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傻大姐 第5章 第 5 章

第二天凌晨三点，

还在打着哈欠的王夏至就从屋顶上跳下来，嘀咕道，“骗子，说什么晚点……嘴上说晚点，行动上却让人早点。”

最气人的是，自己昨儿压根没反应过来鸡鸣是凌晨三点！

不用洗脸刷牙的某人，嘀嘀咕咕往外飘，“嘿嘿，等会我就去床头蹲着，吓他一跳。”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另一个人不配合。

刚到院里的王夏至就看到了屋中亮着灯火。

“小小年纪就这么卷，也不怕秃头！ ”

“来的很准时呀。”自己还以为她要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当然，我可是说到做到。”

说话间李延年便起了床。

片刻，丫鬟们便端了洗漱用品过来伺候着。

把自己收拾好了，李延年就拿着弓箭到院子里锻炼去了，而王夏至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拍手鼓掌。

锻炼完吃了早餐，李延年换件衣服，然后去书房开始了写今天的功课。

“沙沙……沙沙……”

清晨的阳光缓缓射进靠窗的书桌上，照亮正在聚精会神写字的人，阳光的脚步伴随着偶尔的的翻书声，一点一点的来到对面的榻上，显现被风吹过的书页。

一张又一张的宣纸染上笔墨，预示着书写也将完成，待书桌前的人真正停笔之后，才发现早已经没有了翻书之声，而榻上坐着的人，已经趴着熟睡了。

“这早起……估计是整夜没睡吧。”明明整日无所事事……还这么晚睡。

回想起来，这一世两人每日相处的时间除了五妹去世的那段时日，其他日子，拢共只有三四个时辰。

而其他的时辰，自己一概不知，便是所知，也是她口中所述。

她到底不在自己身边……

或许前世能时时刻刻看着的人，现在却无法接触、掌握不了，或许皇家出身的人都有一些比常人更强的掌·控·欲……不管因何，李延年都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李延年等人醒来之后，说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昨晚？”

昨晚啥也没干，“哦，对了！”王夏至大腿一拍，笑道，“昨天可真是热闹，我在来的路上，瞧见有人在打砸古董铺子，那满屋的瓷器古董呦，碎了一地，可惜了，就不知道那店里摆的是真古董还是假古董。”

瞧完了店里的热闹，一出来后又遇到了热闹，一光着腚的男人在前面跑，后面还有一个拿长刀的人在追……啧啧，这画面……终身难忘。

“听路人说，口子巷的猪屠夫逛妓院，结果被他婆娘发现了。”

“你不知道，她婆娘拿着这么长的刀杀进了妓院”说着比划了有箭这么长的长度，“让屠夫光着屁.股滚出妓院，还追了整整五条街……半个皇城的人都见着乐子。”

“你这乐子看的也挺起劲的啊。”还有，东门街一带，自己好像没带人去过。

“咳，画面太震撼……不知不觉就跟了过去……”至于为啥能走到哪，“他们说东门街的娘娘庙送子最是灵验，我二姐不是生了个女娃嘛，那日我娘刚好放假，所以带着我和三姐一起去了。”

“就去过这一次，平常都是在家附近，不会走很远的。”

“是吗”李延年带上一个问号问道。

“真的，也不敢走远，怕有拐子，”每月的初五在宁荣街口百米处有个集市，上月底发了工资的下人们便会成群结队的出来逛逛，四妞有时也会跟着娘亲们出去逛逛，“再远就很少了，一年也出不了几趟远门。”

“说来我来了这么久了，还没逛完整个京城呢。”

听着是有点可怜，李延年笑了笑，“得了空，我带你去逛逛。”

说完，接着又道，“说回刚才，跟着去之后呢。”

“然后我就看着那娘家兄弟几个也出来了，围着屠夫狂揍一顿，拖回了家去，再听众人从屠夫家的八卦聊到妓子身上，再从妓子身上牵到豪门公子哥身上。”

