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与玄麟 第25章 25 明珠塔塔顶

"好了龙脊，我们追！"绿光闪过，玄麟迅速朝钟宅方向赶去。

远远地，红雀就看到了那个诡异的白色光球，像个倒扣的碗一样罩住整个钟家宅院。钟三宿悬浮在光球中央，浑身散发着刺眼的白光，无数白色丝线从她身上延伸出去，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四周。

"这也太邪门了..."

红雀停在距离光球几米远的地方，谨慎地没有触碰，生怕又被拉入梦境。

"红雀！"红雀听到熟悉的声音，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么久，你怎么才来？＂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玄麟挠挠头，目光转向那个巨大的光球。

"这什么情况？我过来时看到好多白线连着人，没敢碰。"

"你还好没碰，这些线能把人拽进梦里。刚才..."她顿了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总之，现在恶鬼似乎没打算主动攻击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光球。"

玄麟盯着光球中央的钟三宿，面具下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废话，被附身了能对劲吗？"

红雀说完，将长绫掷出：＂千机万变！＂

红光流转，眨眼间化作一个无人机，稳稳落在红雀手上。

她打开控制器：＂活物会做梦，机器可不会！＂说完，手指在控制器上快速滑动。

无人机灵活地升空，径直朝着悬浮在光球上方的钟三宿飞去。果然，那些白色光芒和丝线缠绕上无人机，如同穿过空气，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恶鬼应该附在她身上的饰品里！＂红雀紧盯着屏幕。只见钟三宿的左手腕上，有一只精致的手表。

＂就是它！＂操控杆猛地一推！

无人机瞬间加速，狠狠地撞向那块手表！

＂咔嚓！＂碎裂声响起！手表应声而碎。

黑气从碎裂的手表中散发，钟三宿像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

光球和那些白色丝线开始寸寸断裂、消散。被丝线连接陷入沉睡的人们，身体上的光芒也迅速褪去。

＂净化！＂

红雀甩出长绫，瞬间缠住黑气直至净化成功。

二人走到钟三宿身边。红雀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昏过去了，应该没大碍。＂

说完她站起身看向玄麟，伸出手，＂击掌？＂

玄麟看着她伸出的手，想起刚才在梦里的攻击，面具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棒。＂

两人没再多话，默契地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处理后续事宜赶来的保安视线中。

————

林夏一回到家，直接把自己摔进床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我都干了什么啊！我明知道那个是真的红雀，我还攻击她！我一定是疯了！＂

龙脊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带着点不以为然：＂哎呀，无所谓啦，反正是梦。梦里打一下又不会真伤着她。＂

林夏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烦躁：＂不是这个问题！＂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卡住了。他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乱麻，那种羞愧、后怕，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混在一起，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是什么问题？龙脊追问。

＂就是...＂

林夏憋了半天，最终泄气般地又倒回床上，＂...算了，你不懂！＂

龙脊切了一声：＂不就是怕在搭档面前丢脸嘛？多大点事儿。＂

＂闭嘴吧你！＂林夏把枕头捂得更紧了，完全不想再听龙脊瞎出主意。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最好能忘记梦里那个犯蠢的自己。

————

山海大学图书馆里，高倩摊开市场营销课本，笔尖在纸上戳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写进去。解决完钟三宿的事本该松口气，可她现在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学不进去。她烦躁地在椅子坐立难安。

脑海里凤绫的声音响起来，带着点不耐烦：＂喂，你腚上长刺了？蛄蛹什么玩意儿呢？还看不看书了？＂

＂我烦啊！＂高倩在心里回它，眉头皱得死紧。

＂你不知道我现在见到玄麟有多尴尬！我知道他…咳，那什么我，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就答应呗＂

凤绫说得轻描淡写，＂多大点事。英雄搭档变情侣的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可是！＂高倩立刻反驳，＂你忘了上一任持有者不就是因为谈恋爱分了心，才导致封印时长缩短的吗。＂

＂那不一样＂凤绫试图解释，＂他们俩当时有私心......＂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高倩猛地打断它，不想听祂唠叨。

