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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遗事 第23章 以夷变夏

作者:我真的想不出笔名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7-11 07:58:18 来源:文学城

地天氤氲,万物化淳。女男称精,万物化生。

——《易经》

榢取(通嫁娶)比以春者,春,地天交通,万物始生,阴阳交接之时也。

——《白虎通义》

晋时风俗狂慢,以胡风为尚,城中富户多着圆领、坦领袍服,爱狐裘,梳高髻,戴高冠,饰珠玉,足蹬马靴,佩弯刀,喜犬、马之物,一犬值千金......男子喜着乌冯帽,帷裙垂肩,索头结辫,偏襟小袖、长襦过膝,不着下裳,常以花钿饰面、乌膏注唇,面无华风。此妆出自禁宫之中,又名宫妆,时人亦谓之服妖。

——《古今风俗考》

今举国上下,尽然夷风,百姓祀戎神,不祭祖先,以避世出家为贤,以供养母父为耻。代、赵二郡,世家之子竟不通五经,不晓华文,以蛮夷为先贤,贬孔孟为腐儒,言必称功德、智慧,视儒门教化为无物......以夷变夏......此乃亡国之兆也。

——《毁佛论》,【晋】张太清著

铿锵胡乐,慷慨秦筝,绵柔齐瑟,宛转(同婉转)楚歌,共聚一堂......旧时晋都之教坊也......洛阳少年常于此宴乐豪饮,锦绣华服,银鞍白马,一掷千金。

——《洛阳游记》,【晋】佚名

自上次元宵之後,因为国中无大节,弄玉在礼部的工作也清闲了不少,除了每年春分,各地的将军上京述职、太医院医士升迁、考核这种常规性的事务之外,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便终于可以抽出空来,(通“好”)整理、校对他的新书——《五礼仪注》。话说,年节结束以来,弄玉便找了几位儒林中的熟人试读他的新作,得到的评价一致是文章是好文章,只是用老庄,甚至是“五精后”这种後世附会的说法来注五礼似乎不妥,对此弄玉不可置否,可是心里又觉着五经典籍,自春秋战国以来,历朝历代,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加了自己的理解进来,前汉有人用阴阳五行之说附会“地旨”,後有後汉之人善用刑名法术,而观当今之世,儒门众人多通晓释老之学,在民间,两教更是早已超越儒教成为当世显学,以老庄注礼法也无不可,不过是多一个注本,多一种解释罢了。只要礼的核心不变,也无不可,毕竟孔子之礼与周公之礼也是大相径庭的,以上古之礼,教当世之民,恐怕才是虚妄。只不过此书一出,自己肯定少不了被批一番,以张太清为代表的清流肯定会说他是说经家中一野狐禅尔,而以雪女为代表的名士也定会指责他以玄学争权夺利,毁士人清誉。一想到这儿,弄玉便觉得心中烦闷,只能看着几案上的公文长长的叹了口气。

“哟,小胡大人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同僚见弄玉满脸哀愁,忍不住问到。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进来洛阳城内服妖盛行一事,便觉得京师风俗如此,恐难做四方表率。”

“嗨,我当是什么事,原是为了这个,”同僚听後笑着说到,“男人家嘛,都是如此,爱扮俏,别的不说,就我家那位,一天到晚冠子换个不停,我说你也不是九婴,有九个脑袋,要这么多发冠干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祂居然白了我一眼,说我不懂。最近又不知学的哪里,乌膏注唇,涂得嘴上黑漆漆的,搞得跟罗刹似的,我每天这一回去,光是看祂那张脸,就吓得不行。不过这种东西,虽说过分了点,可说了也没用啊。你看我,连自家男人都管不住,还能操心全洛阳的人怎么打扮?”