“你是不知道，柳家小公子居然好龙阳……”

“景田侯家老太太生的两个儿子真是天差地别，老大风流不断，小老婆一个一个往家里抬。老二却情深，为了娶表妹更是被老太太逐出家门。”

豪门八卦都聊起来了，那些姻亲自然也逃不了，聊来聊去，居然聊到了荣国府大老爷年轻的风流韵事……

“没想到大老爷为了梅院的花娘，与当时兵部侍郎公子打了起来……”

“所以说，皇城说小也不小，不大也不大，你屁大点的事，隔着十来年后都还有人记得。”

这点李延年表示认同，别说十来年的事，就是开国老祖宗的那些事，百姓们都能说出一二来。

“还有，四姐与景田候家二房的小公子已纳吉，婚期于明年开春。”

“啊？”王夏至惊道，“这二房不是被老太太逐出家门了吗？”

“赶出家门不代表逐出族，等老太太气消了，自然就能回了。”说完老太太，李延年又道，“至于大房那些糟心事，二房管不着，也没必要管。”

“懂了，这是看中人家实力，而不是家世。当然，家世也不差。”

说起来自四小姐定婚后，日子比李延年过的还充实，如今，太太做主将整个府里的大事小事，亲友有往来，交际应酬，皆交由二房的四小姐处理。

忙完了家里家外，还要听母亲的教导，跟着嬷嬷们学习，维持兄弟姐妹们的关系等等……

王夏至看的都觉得累，真让自己来，不说别的，就人际关系图都能把自己给背晕了。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穿越、重生大杀四方，上辈子你都没这个脑子，下辈子就甭想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干活，兢兢业业抱大腿。”围观一阵之后，王夏至给出结论。

这点李延年赞同，“就你这脑袋，出场挺不过一集，就会被人给干掉，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书背了，把字认全了，”别等以后让人卖了，还傻傻乎乎按手印画押。

“知道了。”我有那么傻吗？

于是，王·老实人·夏至，开始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猪晚，一听课就发晕，一想事就关机的充实日子。

过了一个月后，打着名义上是回家看看，实则是想放假休息的王夏至，向李延年请了一天假。

其实更想放两天的假，但又怕他不同意，只好请一天。

“好”李延年点头同意了，“不过今天的功课还是要完成。”

“哦耶！放假了……”王夏至激动的飘了起来，“保证完成。”

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任务的，李延年只是让人多听听，可没想到这家伙，常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今天学的东西，第二天转头就忘了。

现在有时间学，却偷懒耍滑，以后怎么办，面对这不争气的家伙，能怎么办，只能亲力亲为，每天早上布置功课，晚上睡前说给自己听。

放假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李延年发现今天的功课比往常提前了一个时辰，而且解释的内容也比以前更有好

要不要适当的放放假………算了，都放一天就让人飘起来了，多放几天不一定能找到人呢。

“等等。”正想着李延年就把人叫住了。

“咋了？”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不会反悔”李延年笑了笑，说道，“我想说，你要是在街上看到什么好玩的玩意就告诉我，我要买来送太太。”

王夏至也知道太太一直未走出丧女之痛，李延年瞧见什么新鲜玩意，就会买回来逗人一笑，有时出嫁了的二小姐，理国府的大奶奶也会回来看看人。

“好，我知道了。”王夏至一想，便道，“一些候府边上的小集市你可以派人瞧瞧，有些东西还不错。”小集市有很多便宜、好用、又趣的东西，常常让府里的人出去时空着手、回来时满载而归。

“过两天正好初五，我再去瞧瞧。”到时又能放半天假。

“好。”

又得了半天假的王夏至，欢天喜地的往家里回。

“咦，这是谁呀？太恶心了！”半路上遇个满身粪水的人，恶心的让人捏着鼻子离的远远的，“倒霉催的，掉粪坑了吧”

