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长公主养崽记 第24章 艳羡

接到帖子的时候，赵令仪正在挑选做衣裳的料子。

先前她便放下话，道以后黛玉的衣裳首饰都由沁园来做。贾母自然当场拒绝了，说贾家是黛玉的外祖家，贾家给她做衣裳天经地义。

赵令仪并无二话，姑娘家的衣裳怎么会嫌多呢，少一件，不美，多一件，没关系。

想到能可劲打扮小姑娘，心里就美滋滋的。送上来的料子自然都是好料子，布行的人知道永嘉长公主要给林姑娘做衣裳，便送来了一些适合小姑娘穿的颜色。

赵令仪挑的眼花缭乱，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

最后还是黄叶劝住了。

黄叶道：“姑娘今日不在，长公主虽心有所属，可到底不知道姑娘喜不喜欢。再者，日子还长着呢，长公主还愁没机会给姑娘做衣裳？”

赵令仪心道，上辈子没生养过，想着以后一定要生个小姑娘，然后可劲打扮她。这不，上辈子没实现的愿望，这辈子逮着机会不得好好过把瘾？

黛玉秉绝世之姿，兼天然风流气度，林家书香门第，她小小年纪便已经读了一肚子书，苗太后对她也多有夸赞。

想到苗太后夸黛玉那句“你一个姑娘家，倒比他们几个小子强”，心中突然有个念头。

那几个小子，自然是她那几个侄儿了。皇孙能入得敦学堂读书，黛玉如何入不得？

教养皇子的皆是宫中大儒，黛玉如能得他们教养，必然会见识到另一番更加广阔的天地。

既有了这个念头，便打定主意找个机会跟苗太后提一提。

刚准备说回衣服，寒烟来报，道王熙凤来了。

赵令仪有些纳罕。

待王熙凤施施然进来，先给她见了礼，又问了一句：“林妹妹怎么不见？”

她道：“轻轻下了帖子邀她去陆家玩，你来的不巧了。”

轻轻？

王熙凤愣了一下。

好半天才想起来，敦王的外孙女姓陆，名字好像就叫陆轻轻？

想到陆轻轻，心里忽然一动。

一时说不上是何滋味。

前几日，老太太才因为王夫人要“教姑娘们学规矩”而发了好大一通火。虽说学规矩一事就此作罢，可姑娘们日日窝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难迈。

邢夫人也就罢了，王夫人从前也管过家，却也没说带姑娘们出去各家走动走动。这么多年，自己家的姑娘们不出去，外头的姑娘也不进来。

倒是黛玉，从前明明和迎春她们几个都是一样的。如今……离了贾府不过数日，竟和陆家的姑娘玩到了一处。

敦王，那可是宣帝和眼前这位的亲叔叔。

心下有些说不来的艳羡，看了赵令仪一眼，胡乱拍了几句马屁。待看见对方脸上带了笑，方把来意说了一遍。

赵令仪倒也没立刻应承下来。

王熙凤心中着急，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珠子一转，忙笑着看向赵令仪，一脸神秘地说了一句：“长公主可知，我们府上新来了一个厨子？”

“你们府上的事，本宫怎么会知道。”

赵令仪不置可否。

王熙凤小小的心梗了一下，知道这是嫌她废话多，便无奈道：“长公主许是不知道，姑母还未出嫁时，最喜欢吃一道名唤蟹酿橙的菜。按理说这道菜，府上的厨子做得，外头的厨子也做得，可姑母偏偏只喜欢吃府上李厨子做的。姑母嫁去姑苏时，老太太本来要将那李厨子一并送到姑苏去。只可惜，那李厨子家中出了事，后头又被打发了出去。”

觑着赵令仪的神色，忙又道：“说来也真真是巧，前几日，老太太梦到了姑母，醒来后便叫人去找了这李厨子。原本没抱希望，哪知道最后竟然找着了！老太太想着，姑母虽然不在了，可林妹妹还在。兴许那蟹酿橙还是从前的味道，兴许林妹妹也会喜欢那蟹酿橙，如此，便打发臣妇来府上一趟。”

一口气说完，王熙凤口干舌燥，忙用了一大口茶水，而后看向赵令仪，等着她开口。

赵令仪道：“难为你了。”

王熙凤眼睛一亮，整个人忽然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下一瞬——

“既是念着贾夫人，当初为何将人打发出去？直接送到姑苏不好吗？”

“这……”

王熙凤语塞。

当初的事，她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只隐约听说，人是被王夫人打发出去的。

至于为什么，她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只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她不好当着赵令仪的面揭自家的短，便含糊着回了一句：“那李厨子家中出了事，想来心思不在府上吧。”

