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盘,光阴荏苒,转眼间,好些时日过去了,经过长途的赶路,总算是到达了长安。
这才刚刚到达长安的城门外,便有镇国公府的护卫等着,掀开窗帘便瞧见了来人的不仅是护卫,还有母亲身旁的一等女使银杏来接待着,瞧见车队这才刚到银杏立马迎了上来行了礼道:“三公子,姑娘,二位可算是回来了,公爷与主母正在家中等着呢,便派着奴婢前来接待二位呢。”
顾云朗颔首回应着,而后在护卫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国公府前去,穿过长长的街道这才到达了国公府,国公府的府门前满家子的人都住在府门前焦急的等待着,陈静仪甚是担忧极了,手揪着娟子焦急的紧,时不时的瞧着前头的街巷何时才到,顾淮兴瞧娘子这模样不由失笑打趣道:“娘子呀,倒不必这般着急呀,由着咱家的护卫守着总不会出差错的,娘子就不必这般担忧啦”。
“好几月不见团圆,我这心里呀跟个油煎一样,好不容易回来着算算时辰也该到了,怎么还不见呀”,说罢陈静仪又朝前瞅了瞅,瞧着娘子这模样只当她是疼女儿的,也就随她去吧,这不一会的功夫,在护卫的护送下车队这才缓缓的前来。
“哎呀,来了”。
陈静仪喜笑颜开急忙在梁嬷嬷的搀扶之下,不失得体的下了台阶,顾淮兴生怕娘子摔着了一边跟在后边一边说道:“慢些,慢些,莫摔着了才是”。而后两个儿子也跟在后头。
马车这才刚刚稳下来,顾云朗与顾祈安在女使小斯的搀扶下小心的下了马车。
祈安下车之时陈静仪一瞧见女儿,在梁嬷嬷的搀扶下直直的扑向祈安,可怜的顾云朗便这般被母亲忽视了,好在身后的父亲与两位哥哥前来与他嘘寒问暖,陈静仪拉着祈安左看右看泪眼婆娑的说道:“我的儿呀,我的儿,可是想坏母亲了。”
许久未见,祈安瞧见母亲眼含泪水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轻唤了声:“母亲”。
陈静仪再也抑制不住,伸手将祈安抱在怀里啜泣着:“你说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叫母亲怎么活才是。”
二人便这样哭了好一会,顾淮安觉着有些不妥当便出声安慰陈静仪道:“好啦好啦,娘子,咱们的小满如今尚是健在,住外头风大,不如早些归堂中暖和暖和。”
陈静仪这才松开祈安,用帕子擦了擦泪水,拉着祈安的手兴致勃勃的说道:“母亲给你备了最爱的吃食,都是梁嬷嬷亲自下厨给你备着,这会还热乎着呢。”
祈安满怀笑意由着母亲拉着进了府中,回家的感觉甚是安好极了,祈安坐在堂中与父母兄长用着膳,母亲时不时的加着菜,兄长的问候,叫祈安一时忘怀难以自拔。
待用过了膳这才入正堂开始商量正事,祈安坐在母亲身旁的左侧,披着厚厚的披风手里头放着胖婆子,梁嬷嬷有端来了热汤,祈安喝着热汤甚是暖和极了。
顾淮安接过女使端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这才悠悠的开口道:“团圆呀,江南的事,爹爹与母亲哥哥们都已是知晓了,本是想着等风头过去,再接你们回来的,爹爹知晓你的小心思,也是知晓你想为咱们顾家多一份利益,只是你不应当这般伤害自己的身子,真真是吓坏爹爹了。”
祈安知晓此事是过于欠缺了,低下头轻声道:“爹爹,是女儿考虑不加叫您与母亲担心了。”
这一摔叫祈安身子大不如从前那般了,这叫顾淮安怎会不担心,陈静仪心疼的摸摸祈安的发梢,顾淮安心疼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日后呀,断不可如此莽撞了才是”。
“是,女儿明白”。
顾淮安伸出手来,祈安便起身走到父亲跟前握住父亲的手掌,顾淮安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祈安的面庞,慈祥的说道:“爹爹知晓你想继承你母亲的意愿,好孩子有志气,不论不怎么选择爹爹都会站在你身后,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自行承担,你可要准备好才是”。
“爹爹,女儿知晓了”。顾淮安面上带着欣慰之喜,又继续说道:“去吧,给你阿娘上柱香。”
而后,祈安便前往顾家的祠堂前去给拜香,祈安虔诚的跪拜在列祖列宗的牌位跟前三拜九叩,面对着娘亲的牌位祈安眼底里满怀的情绪的说道:“阿娘,日后女儿将继承您的事业,您的志向会一直存念着。 ”祈安又拜了一次起身为母亲上香,又在母亲的牌位前瞧了许久许久这才这才准备离开,刚回头时便瞧见顾云庭站在祠堂外边等着祈安。
