的亲信跑到队伍前头去寻宋无苛。

“郡主，王爷请您过去议事！“

宋无苛扯住缰绳，调转马头，道：“我知晓了。“又一面通知前头的先锋官，”继续前进！“

她轻轻驱赶着马儿，那马极为通人性，得得地就跑了起来。

行至忠王车架附近，她轻轻勒住马的缰绳，问道：“爹叫孩儿何事？“

忠王虽然号称身体有恙，却并不是一身病容，他轻掀开窗帘看了眼宋无苛，状似有些挑剔地说：“过会儿就近京了，要不换个打扮？“

宋无苛浑不在意地道：“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原是这个，我素来便是如此，习不来那等扭捏模样！再说大后日才成婚呢，不急！“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忠王就上火，当下甩了窗帘，隔着马车中气十足地骂道：“你个臭丫头，越大越不听话！早先就和你说早点来京城，早点来京城，非要去把土匪窝端了才肯走！“

又是这老调重弹，宋无苛还以为她爹能说出什么新鲜话来，结果又是陈词。当下也不是很爱听，虽然忠王看不见，还是给她爹行了个抱拳礼，“王爷，下官先去前面探路了！“

说罢，一扬马鞭，连人带马，急急地往前去了。

给忠王驾车的是他的老伙计了，当下两手牵着马绳，扭头朝着车厢方向，笑道：“王爷也莫过生气了，郡主是做大事的人，岂能与寻常女子看之！“

忠王狠狠拍了一下马车的柱子，道：“这个疯丫头，我都不知道她自己还给陛下上了表，说是要去北境戍边！你说说，她是怎么想的？老子费了这么大周章，才让她的亲事成了，她倒好！自请去北境！那李谛是封王，就是长在并州了，她跑去千里之外的北境？这亲事成与不成？有什么分别？夫妻两个都不在一处！“

他又道：“李谛长得那般模样，我家这疯丫头是一点不担心外头那些狂蜂浪蝶？“

老伙计嘎嘎笑道：“怕他怎得？若是这郡马爷有对不住郡主的地方，俺们这些大老粗先替郡主出头！“

“去去，滚你妈的蛋！你们这帮油痞子，能有什么好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伙计在外头笑了笑，道：“王爷，咱们郡主心里清楚着呢！再说了，这婚事也是十三王爷自己求来的，他也是知晓郡主脾气的。“

忠王爷双眼阖上，道：“但愿吧！“

李谛在厅内坐着，他面上倒是一派平和，只是出声问左右的人，“郡主可进城了？“

这是他今日问的第五次了，左右的人都有些紧张，只得硬着头皮道：“还未！“

“现下何时？“

“午时二刻了！“

李谛问道：“京中可是未时二刻关闭城门？“

“回王爷，正是！“小厮抬头看眼李谛，知他不像面上的那样平静。今儿个已是大婚前三日了，郡主竟然还未到达京城。这亲王成婚之礼，由来便复杂地很，郡主和忠王爷也是心大，竟拖到这般时候还不来。

“可要小人出城去看看？“

宋无苛虽未进城来，但是依着旧例，大婚前夕新郎与新娘却是不能见面的。

李谛摆摆手，“不用了，安定侯携夫人在城门处相候，若是郡主和王爷进城来，他们自会派人告知。“

说起来，当初忠王求了旨意让苏棠进宫陪着宋无苛待嫁，她本以为要在宫中待上月余，毕竟寻常女子备嫁，也是要花些时日的。

不料到了宋无苛这里，她自己却大婚前三日才赶来。眼下到了这第三日的正午，还未见着人影。

今日日头倒不是很大，季成昭骑着马立在苏棠马车外头。

除开他们之外，另有皇帝和太后指派的宫人，也一道在城门处候着忠王与勇嘉郡主的大驾。

今日看守城门的也不是寻常的士兵，见着安定侯这尊大佛大马金刀的立在城门口，当下也是怕得不行。

蹑手蹑脚的走到季成昭马前，道：“侯爷与夫人不若先至附近歇歇，若是下官得的忠王爷与郡主进城，第一时间通知侯爷。“

“不必！“季成昭只冷冷道。

那官兵也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季成昭掀开车帘，躬身走了进去。

如今天冷，苏棠在里头坐着，手里拿了个暖炉，衣物也穿得略厚实些。

见着季成昭进来，便去握他的手，触手却是温热的。

季成昭见她这动作，知她是有意关心自己，心下一暖，回握住她的手。

又将她的纤细手指握于手中，细细把玩。

苏棠靠在他怀里，笑道：“原本我还以为要在宫里待上许久，如今倒是好了，今日进宫，三日后就随郡主一道出宫了。“

季成昭也颇觉地有些好笑，“听说原本也是不会这般迟的，只是崇州附近有土匪闹事，求到忠王那里，郡主带兵剿匪去了，这才耽搁。“

苏棠疑惑道：“崇州和并州离得也并不十分近，忠王属下应也有其他离得近的驻军？何须郡主特意赶去？“

“许是无苛不耐京城里的繁文缛节，蓄意为之！这确实像她的行事作风！“

苏棠笑道：“若真是如此，郡主实在是个秒人儿！“

季成昭轻抚着她的发，“不急，今日你便能见到她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城门处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南有隔着马车帘道：“侯爷，夫人，王爷和郡主的车架进城了！“

季成昭和苏棠相携着从马车里出来，就见城门外一列举着“宋“字大旗的队伍，朝着城内行进。

苏棠原本还想着一会儿如何与宋无苛见礼，毕竟这位郡主是她少见的还未见着人就已经十分好奇的女子了。

不料当先从队伍里哒哒地走出一名骑着骏马的女子，她一手扬鞭，一手虚握缰绳。在熙熙攘攘的京师城门门口，凭借着一身好马术，竟走出了身处草场的感觉。

还不待苏棠从对她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已然到他们二人跟前了。

“呦！明熙兄，许久未见，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敌郡主，大婚当前，还是气定神闲！十三王爷可是心急如焚！“

宋无苛脸上讪讪，说起旁的人也就罢了，提起李谛，自己倒是气短几分。

欸，他们这些读书多的人心思都是海底针，回头再哄哄吧！

她略微掉转马头，看向一旁衣着精致的女子，当下笑道：“这便是嫂夫人了！“

“郡主有礼！“

宋无苛从马上翻下来，走近苏棠身边，细细看了眼，又去看季成昭，道：“难得，二位确实相配！“

说罢，回身叫了身后的士兵，依稀叫的是“火牛！“

“将礼物呈上来！“

那火牛不愧这名字，当真长得五大三粗！

扛着半人来高的箱子，笃笃地立在宋无苛旁边。

宋无苛指着那箱子道：“二位婚礼，还未曾道贺！“

苏棠也是看过礼单的，当下道：“郡主何须破费，忠王爷当日也是送过贺仪的。“

宋无苛摸摸自己的头发，望着火牛道：“是吗？“

“王爷确实送过！“

“无妨，无妨！此番我的婚事不是还得劳烦嫂夫人，这便当是谢礼！“

她说罢，指着火牛将东西递给南由。

“小南由也长大了！“

南由接过那箱子，不料手中一沉，略略使劲，才抱住了，当下看着那箱子好奇。

忠王的车架在后头，此时才缓缓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