继续走了两步的王夏至忽然停了下来，嘀咕道，“看着眼熟，”但让自己凑前去又不愿意。

接着往回走，但想知道是谁的念头又一路想着，最后还是转头回去，打算远远的跟着，看看到底是谁。

就跟了五六分钟，便知道了答案，果然认识，是瑞大爷。

“这瑞大爷掉粪坑的倒霉事，估计等我回到贾府里，就会传遍了吧……”生活在大家族里就是这点不好，什么倒霉事、乐子事一下就能传的人尽皆知，一点秘密都没。

回到家后，看四妞依旧是每日干活、吃饭、玩，过的一切照旧，没啥问题。

看完了家里，王夏至又去在后厨房那边蹲着，听听府里上下可有什么八卦。

来到之后，瑞大爷的倒霉事果然传了个遍，王夏至听着一众八卦中，还知道了林老爷病重，林姑娘在链二爷的护送下回江南了，人都走了七八天了。

上午在四妞那蹲了一上午，下午到处溜达闲逛，晚上爬到房顶看星星，睡觉。

第二天去李延年那，一切照旧。

“咦，你手怎么了？”在背完书后，李延年放书时，王夏至才看到他的手心通红。

李延年放好书，轻描淡写的说道，“练骑马时缰绳握久了就这样。”

“可涂了药？”

“已经涂了，明日痕迹就会消。”说完，便接着道，“刚才你说林家怎么了？”

“对对，”王夏至八卦的道，“这林家可就只有一个姑娘，要是林大人真走了……你说会不会吃绝户？”这事不能可没有。

“朝廷有制度，官员在任上辛劳去世，会有一定抚恤与嘉奖，林如海身为巡盐御史，兰台寺大夫，于百姓有责，于朝廷有功，对其唯一的子女，会有一定的安置。”李延年说道。

林如海的上司，或许能解决那些平日里见不着，分财产时却蜂拥过来的一表千里的亲戚，但却解决不了，关系最近，名正言顺的外家。

“那林家的财产岂不被贾家全给带走了。”王夏至说道。

“常言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林家祖上风光，不代表到林如海这辈就依旧富庶，还得靠自身努力。说不准林家现在的家产，有一大部分还是林夫人的陪嫁。”这并不少见，京中许多旧族，除了祖上名头，身上虚职，家底早已空空，很多都是靠媳妇的嫁妆过日。

也是啊，林夫人出嫁时，可是贾家辉煌时间段，加上老太太如此疼女儿，嫁妆必定不少。

“但也有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林家到底有多少家底，还是他们自己知道。”

“这也有理，”自己又不能飘到江南去看，等琏二爷回来时，家产都已经处理好了，自个也压根看不到。

看着一直点头的王夏至，李延年笑道，“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小姑娘自有老太太护着，你这份心也是白操。”

“也是，人家再怎么样也是公侯小姐，怎么样都比我强。”还是多操操自个，想想以后日子怎么办。

“夏至。”李延年叫道。

“什么？”

李延年说道，“过了十五我便回宫了。”

“什么？”王夏至反应过来，“这么快！”

说完又道，“是了，该上学了。”早在宝玉他们上学的时候就该想到，李延年也不久了。

“这日子过的真快，一眨眼六七年就没了。”

李延年说道以后，“我在德门巷有处宅子，有空也会去坐坐，你要闲着无聊，便去那儿吧。”

“好。”王夏至点点头，“来你这都习惯了，真舍不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李延年说道，“你我都在这片地，有的是相见的时候。”

“虽这么说，还是不舍，你走了，我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这个是真物理上没人与自己说话。

但自己也知道，这不是自己阻止的，“那，你可要常出来啊。”不然自己这以后七八年该如何过啊。

“好。”李延年点点头。

还在操心自己以后该怎么过的王夏至，压根不知道转折会来的这么快。

快的连李延年都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