“话虽如此,只是再过几天,各地的将军就要来京述职,见到城里都是如此打扮,恐怕有损后君威严,再说了,我听民间之人都将这种‘妖服’换做宫妆,说是从禁宫之中流传出来的,若是当真如此,怕真是对后君不利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同僚摆摆手,道,“我前几日听宫中过来办差事的阿婆说,这妆面打扮却是宫中流传出来的没错,可那是有人争宠故意做乌冯人打扮才惹出来的乱子,後宫中也曾经严查过结辫、贴花钿之事,偏襟小袖、垂膝长襦平时更是无人敢穿,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好事之徒将这个‘典故’流传了出来,民间才纷纷效仿,俗话说‘城中高髻,四方高一尺’,宫中胡风,民间便想着法子跟风效仿,甚至还夸大的部分,乌膏注唇这种装束,就是不知是哪个教坊歌伎弄出来的,说是胡人妆面。可是你说说看,我们在礼部见了这么多胡人,有谁做这打扮?所以说,时世妆面这种东西是管不了的。再说,就京师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做谁的表率还真不说呢。”

弄玉闻後,心里咯噔一下,京师是什么情况,抑或说,晋国是什么情况,早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自几百年前,汉室衰微,群雄自立之後,这地上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连晋国都是建立在废墟之上的国家。彼时,胡人南下,前晋崩溃,世族衣冠南渡,各地纷纷佣兵自立,民不聊生,人口凋敝,全国人口不如汉时一大郡。後来是太祖以一己之力,将胡人驱逐至北方各郡,又将各地军阀一一击败,强迫他们俯首称臣,每年来洛阳朝拜,又设立中正之职,以乡里名望,选拔世间良才,重建士族,才有了今日的晋国。只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建立的国家根基自然是无比脆弱的。

就在弄玉愣神之际,同僚继续开口说到:“你也别想了,比起衣冠服饰,还是先操心一下各位将军。郑氏之乱以後,后君为了统辖各地,先是废除了都督一职,再依着京师禁军、各地府军的品级,授予原先各地的豪强军职、爵位,还设立了大将军一职,说是可以指挥调配全国兵马。可是说到底,出了京城,咱们姬大将军也只能支使支使各郡县的府兵,其余的,虽说品级在大将军之下,来了洛阳也会给后君几分薄面,可人家手里的兵都是多少代经营的亲兵啊,有的比风家发迹的还早呢。到时候安排不周,起了争执,少不了麻烦。再说了,我听闻这次来京述职的除了各位将军,白明珠还会带手下的各部酋长大人来。这些蛮族的首领,虽说通晓华文,可长期生长在鄙陋之地,言语粗鄙,举止无度,在京师还没有住所,得住在城外的四夷馆。再加上,论及品级,这些酋长大人也就是个县令,可你若真按照县令的标准对待他们,那定会觉得自己受了轻慢,等他们回去,说不定又会惹什么乱子呢。所以我说,比起那些没边的事情,还不如先操心操心这个。”

弄玉这厢点了点头,随口应了几句,慕地想起了什么,问到:“太医院那边的事务你核准了吗?”

“小事情,早办完了。”同僚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卷名册,还不忘抱怨,说自己又不懂医术,怎么还要兼上这等闲差,“说白了就是礼部油水太少,所以什么事务都往咱们这塞。”

“医士选拔也算是国计民生的大事,只不过不被人看到罢了,”弄玉接过名册,看了一眼,问,“怎么派往代郡的医士名单有变?上次那个被破格从学生提拔成医官的那个呢?”

“他啊,宫里传来消息,说他年纪太小,去那种地方怕是吃不消,先留在京城历练几年再说。”

弄玉听后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此事虽说与制度不符,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比起国中其他事务,一个小医官留去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于是趁着还未散衙,赶忙在名册上写下“核准”二字,盖上官印,让同僚将公文发往太医院。

随着旗亭上鼓声的响起,洛阳城里的人,无论贫富、营生都陆续停下手上的活计,官吏们坐上牛车,卸下官帽,百姓们也该关张的关张,该歇业的歇业,纷纷往所居住的里坊赶去,免得错过了宵禁,被管钥锁在门外,弄得有家回不得,被人耻笑。于此同时,留在宅子的男人也点燃了灶火,开始准备一家老小的饮食,黄昏的洛阳,远远望去,尽是袅袅炊烟。

