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待祈安醒来之时已是深夜,浑身甚是滚烫至极,甚是难受,喉间及其的干渴发不出声音,祈安费力的喊了人,而后房门被打开,从屏风后边走来了一个人,这人正是李元锦。
李元锦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不像是往日那般温柔,他直径的走了进来给祈安到了一杯热水,而后轻轻将祈安扶起靠至床头,祈安的喉咙干渴的难受,接过水便大口的喝了起来一饮而尽,此刻,祈安这才发觉李元锦的脸色甚是不好,似乎是好几日未曾休息好了的,甚是憔悴。
祈安将茶杯放置一旁,这才开口说话道:“白芍与苍怀呢?”
“我叫他们下去候着了”。
“医士如何说我的身子”。
李元锦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开口道:“冬日里落水寒气入体,往后只怕是难以去除身体的寒气了”。
意思便是说日后祈安的身子远没有从前好了,听到这样的消息祈安也没想到竟会如此的严重,很显然这场落水之事是祈安策划的,为了保证能够尽快的有个好借口回京,这才与顾云朗谋划了这一出,原先只是想着再在这场闹剧里头稍微受些伤罢了,那知晓竟真的有人推了祈安一把,被推入河中的时候祈安还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好在还有李元锦在,可是如今瞧见甚是不好,先前只与顾云朗一同策划只是未曾与李元锦商量,李元锦自然是生气她伤害自己的身子。
两人在堂中沉默了甚久,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李元锦自己坐在一旁,祈安小心翼翼的瞧着瞧着李元锦,那时落水之时李元锦这金尊玉贵的身子直接跳到了湖中救她,祈安身子大不如从前那般的安好,那李元锦定然也是受了寒风的,李元锦脸色甚是不好拳头收紧,似是生气,长这么大祈安未曾瞧见过李元锦生气的模样,有些胆怯。
祈安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袖子,小声的唤道:“钰之哥哥”。
李元锦终是不舍得对她喝声,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要出一些策划,便同我说便是了,又何必伤害自己的身子,你知不知道,我瞧见你落水之时怕的你就这般去了”。
李元锦说的急切,那日的害怕又是涌上心头,听到说是她落水之时,他便是不管不顾的跳进水里,他生怕,生怕她就这么死了,李元锦怎么也不敢想若是她真的去了他得多么难过,甚至都不敢去想,祈安受了寒气昏迷了两日,他便就在门外守了两日,日日担心极了,吃不好也睡不好,日日细心照料着,好在祈安就这样安然醒来了,又恼又是心疼极了。
“你若是当真出事了,该如何是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不敢去想后边的事,他怕的要死,祈安知晓这桩事许是闹大了,只是祈安需的要这么做也只有这般做,听着他的话祈安好一会这才说道:“可是此事我还是要这般做,钰之哥哥,我的家族需我这般做”。
李元锦一下子便愣住了,家族荣誉,他怎会不知晓,可是祈安才十四岁,甚是还没有及笄承载这样的命运,李元锦没有办法能够改变,他的声音甚是难受极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般伤害于自己,我只希望你此生安安稳稳便好,有何必卷入这漩涡之中,你不应该才是”。
“可是钰之哥哥,你知道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看着祈安这般的坚定,李元锦竟说不出话来了,还一阵他还是舍不得对她生气,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李元锦还是起身离开了,祈安叹了一口气便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的几日后,便由白芍好好的照顾着祈安,今日白芍正给着祈安好好的喂着养胃的粥,外头跪着苍怀与众多暗卫,当时落水之时好些暗卫都急忙跳入水中,可惜还是没有李元锦身手好,虽说没事但还是护住不力,暗卫因此也就跪在外头请罪着。
祈安喝着白芍一勺一勺喂的养粥听着顾云朗的谴责,顾云朗叹着气又带着几分无奈道:“你说说你,本是叫你寻个机会受些小伤便是了,又何必真的伤着自己的身子了,你昏迷这两天真真是吓死哥哥了,下次可不能这般任性了。”
祈安喝了一口粥,含糊的说道:“到真是没有与哥哥是妹妹欠佳考虑了,总归是没有什么好处才是,这下便可以直接回京了。”
“你是不知晓,当时三皇子殿下可是比我这个亲哥哥还要担心极了,昏迷两日他便守了两日,你可是将全家吓死了。”
到时候好些日子,祈安好些日子都见不到李元锦了,许是这次真的气到了李元锦,可当真是没有办法。
顾云朗又是唠叨了几句,祈安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便答应了几句顾云庭这才离开,祈安喝完了粥白芍擦去了祈安的嘴角,祈安瞧见白芍的眼睛竟是红肿极了,许是这几日定然是哭的厉害了,白芍放下碗来气恼的说道:“姑娘真的太过于莽撞了,若使用若是有下次了,我可就不贴身伺候姑娘了才是,叫那些个黑心肝的来伺候姑娘,叫姑娘不得意才是”。说完又掉了两滴泪来。
祈安瞧着她这模样,不由笑出了声来,真是个陪同一起长大的泼皮,当真是无礼极了,换作是其他的女使可是不敢这样对着祈安这般生气,也就这有这丫头敢了,祈安牵着她的手安慰的说道:“哎呀,好啦,小倔强我这不是也没有跟你商量嘛,下次不会了才是,且,你不伺候我,谁能伺候我呀,你也知晓的我就好你伺候我得当才是。”
白芍嘟囔的说道:“姑娘下次再这样,奴婢可就真的不理会姑娘了才是。”
“好好好,知道了,快些叫那些个暗卫起来吧!外头怪冷的,快些叫苍怀进来。”
白芍擦了擦泪这才出去传话,不一会那些个暗卫传话起身,得到主子的话暗卫这才敢起身,而后便是苍怀走入堂内,祈安这还没有开口苍怀便直直的跪了下来,拱着手立正言辞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力,求姑娘赐一死。”
当真是个呆木头的,往日里祈安对于这些暗卫赐死这赐死那的最是讨厌,祈安无奈的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先行起来吧”
苍怀谢过这才起来,祈安安慰道:“这也是为难你们了,男子不能够靠近,待我落水你们自然是顾不得的,也怪不得你们。”
“也没想到倒真有人当真是恨极了……我,竟真是敢这般推了我一把。”
“属下已是查到幕后之人,便是那宋家的嫡女指示的”。
白芍还是带着几分怨言,嘟囔的与姑娘说道:“姑娘,您事先安排好便是了,受点轻伤便是了,又何必自己真的就这么落下水去呢?”
