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白蜷缩在沙发的小角落,陷下去一个小窝,三瓣唇上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张然倒在对面的沙发上,揉着屁股,脸都苦皱了。
何白白见状,刚冒尖尖的小爪子又紧忙变成人畜无害的小肉垫,粉舌心有余悸轻舔。
巫师生气起来好可怕。
下一个该不会是它吧?
何白白脑子登时无与伦比地灵光!身姿矫健,后腿一蹬沙发皮,钻入何群玉的怀抱,它的爪子漫无目的地乱摸,忽然抱着他的人的温度更热了几分,何白白一抖,钻入何群玉被扯开的衣衫里,两只爪子抱住何群玉火热精瘦的腰。
“嗷~呜~”甜腻的小奶音讨好地揉着何群玉的耳蜗。
它看电视剧里头,男主养的宠物这么蹭他,快要扇下的巴掌就会换作柔情的抚摸,但如果宠物呲牙咧嘴,男主就会放出恶犬去咬宠物。那个节目叫什么来着?哦,好像叫“烈性宠物驯养记”。它不太记得名字了,反正是何群玉放给它看的。
不管了。
毛绒脑袋又往里拱了拱。
雪白的毛发亲蹭着人类紧致的皮肤,又暖,又氧。男人的劲腰僵硬不敢动弹。
忽然,何白白后颈一凉,小小的身躯被人从衣衫里提出来,可怜巴巴的。
何白白抬眼就见何群玉紧绷着一张冷脸,眼角还残留着生理眼泪,男人低哑的嗓音轻颤:“唉,我知道你喜欢我,黏我黏得紧,可这……还有外人在呢。”
何群玉小肚鸡肠地睨视狗缩着的张然。
张然二十四年建立的三观顷刻间溃堤!
“儿啊——你放着城市里大把俊男美女不干,非要硬着鸡儿去操一只兽?!”张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洪荒到底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啊啊啊啊啊——!!!!!”
随后三个小时,何群玉费劲口舌与张然解释何为兽人,兽人就是可以变成人的兽,何白白就是兽人,他与何白白结合并非不道德,他不会被警察抓近小黑屋的。
张然理解地拍拍何群玉的肩膀:“没事,兄弟都懂,年轻气旺又一直活在丛林里嘛,可以理解。”
何群玉乏力到站不起来,而罪魁祸首还屁颠屁颠跑去拉开冰箱门,抱起小饼干啃食,腮帮子鼓囊囊的。虽然巫师好像并没有对它心软,还捏它后脖子,但现在巫师被他的另一只宠物给缠住了,暂时应该不会把它开膛破肚吃下。
何白白把肚子塞得圆滚滚的,又偷摸溜进了何群玉的房间。
客厅里,何群玉终于放弃挣扎,岔开话题,问:“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然摸门不着:“这不是节假日吗?我发了工资有力都闲钱,就想着带易颜卿去童话公园里玩。唉,那小姑娘怕麻烦我,我央求了好久她才板着脸答应。”
何群玉想到在老师易知春家中见到易颜卿时,小姑娘摆弄的导弹图纸:“……她也许是真不想去。”
张然坚决不信:“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喜欢童话公园里的蓬蓬裙公主呢?我小时候天天去,里头的公主们还会送我鲜花,跟我合照,比我妈待我还亲!啊,对,说正事呢,我原本带着她到了公园大门,正巧碰见你那个师姐,江真璟。”
何群玉心中一紧:“你让江真璟靠近易颜卿了?”
张然感到莫名其妙,道:“是啊,我看小姑娘脸上都是汗,就让江真璟看着易颜卿,我去旁边的便利店给她买只甜筒,当然,我也好久没吃甜筒了,哎呀,我跟你讲,就那家公园里的甜筒好吃的窝……”
何群玉抓住张然的手臂,骨骼咔咔作响:“易颜卿呢?”
张然痛苦嚎叫:“我的手!手!手!”
何群玉恍然想起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得与兽人一样,张然这种打小父母娇生惯养的城市孩子被他这么一捏,差点手臂折断!
何群玉紧忙松手。
张然怨尤地瞪着何群玉,揉揉青红的手臂:“卖完甜筒我一转身,就到这里了,还下了场大雨,我就往高处走,就走到这间屋子外了。我来的时候找了一圈,易颜卿和江真璟没穿越过来。”
他拍怕何群玉道:“放心啦,易颜卿是你尊师的女儿,江真璟是你师姐,你怕什么?”