与城中其他地方不同,伴着息市的鼓声,位于洛阳西郭大市中的调音里和乐律里却开了里门,挂起来灯笼,准备开启一天的营生。洛阳三百二十里,每一处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和传说,而这些里坊中,故事最多、最出名的莫过于调音、乐律二里——这里是洛阳玅(通妙)伎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城中富户宴乐饮酒、寻欢作乐之地,夜夜歌声不断、灯火通明。而这调音、乐律二里的秦楼楚馆,也是各有特色;有的装潢雅致,一般以某馆、某阁、某院命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了那个大户人家的宅子,里面的歌舞伎也都是色艺俱佳,观其风度谈吐,甚至要远甚于许多名门子弟,更别说那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谈话技巧,比那些愣头愣脑的官家儿不知(通好)上多少,是城中纨绔、士子最爱的去的地方,也是传说最多的地方。有的装修平平,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酒楼,来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乱糟糟的,龙蛇混杂,做的也是皮肉生意,里面的男人一般都是秦、楚、齐三国贩来的,偶尔也有去不了上等院子的晋国本地乐户,来这种地方消遣,谈吐是不敢奢望,模样看就行,取的名字也没那么多讲究,多的是某室、某班、某楼、某店,不过也算是官府知晓的正经营生。除此之外,调音、乐律二坊不远处,西郭大市之外,城中里坊之中,还散落着被称作某某下处的地方,这类场所,前来光顾的女人一般不是寻欢,而是前来求子的。原来,晋国民俗,女子守产,男子出榢“通嫁”,因此民间喜生女不喜生男,一些穷苦的地方,甚至有溺杀男婴的民俗,屡禁不止,再加上十年前的战乱,民间男子许多都被征去当了底层的步兵,因此国内男子人口稀少。而这些稀少的人口中,姿色稍微一点的,都榢去大户人家当了小隶,容貌稍次一些的也逃去城里,有的是去了富户家做工,有的宁愿留在城里的烟花之所,赚赚快钱,成为某个大户的外室,也不愿回乡成昏,导致晋国国内许多条件稍差的女人无法成昏,有些偏远的地方,为了传宗接代,甚至姐妹几人共用一个丈夫。而这些人里,有门路的便会去秦国、楚国买人、抢人,没有门路的,就只能去这些下处求子,里面的男人也是模样、年龄层次不齐,不属官府管辖却是数量最为庞大的风月场,尤以杂户聚居的洛阳城南为盛,也是烟花柳巷中最肮脏混乱之处。

而这些大大小小、档次不一的场子里,最有名的莫过于调音里中的紫兰轩。与老牌的来宾楼、鹤鸣馆不同,紫兰轩是新兴的风月场所,专门服务于洛阳城中的达官显贵,除了银钱要使够,还需出示有紫兰轩主人亲笔签名的请帖,方能入场,而它主人传闻中手眼通天的紫女,也是这洛阳中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两年前,一位出手阔绰的年轻女子来到洛阳,将已经倒闭的鸿雁楼盘下,重新整修,改名紫兰轩,请来晋国最知名的花魁坐镇,还前往秦、楚两国的都城,挑出资质最好的少男,悉心培养,一时之间,在洛阳王公贵族中名声大噪,城中纨绔也以去紫兰轩为尚,以致于紫兰轩的请帖在黑市上都被炒到了百金一张。不过这种热闹,弄玉一般是不凑的,一来是因为他出身儒门大家,行事谨慎,对这种玩乐之事不大上心,二来也是因为他也从未收到过紫兰轩主人的请帖,又不愿在这种事情上白费银钱。此次前来,也全是因为红莲的缘故。