祈安快步的离开祠堂来到兄长的跟前,轻声问道:大哥哥何时来的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也是刚到一阵,瞧着你再给阿娘上香为叫人通报。”顾云庭伸手放在祈安的肩上,语气中甚是担忧极了:“可是想清楚了,这是京都多少人的利益都是息息相关的,这必然是一段艰难的路子。”
“每个人都在劝说我,这注定是一条不平凡的路子,但若是没有人继承阿娘的事业,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日后还有谁能够记住咱们的阿娘,记住这世间还有这般女子”,言罢祈安目光带着几分忧伤的回头瞧着母亲的立牌,自她出生以来便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听旁的人说她的娘亲是一位富有志向与才华的女子,自身满怀着在这世道为这世间女子争取着光明,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子,这世间难以再出这样的女子,回头瞧见兄长瞧着母亲的牌位竟是出了神的,想来兄长亦是很思念母亲的,这些年头顾云庭承担着家族的重担,又要照顾弟弟妹妹们,继承了父亲的沉稳又学到了母亲的才华,听闻兄长是娘亲亲自教习的,想来兄长定然也是像极了母亲。
顾云庭想来是出了神,祈安唤了两声兄长顾云庭这才回过神来,瞧着祈安好一会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咱们顾家的女儿,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便是了,只是你顾及自个儿的安危才是,父兄都会护着你”。
“多谢大哥哥。”
翌日清晨,宅院里的下人早早的起身干活,洒扫着清晨的初雪随着一群女使端着洗漱用具在白芍的带领下碎步,走进了祈安的堂中,方初打开门寒风吹入堂中来,走入内堂来掀开纱帐轻唤着祈安起床,待一会祈安睁开眼睛来白芍小心翼翼的扶起祈安来伺候洗漱,在几十个女使的伺候下,祈安走到梳妆前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白芍细心的给祈安梳着头,身后的几个女使小心的为祈安整理着今日要穿的衣裳。
“姑娘这些日子您吩咐的已经叫手底下的人去办了,今日永和公主和德容县主也前来说是要听您去瞧瞧这会呀已经在偏厅等待了,就等着您了,今日您得快些了才是。”
祈安任由着女使梳着头,眼睛瞧着别处定定的瞧出了神,顺着祈安的目光瞧着原始瞧着宫里送来的礼品来,白芍轻声的问道:“姑娘瞧着什么呢”。
“这些日子来瞧我的人一日比一日多 ,为何他不曾来瞧过我,莫不是他还在生我的气。”白芍自然是知晓这口中的他自然是三皇子殿下,白芍也是不敢多说两句,祈叹了一口气而后便任由着女使的搀扶之下起身来,身后的女使将新的赤色丹红的衣裳为祈安宽衣,收拾好后祈安这才离开堂中,穿过长张无尽的长廊洒扫的下人瞧见纷纷避开了为自家的姑娘让路行礼,祈安身后跟着苍怀与白芍随后跟着几十号女使不管走到何处都是十分显眼。
穿过几处长廊这才到了正堂,现下母亲正与永和与荣姝宁交谈甚欢极了,这会祈安刚巧到了正堂向着母亲行礼,这才刚行完礼祈安便瞧瞧的瞟永和,两个许久未见的小姑娘甚是窃喜极了,陈静仪瞧着便是知晓这丫头定然是又睡过头了这才来的这般着急瞧着也甚是无奈极了,叹息道::“瞧瞧你,这都是快要及笄的人了还是这般的贪睡,公主殿下与县主都在这等候多时了,你可叫人家等了好一会呢”。
“不打紧的大娘子,妹妹年纪尚小,多睡会倒倒是无妨的,况且我等未曾提前告知也是多有叨唠了荣姝宁笑的十分的从容顺其自然的接下话来,免了祈安被说叫的话,祈安暗自的窃喜着又听母亲轻叹了一声道:“我们家这个小猢狲呀能得县主照顾”。
“大娘子您便先行去歇息一会吧,这会我们姑娘家的想好好叙旧,还望大娘子担待。”
永和也是顺势着帮着祈安多说两句,陈静仪轻笑着,笑的莞尔轻声说道:“公主这是哪里话,怎能让公主给妾身担待呢,正好,现下我正是要处理些杂物便先行辞去,便留你们几位小姑娘说些话了,妾身便不多留了”。而后陈静仪起身向着永和行了一礼荣姝宁也向着陈静仪福了礼,祈安退到一旁给母亲让路,在梁嬷嬷的搀扶之陈静仪离开了正堂只留着几位小姑娘说着自己话。
