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谢君婉摆烂了 第22章 第 22 章

王夫人一口拒绝，“不用了。今日周府本就繁忙，这事本就是你做错了。你的丫鬟愿意替你下跪，你还不知悔改，还想生出什么事端？”

在场的所有人听见王夫人的回绝，心里大抵也清楚了今日才初见的这位远宁侯府嫡女，并不受嫡母待见。倘若嫡母真待见这位前侯夫人唯一留下的嫡女，也不至于在做客的时候，就生出这样的事端。

让一个嫡女为周府的一个下人陪不是，甚至还要让一个嫡女为了这样一个下人，在花厅外头跪一个时辰。

虽然最后折中，让跟前的贴身丫鬟跪了。但丫鬟的脸面，便是主子的脸面。终究还是王夫人当着所有世家主母和姑娘公子们的面，给了这位前侯夫人留下的女儿几分颜色。

可想而知，谢君婉在府中的身份地位，也不过如此。所谓的身份高贵，不过是占了个远宁侯府嫡长女的身份罢了。

远宁侯府嫡长女平日里不出门，大抵也因着嫡母的声势，不得不出门。

在座的各位年长的，哪个不是一府主母，经历的后宅事情不计其数，原本今日来参加周侍郎府的赏花宴，多多少少也都有念头悄悄今日来的适龄世家贵女们和公子们，心里有个底，好给自家的孩子们掌掌眼。

原本还有些妇人们想向王夫人打听打听远宁侯府嫡长女的品行如何，考虑考虑能不能与远宁侯府结亲，现在闹了这样一出，多数的夫人们都歇了那样的心思。

只不过，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让他们这些外人瞧见了，有些眼力见的，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尴尬，频频的喝茶。

流苏咬着唇，对谢君婉说道：“姑娘，王夫人铁定了是您有错在先，便不会真真儿信了您。”

王夫人听着流苏的话，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远宁侯的继室，但竟然连谢君婉跟前的贴身丫鬟都瞧不起她。

王夫人说道：“今儿有这么多外人瞧着，倘若我只听了一面之词，我自个儿倒也丢了脸。”

“桂嬷嬷，把谢君月叫过来。”

“她与你们乘坐了一辆车，也才进来不久，自然知晓事情的经过。”

不过一会儿，谢君月被桂嬷嬷带过来。

谢君月本就长得精致绝美，穿着湖蓝色的衣裳，头上又戴着蓝海棠点翠，倒是显得端庄贵气了些。

她进来后，站在谢君婉和流苏旁边，一眼都没有瞧谢君婉，只是对王夫人说道：“母亲，方才第一个嬷嬷出来迎姐姐的时候，不过是说了一句‘哪位是远宁侯府嫡长女’，嫡姐便不愿进屋了。”

“女儿瞧着，近日周夫人宴请了众位到周府赏花参加宴会，客人众多，终究是有疏忽的。女儿听闻，嫡女向来不怎么出门，不曾认出她，也不是那位嬷嬷的错。”

流苏震惊的看着谢君月。

“三姑娘，你怎么能如此说？”

谢君月底气十足，“流苏姑娘，我刚才说的，可是事实？”

谢君婉的视线落在谢君月的身上，唇角扬了扬。谢君月紧张了一瞬，侧头对上谢君婉的视线，朝着谢君婉笑了笑。“长姐，妹妹可有颠倒黑白，或者故意说夸大了说辞？”

谢君婉浅淡的说道：“未曾。”

谢君月笼在袖口里的握紧的手，总算放松了些。

谢君婉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谢君月。

一时半会儿，谢君月又开始紧张起来，实在是摸不清谢君婉的想法。

有世家夫人先出了声，笑着问王夫人，“王夫人，这又是哪位姑娘？我瞧着，长得不错，又端庄懂事。”

王夫人很是满意谢君月的回话，说道：“是府上的三姑娘，府里姨娘的孩子，打小儿体弱多病，便一直养在府里，从未出过门。”

听着几位夫人的恭维以及对谢君月满意的话，谢君婉又瞧了瞧王夫人满意的模样，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她说道：“有些话，还是得当事人来了才能说清。”

“君月妹妹毕竟从未曾出过府，有些礼数，她不太清楚。自然也不清楚远宁侯府这几个字的分量。”

谢君月的脸色顿时僵了僵。

有世家夫人说道：“也是，周府设宴，今日宴请之人，大抵有爵位的客人不多，府上虽然忙碌，但倘若真有下人不清楚的，也是犯了小错。”

谢君婉闻声看过去，便看到一个穿得有些朴素的妇人，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手绢，端庄大气。倘若只看这样的衣着，并不能看出身份地位如何，但这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正位左侧第一个位置。