“若是不做的全一些,怎能够叫京城那些人足以心呢,我不是不知晓有人在我身旁安插了眼线,若是我出了一些事,那身子大不如从前那般好,便好把控也有利于咱们顾家才是最有利的”。
“说的好”,而后外头进来一个身影,白芍瞧见急忙跪下行礼,只瞧见眼见来人身着华服,面容慈祥却带着几分的威严,身后跟着几十个婆子女使,身份甚是不简单,祈安瞧见来人欢喜不行想起身迎接但又是起不来,欢喜的唤道:“外祖母!”
来的人正是东昌侯爵府医官贺家的老太太,也是祈安的外祖母,瞧见祈安正想起来贺家老太太急忙拦住了:“哎哟,快别起来,先躺下”。
贺家老太太坐在床前,拉着祈安的手,眼底都是慈爱之心,温柔的拢了拢祈安的头发道:“听闻你落水得了体寒,可是吓坏祖母了”。
“真是劳烦您老人家还这么火急火燎的来看我一趟”。
“我也是听闻呀,你过些日子便要回京了,前些日子前去礼佛了,若是再不来怕是你早已回京了才是”。
祈安笑得开心极了依偎在贺家老太太的怀里,声音柔柔弱弱的说道:“外祖母,孙女身子并无大碍”。
“这还无大碍呢,可是险些将我吓出病来了”。
贺家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抚摸着祈安的脸庞道:“祖母知晓京中发生的事,也知晓你为何这般做,好孩子有志气,像当初的你母亲一般,祖母为你感到骄傲,你只管去做,有咱们贺家守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祈安早该想到的,没想到这宋锦禾当真是要这般狠心,想来日后宋家要欠顾家一个人情了才是。
“好,多谢祖母”。
贺家老太太满眼带着慈爱的瞧着祈安,原先只想着祈安一声安定知足了,可如今祈安要继承她母亲的大志,当真是如同当初的自己的女儿那般有志气。
因祈安落了水落了病,此事传入了京城,顾家的国公爷与夫人甚是担心极了,急忙传唤祈安回京城,养了身子好几日祈安身子好了些这才准备回着长安,原先只是想着过了年再回长安的,哪想到竟要先前回长安,倒也是无恙。
待到腊月之时,便要启程离开江南了,在岸边之时一家子都来送别顾云朗与祈安,顾淮安细细的嘱咐着顾云朗,柳拂袖与几个妹妹甚是不舍祈安,说着不舍的话,叫祈安日后若是时日定要到江南来一聚,祈安连连答应着而后便上了船,待船慢慢的驶去,两兄妹再甲板上与三房一家道别。
祈安穿着厚大的皮袄,手里拿着暖和的汤婆子,眼里定定的瞧着渐渐远去的叔父叔母以及妹妹弟弟们,当真是江南好风景,这样的江南真叫人迷恋,在江南可以不守那些个规矩,可以大大方方的与妹妹们在园子里跑着,飞扬的裙摆,欢乐的笑声,多么明媚动人。
真是留恋极了,只是没有办法瞧见了六妹妹的婚礼了,真是可惜了,这江南的日子真叫人留恋,不用守着自己是个县主的身份立着规矩,也不用打理那些个账本,只是时光短浅。
喜鹊飞过,祈安目光随着喜鹊渐渐远去,想起好些时日都未曾见过李元锦了,先前他也生气过但未曾生气这般久,想来这一次当真是气恼了他,今日她离开也没有来给她送行的,当真是个小气的。
而后祈安才知晓原先是李元锦早已启程离开了江南,原是如此。
庞大的船支渐渐驶去,也就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随着喜鹊的到来,带来的是好运的消息,待来年春自然是好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