＂那你现在怎么办？你俩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吧？＂

祂顿了顿，忽然用一种了然的口吻轻笑，＂我什么都知道。你喜欢他，但又矛盾得很，好像又不喜欢他。＂

高倩立刻在心里反驳：＂不！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林夏！＂

她情绪激动，猛地从图书馆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旁边正看书的女同学被她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都掉了。周围好几道视线＂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高倩身上。

高倩脸＂腾＂地就红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她立刻坐了回去，恨不得把脸埋进书里，：＂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帮我想想办法啊！＂

凤绫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无辜：＂我能想什么办法？我是神器，又不是恋爱手册。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说完，它似乎真的＂闭嘴＂了，再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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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塔顶，夜风微凉。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开。

红雀背对着入口，听到脚步声：＂小凤凰，你找我？＂玄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红雀转过身，表情有点不自在：＂额...对！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

玄麟的声音带着点疑惑：＂聊什么？＂

＂...之前在废弃工厂，你问我是不是利用你...还有那些话。＂

玄麟沉默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哦那个啊。我犯蠢了，你别在意。搭档嘛，计划需要，我懂。＂

他努力让语气轻松，＂下次再有＂约会任务＂，提前吱一声就行，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夜风卷过，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气氛有些凝滞。

过了好一会儿，红雀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艰涩：＂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感情。我知道有些话听起来可能很矫情...但我真的...不太会处理这些。＂

她顿了顿，＂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别人喜欢...＂

玄麟完全愣住了，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想到红雀会这样直白地说出这些话。

他静默了一瞬，往前走近一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妄自菲薄。＂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牵住了红雀放在栏杆上的手。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玄麟继续说，语气很温和，＂你不用觉得必须给我回应。是我…之前让你有压力了，我很抱歉。＂

红雀被他牵着手，没有立刻挣开，身体却有些僵硬。她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她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玄麟感受到她的僵硬和沉默，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更轻了些，他看着她声音低沉却清晰：＂小凤凰，我会一直爱你，我永远都在。这不是情话，是真心。＂

红雀整个人僵住了，眼眶湿润，她艰难的控制着眼泪不掉落。

她的嘴唇颤抖，努力让声音清晰平稳：＂再等等我......＂

初冬的夜风刮过明珠塔顶，呜呜作响。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站在金属平台上，谁也没说话，只有风声在两人之间穿梭。

————

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情感风暴，目光胶着，似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就在这微妙的一刻，远处街道上，刺目的警灯光芒一阵阵急促闪烁。

两人同时被光芒吸引，一同向下望去，无需言语，便从塔顶跃下，稳稳落在混乱的街道边缘。

现场已被围住，几名警员正驱散着越聚越多的围观人群。

＂都让开！别看了！退后！＂警察的声音带着烦躁。

人群中央，一个男人裹着一件大衣，他脸色异常红润，但带着点餍足的潮红，与他眼中的惊恐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更令人侧目的是，大衣下露出的腿部光着，显然里面什么都没穿。

红雀和玄麟拨开人群，走到警戒线边。红雀开口：＂警察同志，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警官闻声转头，皱着眉，脸上露出一种无语又棘手的神情。

＂唉，这个男的…疯疯癫癫地冲到街上来，光着身子！这大衣还是路边摊主实在看不下去扔给他的。＂

警官咂了下嘴，像是要吐出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我干这行也有些年头了，抓过抢劫的、偷东西的、打架斗殴的…这种光天化日…哦不，黑灯瞎火之下赤身**跑大街上的…还真是头一遭！＂

他的语气充满了从业多年经验被刷新的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玄麟的目光扫过那个眼神惊恐涣散的男人，忍不住说道：＂这…行为艺术？还是被甩了受刺激过头？＂

他试图用调侃缓解现场的怪异气氛，但语气里也带着明显的困惑。

红雀翻了个白眼："你看他这样像是被甩的吗？难道是在床上甩的？"

她转向警察："同志，让我问问看？"

得到许可后，红雀走到男人面前。对方眼神涣散，嘴唇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红雀问道。

男人瞪大眼睛："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对..."