原来红莲产子之後,便觉得闷得慌,也不顾家里的反对,早早就来了洛阳,准备放松一下,再加上机缘巧合,得到了紫兰轩的请帖,便缠着他和玲珑一定要来,还放言说要带他们见见世面。红莲向来喜爱玩闹,又是做了决定便听不进劝的性子,弄玉自然是拧不过他,再加上自己又馋酒喝,便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好容易瞒过了家人,以交际为名,散衙之後,急忙忙的换了常服赶到约定地点,进了这传说中的紫兰轩,弄玉却觉得大失所望。之前有提到,这洛阳城内高档一些的风月场所,都是独立的院落,里面也的园林很是精致,讲究的就是静谧、幽静,不被打扰,而这紫兰轩是包了次一等的鸿雁楼改造的,格局也和普通的风月场所差不多,一楼是大厅,有舞台和若干的座位,舞台上,乐伎正在拨弄着秦筝,曲风慷慨悲壮又带有凄凉之感,确实不是寻常乐伎能比,二楼是雅座,用木板或者屏风隔开,远远的能望见一楼的舞台,但不必和其他人挤在一起,三楼、四楼是独立的房间,一般做宴乐之用,没有紫兰轩主人的邀请不得入内。弄玉扫了一眼轩内的小倌、乐伎、歌伎,姿容谈吐的确不俗,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更不相衬了。

原以为是风雅之地,不曾想是这般模样,带着失落的心情,弄玉跟着领路的小倌上了二楼,寻着了相约的友人,见二人都已坐下来,正想打个招呼,穿着绿色襦裙,身材丰满的女子便抢先一步喊到,“看,我就说嘛,等弄玉一到,男人都不看我们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弄玉回应到。

“本来就是,你瞧,给我斟酒的小倌都不倒酒,尽盯着你了。要我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个样,一见到漂亮女人就心猿意马。”绿衣女子继续调侃,弄玉觉得难为情,刚要回复,红莲扯了扯袍子,挪了挪身子,架起一条腿来,说,“那可不,整个洛阳城的女人,论才论貌,有几个比得上我们弄玉,别的不说,就是那林氏、文氏都是抢着塞男人给他,可惜啊,我们弄玉是个痴情的,也不知心里是住了哪家公子,上好的因缘(通姻缘),竟然一口回绝,还说什么学业未尽,不可成家,不知伤了多少小公子的心。”

“你可别胡乱编排,我是想先立业再成家,免得因缘错配,耽误了人家。倒是你,新昏(通婚)燕尔,就约人来这种地方,才是伤了你家里那位的心,”说完还看了绿衣女子一眼,问到,“你说是不是啊,玲珑?”

“《白虎通义》有云春者,‘地天交通,万物始生,阴阳交接之时也’,百花盛开,正是寻花问柳的时候,况且,为人夫者,当以女主之乐为己之乐,方可称贤,有什么可伤心的,”那位被称作玲珑的绿衣女子说到,“再说了,真要论及伤心,恐怕这最伤心的是姬小公子吧,宁可选个楚国农户,也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你没事提他作甚,”红莲不满的嚷嚷道,“你若是真怜惜祂,何不亲自上门提亲?辽东公孙氏的後人,还配不上祂?”

“人家心仪的是你,又不是我,”公孙玲珑呷了一口酒说,“而且姬大将军手握重兵,哪里看得上我一个小小言官?”

红莲刚想回嘴,弄玉赶忙看了帮忙斟酒的小倌们一眼,问到,“先不说别的,我倒是有问题问几位哥哥,这坊间的风月场所,幽静的如鹤鸣馆都是独立成院,亭台错落,环境幽静,做宴乐之用,而热闹一点的,像是来宾楼,除了选花魁的时候会搭这么个台子,平时也是以雅间为主的,怎么大名鼎鼎的紫兰轩的布局却是这般奇特?”听弄玉这么一问,还不等小倌解释,公孙玲珑赶忙解释到,“这就是你不懂行了。这紫兰轩的不同于其他院子,人都是特意从秦、齐、楚还有本国的乐户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玅人,能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喝喝酒、听听曲都是高兴的。若是再幸运一些,能有幸得到台上佳人的垂青,更是艳福无边了。再说了,你不会真以为紫兰轩只是个饮酒作乐之地吧?”