何群玉默默垂下头,他当年从组织名下的学院里转了出来,转进了张然所在的专业,他不希望普通人张然被牵扯进来,就从不曾跟他说过有关组织的事,张然自然也就不知道江真璟曾经被笑面石像夺舍一事。
江真璟不是江真璟,她是个怪物。
何群玉宁愿易颜卿落在组织的人的手里,这样他还能用筹码跟组织做交易,保住易颜卿的安危。
而江真璟,何群玉至今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始终伪装成组织的忠心走狗,可何群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何群玉掏出手机,通过新闻了解了些最近的情况,向空间置换这种事也并不知发生在他们市里,全球各地都有发生,而何群玉的遭遇则又一次被人拎出来讨论,大批记者围坐在他家,“长筒”直怼他父母红肿的双目。
望着父母憔悴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何群玉心里复杂地不只如何形容。
这里头,只有组织始终保持乐观。
组织喜出望外地表示他们看见了回家的希望,并认为这是何群玉在为他们铺设回家之路的实验环节,对何群玉再接再厉将天机图补全,为他们铺设一条不随机、可控制的归家之路。
何群玉并未回复,只是向组织提议,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找到蓝星的神棺洞。
组织正沉浸在千年的孤寂即将结束的兴奋中,积极地表示会倾尽财力物力去寻找。
何群玉又寻问了易颜卿的下落,组织依旧乐观:“何先生,江真璟兴许已经归家了。”
何群玉一怔:“什么意思?”
接线员有点嫉妒道:“江真璟昨日下午在童话公园大门口失踪,您在洪荒没见着他们吗?”
何群玉腾的起身挂断电话,当着张然懵逼的面,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冲锋木仓。
张然惊呆了,忽然着急忙慌转过身去:“兄弟,我我我跟你说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参与,我张然对天发誓,我清清白白一良名绝对没有见过什么木仓支!”
何群玉看着语无伦次的张然,摇摇头,也学着张然安慰地拍怕他的肩膀:“放心,这里没有警察,来,你也拿一只防身。”
冰凉的物体被塞入掌心,张然激动地上蹿下跳:“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了,我再也不是妈妈眼中的乖宝宝了,啊啊啊,曾经为我系红领巾的班主任再也不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区的环卫阿姨也会因为而羞愧到不敢出门,就连理发店的小葵都不会再留我的照片了!!!”
何群玉愤怒指责:“你居然还背着我拿过红领巾?张然你也太缺德了吧,你居然敢背叛我们的坏孩子联盟?!”
张然愧疚难当,拿着手木仓对着脑门就是一下!
没声,有水。
小细流想尿一样滋在张然的太阳穴上。
张然默默看去,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只粉皮猪手枪,水是从猪鼻孔里喷出的。
“然儿啊……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何群玉被张然狠狠伤到,没想到幼年时的约定只有他一人恪尽职守,他留给张然一个孤独的背影,走入主卧。
把真木仓给一个情绪不稳定之人?他又不是真疯。
床上拱起一个小小的包,何群玉掀开被褥,被褥外的凉风席卷上床上嗅着他的体味酣睡的小兽,小兽不安地往里拱去。
何白白有逃跑的前科,何群玉不可能放任它一人留在家里。
窝在被子边上的何白白紧闭着眼,它知道可怕的“巫师”正在盯着它,于是连气都不敢喘大了。
床头忽然一沉,男人特有的香气冲入何白白的鼻腔,何白白冷不丁咽了下口水。虽然“巫师”手段多样很可怕,但何白白也承认,不仅“巫师”想吃它,它也无时无刻不想将“巫师”吞之入腹。
可奈何,细胳膊细腿干不过。
何群玉手掌从何白白的头顺着脖颈滑向脊背,他半只身子躺在床上,臂弯一收,何白白便咕噜滚进了他的怀抱:“白白,我跟你说点我们以前的事好不好?”
何群玉说到,他与何白白的第一次相遇,何白白恍若天神降临。
何白白气得想锤何群玉,若真是如此,他居然还罚它不准吃肉,蔫坏。
何群玉望着天花板,没瞧见何白白悔不当初的小表情,沉溺在往日美好时光中。他说,何白白以前最喜欢他了,喜欢黏着他,他说什么,何白白都欢欢喜喜地答应,而且绝不会对他动粗。
何白白眼泪都气出来了,自己居然傻乎乎的信一个“巫师”?脸都丢尽了!
何群玉小心眼地捏着何白白的肉垫:“你曾经爱我爱得深沉。世人都说了,一个人失忆前越喜欢某物,失忆后就越讨厌什么……你现如今失忆了,就对我爱答不理的……还逃跑。”
何白白放弃挣扎,又觉哪处不对劲,它的爪子不小心勾住了何群玉的衣襟,取不下来:“为何失忆后会讨厌先前喜欢之物?何群玉……你是不是,伤害过我?”
它懵懂地望着男人沉静的褐眸,像一个初生的孩童,望着香甜的草莓蛋糕,又畏惧蛋糕前凝出寒霜的荆棘。
听过日更、隔日更和断更,今日又学了个词,叫“渣更”。没想到我居然是个渣更选手,良心颇受谴责。
这样不好,得改。
何群玉不想将自己的窝告诉教授等人,为什么呢?因为若是失忆前的何白白,他也绝不会允许不受控的陌生人进入领域。何群玉在何白白身上学到了很多,而现在,失了忆的何白白也在向何群玉学习在丛林里生存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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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118章: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