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镇国[唐] 第53章 053

婉儿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只能暂时在紫兰殿住下。

这几日，李令月都没有来看婉儿，倒是梅香，日日给婉儿送来药膳。

婉儿瞧着这些药膳，有些不解，“我又没生病，你给我送这些做什么？”

“大人，您整日照顾小县主，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总要好好补补身子。”梅香将药膳放下，又去瞧了瞧孩子。见孩子的气色越来越好，她笑道：“再过几日，小县主定能痊愈了。”

看着药膳里名贵的药材，婉儿怎会不知这是李令月的意思。这些药膳补身子最好，虽然味道没那么容易入口，可婉儿心中却还是十分感激。她对梅香道：“梅香，替我谢过公主。”

“这话还是大人亲自去说吧，奴婢笨嘴拙舌，只怕说错什么。”说罢，梅香便打算退下。

孩子的病日渐好转，婉儿也没理由一直住在紫兰殿。这几日，有婉儿陪着，这孩子渐渐允许乳母喂她。

婉儿想着，是时候将孩子交给乳母了。自己才除去崔沁儿，不可让权力落入他人手中。

见梅香要离开，婉儿将她叫住，“梅香，公主现在何处？”

梅香见婉儿神色有异，担心她是想向公主辞别，忙道：“大人，公主在侍奉圣驾，不在宫中。不如您先在这陪着小县主，等公主回来再将她交给乳母……”

李令月要在太极殿用了晚膳，若她回到紫兰殿，见婉儿已经回去，只怕又要不高兴。

婉儿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李令月回来。外头天已经黑了，婉儿喂着孩子吃下一碗牛乳，将她哄睡。

这几日，婉儿渐渐想明白了，于氏留在孩子身边本就是隐患。随着孩子长大，于氏定舍不得母女情分。

自己尚且不忍心无法与孩子相认，更何况孩子的生母。

看着孩子安静地躺在锦被中，婉儿最后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如今你是太平公主的女儿，确实不该再与上官家的人有牵扯……”

说罢，婉儿就要离开，可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刹，却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婉儿本以为李令月不会过来了。

李令月没有回答，而是哑着嗓子，问：“为何太平公主的女儿就不能与上官家的人有牵扯？究竟是太平公主的女儿不该与上官家的人有牵扯，还是你上官婉儿不想与我有牵扯？”

李令月上前一步，婉儿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外头的梅花香，清冽扑鼻。

婉儿微微蹙眉，她回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孩子，轻轻扶住李令月的小臂，小声道：“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我扶你回去休息。”

李令月甩开婉儿的手，反手搂住婉儿的腰。婉儿刚要惊呼，李令月冰凉的手指便抵住她的唇。

李令月眼神清明，红唇贴近婉儿的耳畔，笑道：“上官姐姐，我没醉。你不许说话，小心吵着孩子。”

温热的气息打在婉儿的耳畔，叫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婉儿本想推李令月出去，却被李令月揽着，不知怎么，二人竟辗转到了帐幔之中。

两人唇齿相交，婉儿想将人推开，可她害怕吵着孩子，渐渐地，竟沉醉其中。

李令月欺身，轻声道：“上官姐姐，我好想你……”

“我日日都在这里，是你总不肯见我。”这些日子，婉儿照顾着李璇儿，却总也不见李令月的身影。梅香说李令月忙着陪伴圣上与天后，可婉儿知道，是小公主在与她赌气。

“那你就不能去见我吗？你就不能哄哄我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我自己把自己哄好？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李令月可怜巴巴地望着婉儿，一张脸惹人怜爱，可她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停。

婉儿轻轻推了她一下，可她却不肯作罢，只是低声道：“上官姐姐不怕吵着孩子便只管折腾。”

婉儿瞪了李令月一眼，明明是这个小公主在折腾。

见婉儿额间的红梅娇艳欲滴，李令月忍不住吻了上去。

婉儿轻轻咬着下唇，不敢看李令月的眼睛。李令月瞧着婉儿的神态，又低下头，咬住婉儿的耳朵，“上官姐姐，你为何不敢看我？”

屋子里的炭火烤的暖融融的，两人的衣裳被随意丢在了地上。

听着外头似乎有宫女往来，婉儿有些害怕被人发现，她颤声道：“公主……莫要胡闹了……若天后娘娘有事传召……”

李令月不悦地用力，见婉儿渐渐沉溺其中，她笑道：“这个时辰，母后已经歇下了，上官姐姐若再想旁的，一会儿可真要吵着孩子了。”

