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晋遗事 第1章 洛陽的秋天

天鳳十年秋，中原晉國的首都洛陽可謂是熱鬧非凡。

白鳳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想要看看車外的人群。

祂今年剛滿十四歲，生得秀麗，是將軍府從小培養的舞伎，祂和從小一趟長大的墨鴉，是整個洛陽城最神秘的傳說——在此之前，洛陽的街頭巷尾一直流傳著“掌上舞”的傳言，可是卻從未被證實，因為這樣神奇的舞蹈，在晉國，不，應當說在這地上，至今也只有晉國大將軍姬無夜一人見過，而祂和墨鴉正是姬無夜買來，從小嚴加訓練，能夠做“掌上舞”的神秘舞伎。而祂和墨鴉如今卻坐在姬無夜特地打造的馬車上，朝王宮趕去——不過不是去獻舞的，而是去選秀的。要知道，姬無夜雖說權傾朝野，但身份低微，無外乎就是祂出生寒微，想同皇室攀親，卻因為親兒一虎的姿容問題，屢屢被拒，無奈之下，只好生出了進獻舞伎的這等歪門邪道的想法，好在王宮內院布下一顆可以操控的棋子——而祂和墨鴉正是姬無夜苦心孤詣，準備多年的一份大禮。

不過白鳳是不會在意這些東西的。無論這些王室貴族鬥的怎麼樣，於祂都像是看戲一般，雖說這些演戲的人，可是隨時可以決定祂與墨鴉的生死的。比起所謂的選秀，祂似乎更多窗外的世界感興趣。就在祂剛要探出頭的那一刻，一雙大手突然伸過來，遮了祂的眼睛，把祂迅速的攏回了馬車裡。

“墨鴉，你放手！”白鳳掙扎著喊到。

“放手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定會做到將軍交代的每一件事，絕不添亂。”

“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你先鬆手好不好？”

墨鴉見白鳳這敷衍的樣子，搖了搖頭，卻更不想放手了，白鳳見墨鴉沒有鬆手的意思，更是激烈的掙扎起來。

“墨鴉，你就先放了小鳳兒吧！今天是你倆的大日子，可別鬧笑話！”車內的藍衣女子見二人打的難看，趕忙出言阻止。

“看在鷯鶯的面子上，先放你一碼。”墨鴉把手一松，只見白鳳揉了揉眼睛，很是不甘的樣子，盡然還出手襲擊，誰知道墨鴉伸手矯捷，輕輕鬆松的就避開了。

“好了，”見白鳳還要出手，鷯鶯立刻訓斥到，“你以為等下要去的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王宮，要是還是如此失禮，就算是將軍出面，也保不住你！”

“說的誰稀罕去一樣。”白鳳不滿的嘟囔道，墨鴉一聽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說，“你膽子也忒大了！什麼話都敢說！你知道等下都會遇見些什麼人嗎？隨便一句話，就可能讓你的腦袋搬家。”說完還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手勢，見白鳳一臉不屑的樣子，墨鴉想了想，說，“記住將軍說的，只要乖乖聽話，後面自然是有潑天的富貴在等著。”

“說的好像你在意這些一樣。”白鳳看著墨鴉祅橈（通妖嬈）的臉，微微一笑，另一邊鷯鶯聽白鳳越說越露骨，皺了眉頭，厲聲道，“小鳳兒，你再胡說八道，我可不念從小一起學藝的情份了。”原來這鷯鶯是將軍府的樂師，自小和墨鴉、白鳳一同學藝，情份比一般的姐妹兄弟還要親厚幾分，二人這次進宮，姬無夜看在三人的情誼上，特許鷯鶯前去送人，順便看著二人，不要惹什麼亂子。白鳳這廂，見鷯鶯發了怒，連忙收了話頭，剛安靜了片刻，又把手往胸前一攏，頗為不滿的問到，“你們總說來的都是些大人物，那到底是些什麼人啊？”

“要你平時不聽吩咐，” 鷯鶯搖著頭說，“這選秀是每三年一次，為的是充實後宮，繁衍王室血脈。明面上說是整個晉國的十五至二十五歲，清白人家出身的未婚男子就可參與選秀，不過嘛，明眼人都知道，就是走個過場，真正被選上的還是那些番臣的兒姪。”

