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山茶 第5章 茶花

是持枪抢劫。

晚餐休憩时间，导演组在另一栋别墅，五分钟的路程，足够这群抢劫犯犯罪。

言白离门口最近，首当其冲。门板倒在地上，尖刺划破她的小腿，血珠一串串淌到地上，她大口呼吸着，顾不及疼痛，强自镇定：“你们想要钱对吗，我都给你，我有两千欧元，都可以给你们。”

那群抢劫犯满脸横肉，进一步踏进客厅，枪口几乎挨上言白脑门，他们听不懂英文，只知道用自己的语言厉声吼叫。

言白脸色苍白，但还是往厨房挪了挪，挡住劫匪的视线——运气好的话，厨房里的人能被她挡住。

刚好，连漪和随磬站在他们盲区，两个人迅速冷静下来。

连漪颤着手拿出手机，用气音在随磬耳边一字一句道：“你先报警，我去稳住他们，言白年纪小，她撑不住。”

“好，我躲到岛台下面。打完电话我就翻出去接应导演组。”随磬咬紧了牙齿，握了握连漪的手。

“你们不要激动，她不会说希腊语，我来和你们交涉。”连漪举起双手，缓步走出。“你们是不是要钱，我有钱，请你们冷静一点。”连漪稳着声音。

还好，那群人把枪后退了一点，但转而对准了连漪：“你们都不许乱动，然后你！给我们拿钱！”

“好，我们不动，我去给你拿钱。”连漪用力挂起微笑。

“你们别动，我拿钱给他们。”孟习向南把言白拉到身后，年续岁昑举起双手示弱，实则不动声色地靠近连漪——如果抢劫犯反悔，他们可以有机会把连漪拉回来。

连漪尽量放慢动作拖延时间，她拉开抽屉，作翻找状。

厨房里，随磬迅速打完电话，他强迫自己放缓心跳。还好刚刚做饭的时候嫌热开了窗，他谨慎探头观察情况，外面没人。他猫着腰，从窗口翻了出去，稳稳落在草地上。

他紧紧抓着手机冲出去，在半路就碰上了导演组：“现在连漪在拖延时间，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我们现在门口守着，我怕直接进去那群劫匪恼羞成怒会直接开枪。”

三分钟后，警察到达。

别墅里，连漪翻找几个抽屉，翻出来两千欧元。

滴答。指针指向七点。

连漪咽了咽口水，冷汗没入耳后。她借起身递钱的动作巧妙换了位置，那个角度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

警察，导演组，还有随磬，已经在了。

连漪掐了掐掌心，继续交涉：“这是我们所有的现金，都在这里了。”

劫匪不说话，领头数着钱，剩下的人继续持枪指着他们，但多少松懈了一点。

孟习看着连漪的动作，猜到了救兵已到，便松了口气，但仍然紧紧护着两个女孩，手慢慢伸向连漪。言白脚边鲜血淋漓，却也不敢低头看一眼，只盯着劫匪的枪支。

“砰！”

是警察！

岁昑年续把餐桌上滚烫的汤水泼向那群劫匪，向南胆子大，抓起杯子敲向他们的头，孟习迅速把连漪拉回来，言白一脚把地上的枪支踢开，他们已经忘记了害怕，只想着保护自己和对方。

警察动作迅速，劫匪被制服。

众人都劫后余生般软了手脚。言白跌坐在地上：“我以为，我要死了。”连漪跪走过去，把两个女孩子揽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得救了。”说着把言白的小腿拉过来细看：“我看看你的伤口深不深。”

幸好，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却不深。医生细细包扎后言白就跑前跑后跟大家一起收拾残局了。

连漪见大家都在忙，她扶着扶手，慢慢走回房间。还没进门，她便脱力摔倒，眼泪把地板变成了深红色。

上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已是两年前。

她紧紧抱住自己，就这样躺在地板上，无声地哭泣。

随磬和警察交代完细节便回来找连漪，楼下遍寻不到，便来了楼上。

入眼便是连漪蜷缩在地板上哭得面无血色的模样。

随磬霎时慌了神，冲上去把连漪揽进怀里：“没事了，他们都走了。连漪，没事了。”

连漪抬头看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随磬。随磬伸手抹去她满脸的泪水，把头发捋到耳后：“真的没事了，一会咱们下去吃点东西好吗，你想吃的菜我都做好了。”随磬轻声哄着，跪下来让连漪更好地靠着。

连漪仍旧不说话，只是伸手一寸寸描摹随磬的眉眼，泪水又涌出来。

随磬愣神间，连漪埋进随磬怀里痛苦出声。

“你没事。我也没事。对不对？”

“对。你没事，我没事，大家都没事。”随磬被连漪哭得心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对，她没事，他，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