这母亲一离开祈安犹如释然重负一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几个姑娘顿然之间便松了身子,这紧绷依旧维持的端庄总算是卸下了,祈安直径的走到一旁坐下来喝着白芍递来的茶:“好在荣姐姐多替我说说话,免得呀,我母亲又要说上我两句。”
这话说的永和又是不开心了,起身走向祈安顺势接过白芍递来的茶说:“你个没良心的,方才若不是我多与大娘子说话你呀早就被训话了,反倒是忘记我的好了,喝了你这一盏茶我便打到回府去不再来瞧你这没良心的”。说罢便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便要动身前去,祈安急忙拉住了永和好声说道:“哎呀,永和好永和,好殿下,我哪能忘了你的好呢不是,若是不记得你的好怎会还未用早膳便来见你呢,打天底下呀便只有你值得我这般为你了才是,殿下宽宏大量就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啦。”
这番话下来永和便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说道:“你既是这般说了,那我自然是不能够与你一般见识了,你们家这我甚是最爱的,哪能这么离开了才是 。”
“这是自然,多多尝尝我们家这从江南运来的茶可是你的最爱了。”祈安献殷勤的给永和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说道:“殿下要多多享用才是。”
永和接过茶杯顺势的坐在了祈安的身旁,瞧着这两个小姑娘荣姝宁不由的被逗笑了,莞尔一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姑娘呀,总是这般玩闹,自小便是如此。”
“姐姐这是哪的话,我身为公主那会这般粗鲁,这分明便是团圆她心术不正将我带坏了才是。”
“哎呀,我便不说自小是谁盛夏之时非要带着我抓鱼那承想呀,不会水险些呀便是淹死了,吓得我险些晕了过去,倒是不知晓是何人这般比我还要胡闹。”
说起此事呀,三人无一不知晓,印象最为深刻极了,豆蔻年华那年永和非要下河摸鱼带着祈安偷溜出学堂跑到御花园去躲过了好些个侍卫,那承想呀永和脚下一滑便载入水里边去了,祈安心下一惊急忙也是跳入水里想要捞永和上岸,到底是急昏了头的两个姑娘都忘了生性不会水,在水底里扑腾了好久,好在荣姝宁发现的及时急忙叫来了人,又是急忙跳入水底里一手抓着祈安一手拉着永和生怕被水带的远了,好在荣姝宁是个会水性的暗卫来的及时便急忙将三人捞了上来,未是酿成大错,好在是天气炎热也只是受凉未成大错。
动静这般的哄大皇后娘娘已是知晓了的,前前后后叫太医院好好的检查了一番,好在并无大碍,得知是偷溜出来的皇后娘娘为此大发雷霆狠狠地惩戒了两人,打了板子又抄了经书,禁足了一个月每日多加一个时辰的礼仪,又是多加好些个暗卫看着几个两个姑娘,送去了好些礼品作为荣姝宁的宽慰。
说起来呀,倒也是个有趣的事,说起来的三个姑娘又是笑声阵阵,荣姝宁也是架不住端庄的笑了起来道:“莫说呀,你们两个当真是个胡闹的,险些咱们三人差点便命丧于此了。”
又是说说笑笑了好一会,祈安叫怨着饿,而后便叫人传了膳说些正是,而后在嬷嬷的带领之下女使们便端着早膳前来,都是三个姑娘素来爱吃的,三个姑娘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府中自是了解几个姑娘素来喜爱的,陈静仪早早的就叫人备下等候着。
这才刚上完菜,几个女使便伺候着自家的姑娘用膳,永和这才刚坐下便吃起她最爱的煎炸鱼,春露这才刚夹着一块鱼肉放在永和的碗里永和便吃了起来甚是满足极了,边吃边说道:“还是你家的鱼甚是好吃极了,这些日子母后都不许我吃这些,说是过于油腻减少了好些,可是难为我了”。
荣姝宁给着永和夹了些菜又是劝解道:“皇后殿下这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宫中多是好些个礼数着自然是要好好的调理身体才是了。”
“母后今日还想着给我多抓些礼数,这当真是为难我了,我若是与荣姐姐这般才华,母后定然也是不用操心了才是。”
几个姑娘又是说说笑笑一阵,荣姝宁这才想起了正事来喝了一口汤便与祈安说道:“小满呀,你当真要继承昭华夫人的女堂,这可是个不小的事呢?”