“李厨子家中一时有事，又不是这几十年都有事。你方才不是说，后头才被打发出去吗？”

王熙凤再度语塞。

本以为她把差事办砸了，赵令仪不会应了。哪知道出乎她意料的是，赵令仪竟然应了。

“你的意思，本宫知道了，安心回去回话吧。”

赵令仪淡淡地回了一句。

心思却跑到了别处。

贾母请她吃酒，早不吃晚不吃，偏偏这个时候吃。吃酒就吃酒，竟然还将几十年没见过的老厨子找了回来。

听王熙凤的意思，这次好像主打……亲情牌？

她本来的确不想去，可亲情牌都打出来了，她倒要看看，贾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对了，长公主，听说……”

见赵令仪应了，王熙凤松了一口气，想到近来的传闻，又有些欲言又止。

赵令仪却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问你婶娘的事？”

王熙凤点头。

反应过来忙又摇头，“其实这话原也不该问，只是，长公主也知道，臣妇姓王，王家人得罪了长公主，臣妇心里也惴惴的。”

“你放心，本宫不会将你撵出去。”

赵令仪看了她一眼。

心中却忍不住呵呵了一声。

这个王熙凤，惶恐是假的，打探消息才是真的。

吴氏多嘴，却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几乎不用猜她就知道，定是有人指点了一番，吴氏才舍得拉下面子来沁园赔罪。

至于这指点之人，应该便是王子腾了。

只可惜，王家最聪明的是王子腾，指望不上的，也是王子腾。

想到昨日进宫时无意从苗太后那里听来的话，她就有些感慨。

外头人都以为，宣帝举棋不定，还没想好到底让谁去那个空出来的外放位子。王子腾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其实，宣帝压根就没考虑过他。

甚至，宣帝也没有考虑过王子腾以为的对手。

外头人以为的两个人选，从来都不是宣帝心中的人选。

只是这话不好在王熙凤面前说，看了王熙凤一眼，她又道：“本宫又不是个爱无事生非的，旁人不说话，为何要撵出去？”

这话……

王熙凤眼神闪了闪，心知，这便是在敲打她，后头的话不必再说了。

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这节骨眼，多说多错，正该与黛玉和赵令仪交好，便住了嘴，颇为乖觉的起身告辞了。

赵令仪却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问了一句：“说起来，本宫怎么好像听说琏二奶奶新得了一个水灵灵的丫鬟？”

“她？水灵灵？”

王熙凤想说放她娘的屁，放字刚要出口，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含糊道：“长公主客气了，春梅粗笨，哪里担得上水灵一词。”

什么花气袭人知昼暖，呸！有的花是滂臭的，袭人袭人，袭晕死人！

明明是花春梅！

想到花春梅，心中有些生气。

往日里她待袭人客气几分，无非是看在王夫人的面子上。哪知道贾政发了火，贾母做主，给袭人改名叫春梅。王夫人又怕惹了贾政的嫌，竟然不问她一声就把袭人塞到了她院里，她心里正堵得慌呢。

明面上是贾母做主发了话让袭人去她屋里，实际上是周瑞家的出的馊主意。想到玉钏传来的话，她就恨不得撕了周瑞家的嘴。

这个贱蹄子，都去小厨房熬浆糊了还不消停！

“太太莫急，二老爷要把袭人送走，自然不能送到太太身边，也不能再送回老太太身边。可二奶奶跟您亲近，又是王家人，把袭人送到她身边也是一样的。这样咱们家二爷能见着袭人，二老爷也眼不见心不烦，岂不一举两得？”

王夫人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可，和王夫人房里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袭人此人看似憨厚老实，实则精明自私。

从前袭人又险些成为宝玉的姨娘，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贾琏的姨娘。

虽然袭人容貌平平无奇，但贾琏这个人，向来荤腥不忌，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若真让袭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她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因此她这几日过得颇为憋屈，偏偏王夫人是借贾母的嘴说出来的，这人她想甩也甩不回去。

“本宫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让琏二奶奶得了个丫鬟，可见琏二奶奶深得府上老太君的欢心。”

嘴上说着恭维的话，暗地里，赵令仪把贾政鄙视了一番。

贾政为何听到袭人两个字面色大变，无非是因为他想到了别处。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贾政大概是想到了“淫词艳曲”，认定袭人的名字实际出自这里，所以才大为光火。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倒显得他心虚了。

果然是个假正经。

至于袭人……

她冷笑了一声，心中并无同情。

据雪雁所言，袭人平日里多有怠慢黛玉，她一个势利眼，惯会踩高捧低，王夫人之所以对黛玉印象不好，她在中间可没少出力。

如今她去了王熙凤院里，日后，怕是“甜头”不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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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