自古以来，以左为尊。

王夫人毕竟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便坐在了主位，毕竟又是客人，就只坐了右边的位置。

这位夫人，便是坐在客位的第一。身份地位，大抵除了王夫人之外，便是在这里最尊贵的一位。虽然她的衣着朴素，但头上戴了一整套的赤金累丝点翠头面，与浅紫色的衣裳，相得益彰。

看到谢君婉望过来，她便也含笑的朝着谢君婉点了点头。

因着这位夫人的话，王夫人有些难堪。

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静安伯夫人。”

静安伯夫人丝毫没有因着王夫人的态度生气，只是说道：“远宁侯夫人还是让周府的那位嬷嬷过来，当面说清楚更好些。”

“一则，方才这位三姑娘也说了，那位领路的嬷嬷，确实没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你府上的嫡长女，确实也是那位嬷嬷失了点职。”

“倘若大姑娘只因着这么点小事，就以势欺人，在外头拿乔不入府，那便是大姑娘的不是。”

“有什么事，还是得都把人凑到一块儿说清楚才好。”

谢君婉赶忙对静安伯夫人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夫人仗义执言。”

“倘若我真为了这样一点事，就拿打道回府威胁，不顾主家颜面，嫡母罚我，我心甘情愿受罚。”

“偏偏方才，我才进来，嫡母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跪下。我终究还是有些自尊。”

谢君婉又把话引到周夫人身上，“方才庶妹说的话，应该在我进来之前也说过。那便是府上那位嬷嬷也有小错。为何已经证实了有小错的嬷嬷，还能在外头忙碌一点罚都不受，我这个还没证实真的以势欺人的，就要立刻跪下，还要罚到外头去跪上一个时辰。”

王夫人心里越发厌烦。

方才她没有多想。只是听到周夫人跟前的杜嬷嬷说谢君婉使性子，不进府。非要换一个，她便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所有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周夫人计较了一番，说道：“还是……算了吧。说什么罚不罚的。来人，快给谢大姑娘上座。”

眼瞧着周夫人在和稀泥，谢君婉说道：“周夫人，您家的椅子，我倘若现在就坐，实在会如坐针毡，不如先站一会儿，让那嬷嬷过来了，把话说清楚，再坐也不迟。”

周夫人蹙了蹙眉，说道：“谢大姑娘，不过是一件小事，闹得人尽皆知，对你的名声有损。”

“我无错在先，闹大了，正好洗了我的冤屈。”

“这……”周夫人的脸色有些难堪，见拿捏不住谢君婉，便对王夫人说道：“王夫人，您看……这事儿如何处理？我只想息事宁人保全了侯府和谢大姑娘的名声，可谢大姑娘偏偏……不懂我的心意。”

周夫人的三两句话，便让王夫人的面色铁青，说道：“周夫人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

“既然周夫人都让你坐了，赶紧去坐下，别再继续丢了侯府的脸。”

“王夫人，你可冤枉我了。”

“我哪里是在丢侯府的脸？”

“分明是想澄清了我的冤屈，给侯府长脸才是。”

“方才已经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倘若这事儿不水落石出，让在座的各位夫人们，姑娘们，公子们，得个结果。谁都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过。”

“倘若心好的，便会想着，过去了，便也过去了。倘若谁家的奴才管不住嘴，以讹传讹，到时候我才真真儿有口说不清。”

“毕竟是在外头做客，只要是侯府的人，被传了闲话，谁还管是侯府的长女，次女，三女，又或者是嫡女？庶女？最后不也就只会传，远宁侯府的女儿以势欺人。”

王夫人刚才不过是被气得脸色铁青。

现在被谢君婉掰开了揉碎了说得严重，她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你，你别吓唬我。”

谢君婉蹙着眉说道：“我哪里是在吓你，我这会儿不计较这事儿也罢，左右咱们侯府的女儿多，我又不怎么出门，就算外头传闲话，我只管在侯府不出门便是。”

“只等了十天半个月后，夫人你去外头走动走动，再仔细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等？

哪里还等得起？

倘若真如谢君婉说的，侯府女儿们的声誉，就给毁了吗？

她谢君婉没人管，倒是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侯府里不出门，但自己的女儿不行，自己的女儿时常在外头走动，还得议一门好亲事呢。

王夫人急急的对周夫人说道：“嫂子，反正不过是把一个嬷嬷叫过来，不耽搁什么事儿，你就让人暂时先顶了她的差，把话说清楚便是，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周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王夫人死命的催促，丝毫没瞧见周夫人脸上的难堪。

谢君婉平静的说道：“怎么？周夫人还有什么难处？连使唤一个嬷嬷过来说话，都使唤不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