红雀皱眉："什么不对？"

玄麟凑过来小声说："该不会是嗑药了吧？"

红雀看向为首的警察：＂警官，怎么称呼？＂

＂鄙人张成国。隶属于海城春分区的治安警＂。张成国回答。

红雀提议：＂你好张警官，我认为这样问下去可能没结果。要不然调附近监控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张成国点头：＂行，我这就……＂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警察快步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张成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走回来，语气变得生硬：＂这事儿不用二位操心了，我们会处理。人我们先带走。＂说完示意把那个裹着大衣的男人塞进警车。

＂等等，张警官！＂

红雀上前一步，＂我觉得这件事非比寻常，还请让我们......。＂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张成国话里藏阄：＂这里头水太深，你们最好别蹚这浑水。当然，＂他顿了顿：＂你们非要查，我也拦不住。＂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拉开车门坐进去。警车鸣着笛，迅速开走了。

玄麟看着远去的警车尾灯，双手叉腰：＂水太深？这说话跟打哑谜似的。＂

红雀抱着胳膊：＂他最后那句是重点，‘非要查，我也拦不住’。意思就是，他们管不了或者不想管了，但也不给我们开绿灯。＂

＂那现在怎么办？＂玄麟问，＂人都被带走了。＂

＂凉拌！＂

红雀果断转身，目光扫视着男人刚才出现的地方和周围的环境，＂警察有警察的流程，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一个大活人，赤身**、这副模样跑到大街上，总得有个源头吧？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她抬手指了指地上，＂查！就从这里开始，他从哪里跑过来的，附近有没有目击者摄像头，或者…别的线索！＂

红雀顿了一下，看向玄麟：＂你明天忙吗？要不…先回去睡觉？＂语气里带着点试探。

玄麟轻笑一声，声音带着调侃：＂有什么事儿能比跟搭档出任务更重要？说吧，从哪儿开始？＂

＂那就好！＂

红雀立刻指向男人刚才冲出来的那个昏暗胡同口，＂就从这儿摸进去！＂

两人顺着方向，很快锁定一家。

胡同口一家小宾馆。前台坐着个胖胖的老板娘，正对着账本啪啪按计算器，脸上浓妆艳抹，眼神都不给一个：＂哎呀我知道你俩，大英雄嘛，但是英雄也得讲规矩吧？＂

红雀气愤道：＂但是你这也太贵了，你这不抢钱吗！＂

账本啪的一下合上，老板娘伸出三个手指。＂别废话，调监控，三百。＂她奸笑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红雀拽着玄麟就走：＂走！换一家！我就不信都这么黑！＂

结果…

下一家：＂五百。＂

再下一家：＂八百！＂

更离谱的：＂一千二！＂

红雀灰头土脸地和玄麟又回到了第一家宾馆门口。

老板娘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回来啦？现在，五百。＂

＂啥？！＂红雀眼睛瞪圆了，＂这才几分钟？！＂

＂行情涨了嘛～＂老板娘老神在在。

玄麟在一旁憋着笑，他轻轻碰了下红雀胳膊肘低声道：＂算了，正事要紧。五百就五百。＂

红雀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姐姐....帮帮忙...＂

老板娘这才慢悠悠起身，扭着胖身子带他们去里间看监控，嘴里还嘟囔：＂早这样不就完了？耽误功夫...。＂

玄麟利索地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红雀盯着那屏幕，拳头捏得紧紧的。

红雀一遍遍回放监控，画面里男人跌跌撞撞跑出巷子，看不出更多线索。

＂这人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吓破胆了。＂

老板娘靠在门框上，磕着瓜子，突然出声：＂张警官不是说了嘛，让你们别蹚这浑水，怎么这么不听劝？＂

红雀和玄麟同时望看她。

老板娘吐掉瓜子壳：＂这里头黑得很，不是你们这些小孩能搞定的。＂

＂再黑能黑到哪儿去？＂红雀不服气，＂难道比那些...难缠的家伙还麻烦？＂她差点说出＂恶鬼＂。

老板娘嗤笑一声：＂对，还要麻烦，还要恶心人。＂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

红雀和玄麟都愣住了，没想到老板娘会说出这种话。

老板娘拍拍手上的灰，慢悠悠走回前台，丢下一句：＂调监控二百，我刚才说的那些...算你三百。＂

说完，胖胖的身子又坐回躺椅上，仿佛刚才只是闲聊了句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