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矜起身:“有急事, 先走了。mengyuanshucheng”
季森:“等会儿,你给我说说清楚,要不然我也不敢投啊。”只知道是间小公司, 规模还没他旗下任意一间办公室大,“你想让我投什么?”
傅矜看了眼腕表,言简意赅:“买他的产品, 以你的名义, 并购革逸集团。也以你的名义。”
“方案,价位。”季森也惜字如金。
傅矜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抬眸,说:“发你邮箱了。前景无限,价格公道。八折。”
季森伸手。
傅矜点头。
郑秘书立刻把合同递上:“季总。”
季森翻到最后一页, 拧开签字笔,低头签字。
“签了, 你去忙吧。”
“多谢。”傅矜快步走出去,钻进车里。
轿车绝尘而去。
季森笑道:“妻奴。”
郑秘书也准备告辞。
“合同。”季森努努嘴:“不拿吗?”
郑秘书:“季总, 您不看看?”价格都不看就签字, 就不怕被坑?
季森瞥他一眼, “收起你八卦的眼神。”
郑秘书清了清嗓子:“抱歉,没藏住。”
他目睹傅矜谈成过不少大订单, 几十亿的并购项目也见过两次。眼睛都不眨就签约的不是没有, 他老板就是这种人。
只不过, 看都不看合同内容就签字的,眼前这一位是第一人。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季森说:“别拿我当傻子。我创业坑人那会儿, 你老板还在他妈肚子里待着呢。”
郑秘书掰手指算了算:“那会儿您也才12岁?”
季森“操”了一声,“跟你老板一德行!给老子爬。”
郑秘书在墙壁上爬了一下:“那季总,我走了。您对合约有任何疑问, 随时可以联系我。再会。”
季森叫住他,说:“傅氏集团老总的一把手。”他端起咖啡杯,“合同都不检查?”
郑秘书一愣,翻到第四页末尾:“季臻?”
“钱照付。等办下来也得半年时间吧?我弟弟还差半年成年。”季森说:“那就送我弟玩,就当是给他的成年礼物吧。”
郑秘书:“……”几十亿送未成年小朋友玩,认真的?
季森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等并购成功,你去找他办理后续手续。”
郑秘书:“不是,这恐怕……不太好吧?您这意思——”
季森挑眉:“傅矜要搞兄弟情深的人设,难道我就不用搞父子情深了吗?”
“冒冒冒犯一下,三公子跟您,似乎不算亲戚?”
“我女朋友的便宜儿子,不就是我的便宜儿子?我低价并购他舅的公司,传出去多不好听啊。是吧?”
郑秘书懵逼了。
他女朋友的“便宜儿子”?
女朋友?
老板老娘的……男人?
这信息量有点大。
郑秘书把这事儿汇报给傅矜。
傅矜说:“那你就去找他弟弟办手续。”钱照付就行了。
这个季森,还没嫁过来,就想着怎么维护名声了。倒是也够符合他的气质。
途中,郑秘书打来电话,说:“我给季总弟弟打电话,话没说完就被挂了。对方似乎很抗拒这笔横财。”
傅矜:“再打。”
几分钟后,郑秘书打电话过来告状:“季总他弟弟口出恶言,说再打骚扰电话,吵着他抄作业,他就报警。”
傅矜:“……”
郑秘书:“甲方不肯配合,后续手续不好办呐。”
傅矜这是头一次听见郑秘书告状,以往都是别人告他的状。傅矜说:“把那小子电话给我。”
郑秘书火速把手机号给他发过来。
傅矜拨过去,自报了家门。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传出一个女孩子的怒吼:“季臻你这个骗子你给我滚!”
讨好的男声:“我没钱,你别听他胡说!假的,骚扰电话。作业借我抄一下,就一下!干嘛呢?你一家教给我摆脸色?”
“哎你闹什么脾气……宁同学,你听我解释!”
紧接着传来一阵嘟嘟嘟……
傅矜:“?”
怀疑电话号码输错了。
过了两分钟,刚才那个号码打过来。
傅矜接起。
“傅先生是吧?求您了,我只想安安静静装个穷,那破公司老板谁爱当谁当去,别给我,谢谢。挂了。”
傅矜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上。
老王都听傻眼了。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跟老板说话。太新鲜,给他震惊的,差点闯了红灯。
……
*
安盈平时起床气大,但一般过个十来分钟就会消停。今天张姨听她气冲冲在那呜呜呜的,半个钟都没见她下楼。
这起床气发的,超时了。
“盈盈,吃早饭啦。”张姨在外敲门。
安盈坐在马桶盖上:“我不吃!我不饿!”
这要是一出去,就全都露馅儿了。
张姨没再吵她,把饭菜放锅里保温,摘下围裙下班了。
安盈坐在马桶盖上,不知道待了多久,听见开门声。探头出去,望见傅矜,呜呜哭起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要死掉了。”
傅矜把她抱到沙发上,“这么严重?”拉开她的腿:“我看看。”
“肿了。”他去拿了药。
安盈瘫着一动不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傅矜抬起头:“怎么不说话?”