婉儿闭上眼睛，不敢再想旁的。两人辗转至深夜，相拥入睡。

第二日，日头映得老高，李令月懒懒地蹭了蹭婉儿的脸颊。婉儿想要起身，却被李令月抱住。

“上官姐姐，我困……”

婉儿推开李令月的手，勾起一件衣裳，慌忙往身上穿。“梅香马上就要来给小县主送热牛乳了，若她过来，瞧见你……瞧见我们这样，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也已经发生了，若以后日日都要避着旁人，岂不太累了！”

“日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些穿好衣裳，莫要让人瞧见！”婉儿只觉得耳尖发烫，若再由着她胡说，只怕二人日上三竿也不能起床了。

“我身边的宫女最守规矩，怎么可能随意进来。”李令月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昨日的衣裳。“上官姐姐，我为了帮你遮掩，还要穿着昨日满是酒气的衣裳，你要如何报答我？”

婉儿没有答话，而是穿好了衣裳，又匆忙收起床上的锦被。李令月看着床上点点痕迹，道：“这些事情让宫女去做便是……”话未说完，李令月便反应过来，她沉下脸，有些不高兴地说：“难道在上官姐姐眼里，我们的关系便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是天后最宠爱的公主，怎能与我纠缠在一起，若传出去，只怕会损了你的清誉……”

“哼，迂腐。从前我讨厌那些文臣，就是不喜欢他们开口闭口就是繁文缛节。如今你怎么也同他们一样？”

“这怎能一样……”婉儿不知该如何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像怎么都解释不清。若上次是因为自己酒后乱来，可这次自己却是十分清醒的。

婉儿知道自己内心对这个小公主的渴望，可她是金枝玉叶，自己只是罪臣上官仪的孙女。

李令月起身，悠悠在铜镜前坐下，对婉儿道：“既然上官姐姐不想旁人知晓，便替我梳妆吧。不然，一会儿梅香来了，只怕说不清了。”

婉儿抿了抿唇，走到李令月身后，轻轻替她挽发髻。李令月的头发十分顺滑，握在指尖，稍不留神就会滑落。这触感，叫婉儿不由得想起，昨晚这头发扫过了自己的脸颊。

婉儿红着脸，替李令月梳好了发髻，又将发钗替她戴上。

看着镜中的婉儿，李令月笑道：“上官姐姐，我好看吗？”

“你是金枝玉叶，是圣上与天后最宠爱的公主，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李令月回过身，望着婉儿的眼睛，“不要总拿应付母后的那些话敷衍我，我只问你，在你眼中，我好看吗？”

“好看。”婉儿拿起眉黛，替李令月将眉画好，而后道：“你该去用早膳了。”

“你与我一同去吧，我听梅香说，这几日孩子已经愿意让乳母抱着了，不必你日日陪着了。上官姐姐，这几日你瘦了，是我让梅香送来的药膳不合胃口吗？”

婉儿垂下眼帘，她知道，这些日子的药膳，若无李令月的安排，怎会日日有人送来。李令月的心意婉儿自然知道，可药膳总是有淡淡的苦味儿，叫她有些吃不下。“没病的人哪里用得着日日吃药膳，往后你不要再让我吃了……”

李令月有些耍赖地抱住婉儿，道：“可你太瘦了，昨夜都硌着我了……”

“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婉儿红着脸，放下眉黛，想要推开李令月的手，“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儿梅香该过来了。”

“我昨晚吩咐过了，不许她来打扰……”

“可若是圣上天后有事传召呢？”婉儿狠下心，推开李令月。

李令月恹恹道：“在你心中，总是母后的事情更重要。”

“你的事情在我心中同样重要，只是，我有许多身不由己……”婉儿不忍见李令月伤心，只能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去麟德殿替母后处理那些琐事！”李令月知道，昨晚婉儿便想离开。若非她缠着，只怕二人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婉儿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会牵连到这么多人，就连你也被天后软禁在宫中……多亏你身边的人做事干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阿月，对不起……”

听婉儿这么说，李令月满不在乎道：“我总还是母后的女儿，就算她真的生气，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李令月说得轻松，可婉儿已经知道，天后派人将公主府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见府上干干净净，这才准李令月出宫。

可李令月为了将戏做足，便装作舍不得父皇与母后，又借着孩子养病的由头，称自己要在宫中多留几日，这才彻底打消了天后的疑虑。

李令月见婉儿不说话，她拾起一旁的朱砂笔，在婉儿的眉心画上一朵红梅。

“上官姐姐，你不用为我担心。”

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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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