見白鳳疑惑墨鴉連忙解釋到，“這選秀層層疊疊的，有十幾輪呢，為的就是挑刺，從品貌、言談、舉止、家世幾方面層層篩選，都是挑一些細枝末節的毛病，例如你吃飯是端碗還是不端碗，聲音是清亮還是喑啞，回頭是優雅的默默轉過去還是整個人都側了身子，到後幾輪，連你身上有幾塊疤都要數一數，為的就是把那些不清楚門道的阿貓阿狗篩掉。”

“那我們怎麼一輪都沒參加？”

“還不是將軍的安排，” 鷯鶯說到，“沒有將軍的打點，就憑你倆從小練舞受的那一身傷，就通過不過，”見白鳳一臉迷茫的樣子，鷯鶯趕忙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在意，硬是細究起來，這幫世家子弟也沒幾個能過得，還不是都靠家裡使得銀錢。再說了，這選秀看起來規矩千千萬，這說到底只有家世一條是作數的。”

“那姬公子怎麼不自己上？”

“要是十年前那光景，姬公子還真就自己上了，誰叫我們君上是個輕狂的，” 鷯鶯回頭看了白鳳一眼，頗為八卦的說，“據說前兩次，因為有子弟容貌不佳，君上還大發雷霆呢，嚇得底下的人，要是家裡兒姪沒有樣貌周正的，都不敢送人來。將軍又怎麼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受這番羞辱呢？總之，這次將軍都幫你們打點好了，只要按照將軍說的做，不犯原則性錯誤，沒有選不上的理。”

“什麼是原則性錯誤？”白鳳茫然的問到，墨鴉見鷯鶯笑得狡黠，趕忙瞪了他一眼，鷯鶯見墨鴉不悅，立馬改口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這次除了各家兒侄以外，還真來了一個大人物。”

“什麼人？”白鳳好奇的問。

“秦國公主——政，”墨鴉悠悠的說，見白鳳很是震驚，才緩緩的解釋到，“當今天下，除了晉國以外，最強盛的莫過於西方的秦國和南方的楚國，東方的齊國和北方的燕國過與弱小，不足為懼，而長城外的胡人也是一盤散沙，聯姻的話，自然首選秦、楚。只不過先後帝本就是楚子，再加上楚王年邁，宗室中也沒有適齡的子弟，要補后帝的缺，自然是首選秦國。”

“只不過有小道消息稱，君上這次可沒有冊立那位貴人為後帝的意思哦。” 鷯鶯眨巴眨巴眼睛，笑著說。

就在墨鴉、白鳳一行三人聊的歡快的時候，馬車卻停了下來，想必是到玄武門了，所有被選中的男子，都要從這裡入宮，從此，除非是后恩浩蕩，便不能輕易的出宮和家人相見了。墨鴉示意白鳳下車，誰知剛下馬車，就看見一個穿著暖黃色官袍，溫文如玉的年輕女子，白鳳盯著那女子看了好一會兒，有一些愣神，墨鴉見此，敲了敲白鳳的後腦勺，白鳳立刻回過神問到，“這位姐姐看著好生面善，不知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官職？”

墨鴉一聽，便皺了眉頭，剛想致歉，誰知道那女子只是笑了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禮部主事，胡弄玉，”說完，還看了白鳳一眼，對著玄武門的方向道，“只要進了這道門，之後，您便是君，在下便是臣了，又何必如此客氣？”

* 后為女君、女王；后君的正夫為后帝/后夫，帝為男子領袖，有播撒之意；

*公主為公爵主婚之意，為后兒的專用爵位；

*他代指女性或者性別無差的人，祂代表男性；

*后/後不同字，後面即簡體“后面”；隸男，即為家中男僕的意思；王室宮殿稱為王宮/后宮。

灵感来源：B站《宫心计》系列，用了白凤、墨鸦舞伎设定，原视频是非良、卫聂，其余均为原创，强烈建议去看一下。

视频链接：sbilibili/video/av22696949?from=search&seid=7245514188609793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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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洛陽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