“此话怎讲?”弄玉不解的问。

“传说紫兰轩主人手眼通天,颇有经商的头脑,年纪轻轻,就藏镪巨万。”红莲一边喝酒一边说到。

弄玉听后颇为惊讶,自董卓铸小钱夺民利以来,各地的货币体系早已崩坏,虽然後汉和旧吴时期也有过铸币,但是之後百余年间,战乱不止,民间早已用布匹代替铜钱,单就晋国国内,废钱之说在民间也呼声颇高,而豪门大族手中虽然握有大量的前朝旧币,却因为朝廷严查铜钱等资源流出,而被迫改用秦国的河西钱,即西域各国的金币、银币,来交易,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攒下如此巨额的财富,实在是令人费解。

“这样的财富怕不是一个小小的紫兰轩可以攒下的吧?”弄玉奇的问到。

“自然不是,”红莲一边盯着台上的乐伎,一边说到,“关于这紫兰轩主人的传说也是真真假假,有人说他名下有诸多田地、矿产,也有人说他的财富来自于与西域各国的贸易,更有人说他的财宝和某种神秘力量有关,总之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传闻。”

“传闻再多,他的财富也要有现实的一拖,”弄玉看了一眼周围的装潢,摇了摇头,问,“可我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开这么个地方?而且城中显贵竟然也会争相拜访?”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不懂行了,”公孙玲珑笑着说到,“你不会真以为紫兰轩卖的只是色吧?”

“那还有什么?”

“自然是情报,”红莲勾唇一笑,“乱世之中,有比情报更有价值的商品吗?”

弄玉听後皱了皱眉头,忘了一眼台上的乐伎,只见那乐伎青丝如瀑,眉目锋利,虽然容貌艳丽,却挡不住眉目间的冷肃之气,看着看着,弄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嘟囔到,“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怎么?世上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公孙玲珑奇的问,“不知是在何处的偶遇?”

弄玉仔细想了想,说,“想不起来,就是觉着眼熟,难道是我记错了?”说完,弄玉见红莲一直盯着那个人,问,“怎么?难道你也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红莲回过神来,连忙否认到,“当然不认识。”

调音里内灯火歌舞不断,洛阳宫里,却是安静的让人害怕,只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宫内的人心里恐怕都不得平静。自从上次上元节的奇遇之後,宫里的人都在盯着盖聂看,只可惜后君每次传召,都是谈天听曲,并无无礼之举。盖聂原本想着一直这样也是不错,直到今日宣召,祂意识到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时辰快到了,”恍神之际,盖聂被一阵磁性的声音拉回现实,原来是卫庄正在对祂说话,“今晚的事情,若是能成,从此以後,你便是这宫中的传奇,若是像上次一样,怕是会沦为合宫的笑柄。”

“‘地天氤氲,万物化淳。女男称精,万物化生,’”盖聂默默念到,“某种意义上,今天也算是个吉利的日子。”

“吉不吉利要看结果,”卫庄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道,“阴气上扬,阳气下沉,阴阳转换,万物复苏,等过几天春分,各方势力齐聚洛阳,怕才是真正的有趣。”

“只可惜深处禁宫之中,外面的世界,怕是与我们无关。”

“你该走了,师哥,”卫庄望着高悬的明月,一边催促,一边笑着说,“不过走之前,我劝你先清一清脑子里的佛经,免得又像上次一样,抖得不行。”

“自是不会,”盖聂立刻回到,想了想,又揶揄道,“说的像你懂得很多似的。”

听盖聂这么一说,卫庄不知怎的,竟然有几分尴尬,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看着门外尚寝局的人,道,“怎么?再不去是要后君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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