安盈扁嘴:“你就是想做死我。”
傅矜起身,俯在她颈侧,说:“是我不好,没控制住。”
安盈呜呜撒娇:“你就是对我积怨已久。”
傅矜看她软乎乎的哼哼,低笑一声,勾起她下巴,在她嘴唇上啄一下:“怎么?”
“昨晚我都看见了。”他约了傅真。
之后,有警车过来,傅真就被带走了。
傅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表情紧绷:“小可,我可以跟你解释。”嗓音也沉了下去:“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安盈从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傅矜。
一个从不遵守规则的骄傲的男人,突然放低姿态,反差太大。她怔了怔,说:“他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惩罚。可是我的那本日记……”
傅矜一愣,问:“日记?”不是怪他拆散他们?
安盈嘟嚷:“我写日记,你就——”就日她!
她说不出口。气呼呼的挪了下小腿,生气地碎碎念:“走不动路,还怎么跳舞。早上起来上厕所都是扶着墙过去的,坐下都疼死了!”
早饭午饭都没敢下楼去吃,丢死人了。
傅矜俊面阴郁转晴,埋首在她颈窝,轻笑:“小可。”
安盈哼哼唧唧:“你不要弄我了,我还没有吃饭呢,都饿得喘不上气了,叫都叫不出来。”
“不做。”傅矜亲了下她脸颊,抱她下楼吃饭。
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
安盈觉得,她的大哥黑化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每晚的战况都很惨烈。弄得她死去活来,活过来又死过去。他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幸好开学了。
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送她去宿舍楼下那天,傅矜黑起脸,安盈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抱着枕头跑掉了。
她还小那时,怎么闹他都纵容,现在不行,连胡曦风都不准她喜欢。
安盈把家里所有胡曦风的海报打包,全送去给了舒裴。
舒裴照单全收:“谢啦!这顿我请。对了,三公子真被抓了啊?”
安盈表情很平静,说:“善恶皆会得报应。”有时候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很冷血。可是她没有办法原谅傅真的那些所作所为。更不会包庇犯罪分子。
他做了太多的错事。父母不肯教育,自己不愿意反省,就只能让国家帮助他去悔改。
“典型的纨绔浪荡公子哥。也是该遭受一下毒打!”
安盈听李应梅和张姨闲聊时提到过。傅真偷窃商业机密,公司所有核心文件全都被他带出去了。赋迎亭苑被多家客户投诉,股东们纷纷声讨。
要不是傅矜那段时间力挽狂澜,赋迎亭苑将要面临关闭。而且已经影响到集团资金链,严重些破产都是有可能的。判他五年都是轻的了。
“就是便宜了他白得你一前男友的称号,这可是绝版称号!”
安盈笑眯了眼:“我大哥的也是绝版称号。”不久后,他将会是她的丈夫。一生一世的称号。
“吃饭时间禁止投喂狗粮!”舒裴低头,在手机上点点划划,“咦,赋迎亭苑二期剪彩仪式,你不去吗?”
安盈正要说话,手机响了:“大哥?”
傅矜问:“没在宿舍?”
安盈说:“在外面,和裴裴吃饭。”
“嗯。二期剪彩仪式,去吗?”
安盈:“可以不去吗?”这种场合又是一群人在那寒暄,问东问西的,她又不好意思不理人家,笑得嘴巴都累。
“可以。”傅矜从来不逼她参加这些活动,“结束去接你?”
“好。”也不知道傅矜说了什么,安盈偷偷背过身去,对着手机亲了一下。红着脸抬起头。
舒裴自发自觉,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看到傅爸爸跟你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不愧是我斥巨资投资的爱情!”
安盈的电话还没挂,傅矜全听见了。
*
赋迎亭苑二期剪彩仪式上。
傅矜被一群保镖簇拥着走向大厅。马上就是媒体拍照采访环节,陈楚儿凑过去:“傅先生?”
傅矜抬眸:“哪位?”
陈楚儿差点没吐血,重新自我介绍:“我叫陈楚儿,采访过您,在电视台。我跟梁闲娉梁总监是同事。”
傅矜想起来了。梁闲娉,小可的姑姑。他礼貌微笑:“有事?”
这个陈楚儿居然跟傅矜这么熟?陈楚儿在一众同行羡慕的目光中挺起了胸膛,用拉家常一般的语气:“盈盈今天怎么没来?”
安盈是傅矜的未婚妻,这事儿陈楚儿刚知道都酸死了。
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讨好人家男人。还好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傅矜说:“她是老板,指挥我就行了。用不着受累。”
陈楚儿诧然:“盈盈是赋迎亭苑的……幕后老板?”
其他媒体围在一边,听见这话,窃窃私语:“这么重要的剪彩仪式,大老板居然都没来?”
陈楚儿:“那她,不来呀?”人比人气死人,羡慕不来。
傅矜说:“她要上学,学业为重。”
接下来的媒体采访环节,有记者问:“傅先生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大老板的身份?”
傅矜转头对着镜头,说:“我结婚那天,你们就可以看到她了。”
是伴郎还是伴娘?
“时间到了,各位,采访结束了,麻烦让一让。”
隔天,一条爆炸新闻占据各网站榜首——赋迎亭苑最大股东竟是她!
点开,啥也没有。
死标题党!
随后,赋迎亭苑官博自爆:是我们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