“事先我便是想明白了这才做出决定,这是我娘亲的,自然是由我这个女儿来继承,荣姐姐你才华兼备,我想请姐姐到女堂来教学。”
“你我之间还要说些什么生分的话,你与我说一声便是了,何来请这一说呢,倒是显得生分了。”
祈安高兴的环着荣姝宁的手臂,甚是喜悦的说道:“多谢姐姐,我便是知晓姐姐是最好的。”
“当真是个没有心肠的处处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倒是忘了本公主的好了。”永和甚是不满意的嘟着嘴,祈安又是急忙的哄着永和,几个姑娘打打闹闹的也就这样过去了。
而后几个姑娘便坐着了马车去了女堂,这女堂名遍整个天下,各处各州都有着分堂这头一回呀是几个姑娘一同前来,从民间所招的女子已是在大院内等候了,三位贵女这才刚下过马车女堂的堂主便领着一众司仪前来,女堂的司仪们身着长袍挽起长发端庄的站在一旁等待,马车这才刚刚前来白芍先行探出头来而后便下了马车伸手扶着祈安下了马车,而后几个姑娘也紧随其后,堂主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几位贵人,请几位贵人安康”。
祈安走向前去扶起堂主轻声说道:“陈堂主不必多礼,女娘们都到了吧。”
“已在大院内等候就等着姑娘您了。”
而后在堂主的带领下几个姑娘便入了女堂,整个女堂已是得了孝康皇后的旨意教学女子,女堂已皇宫形式为建筑但规模元比不上皇宫,主色调已松花为主杏子为衬整个院子透着暖气洋洋的,阳光打入院子中散着美丽的黄光甚是好看极了的,陈堂主引着几位姑娘穿过长长的长廊瞧见几处有司仪正在授教着,瞧着堂下的姑娘皆是小官家的庶女及一些平民家的姑娘,堂下的女子统一服饰其乐融融,永和瞧见觉着甚是的稀奇不由感叹道:“平家的女娘也可与官家的女娘一处吗?”
陈堂主轻笑回道:“殿下有所不知,在女堂并无身份之分只有女子授教之人,前来女堂授课的都是家中不受重视,其次家里只供兄弟读书的女子,大字不拾的几个日后长大了便是接受家中安排嫁人的,女堂授课的目的都是为了叫女子们认清女子不但只有嫁人还可以自行谋生的,待着些女子到了年纪的都可自行留在女堂中或者自谋生路,经营也罢走遍天下也好,总该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
三品上的官家女子都会被送至宫中的国子监由太傅教学,三品以下的官家子女都会送往其他私塾小官家的女子都是只培养于自家的嫡女,何是都是轮不上庶女的,平民家的更是没有机会让女子上学的,此处竟有如此的现象永和倒是惊奇了不少,而后瞧见的便是司仪们教学着姑娘们骑射诗书,堂主带着几位姑娘又是瞧了几处这女堂的氛围其乐融融的甚是安稳极了,荣姝宁不由叹止京城中的贵女都是礼数甚佳,表面瞧着甚是和谐罢了,永和同荣姝宁一同前去猎场瞧瞧,祈安与堂主一同去别处瞧瞧。
“女堂初设只是为了天下女子们能够有个容身之所,教授女子谋生之道,先前夫人之见便是要以自身之力为天下女子谋一个更好的路子,祈愿天下太平安康,夫人是位大义的女子,只是遭人算计失了性命,”堂主走到正堂上边的大匾写着“祈愿天下安定,四海归一“,陈堂主瞧着瞧了许久出了神又是侧身正视着祈安,瞧着祈安那张神似的面容出了神似乎是再瞧着那昭华夫人,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情绪,许久这才说道:“姑娘与夫人很相似,当年夫人这是这般有志向,夫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先前夫人只希望您能够安定一生便足矣了,如今您又是像当年的夫人一般有勇气,夫人会为您感到骄傲的“。
不知为何这一番话一下子便触碰到了祈安的内心,她瞧着那块牌匾“祈愿天下安定,四海归一,”娘亲当年顶着千万的压力多少的言论这才建立了这般的女堂,祈安心中似乎好像有了新的目标,更加的坚定了内心的决策,她知道日后的路程定然是更加的艰难,开弓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