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甜月已失格 第84章 第五章

2011，池袋。

晚上，躺在床上，雾岛栗月用另一台电脑登录了聊天群。

惯例互相问好以后，大家聊起了一些琐事。

然后雾岛栗月发出了求助贴，[Black Stone]：[人在外地开分部，快乐摸鱼后发现总部大老板派人来检察了肿么办？]

[甘楽]：[......]

[田中太郎]：[......]

[塞顿]：[......]

[甘楽]：[哦豁，还真是凄惨呢，黑石君。]

[田中太郎]：[是成人的世界啊。]

[塞顿]：[该说是自作自受吗？]

[Black Stone]：[已经在反省了，不过要补上的业务内容太多，各位有什么办法应急吗？]

[塞顿]：[还差很多吗？不如趁早坦白吧，说不定老板会原谅你？]

[Black Stone]：[完全不行啊，坦白的话，绝对会死的，死得很惨的那种，]

[甘楽]：[没救了，等死吧，]

[Black Stone]：[甘楽酱，幸灾乐祸隔着屏幕都要溢出来了哦，（一个想刀人的眼神.jpg）]

[田中太郎]：[额，那要不要，总之就是想办法转移检查者的注意？]

[Black Stone]：[唔，听上去不错，但...要怎么做？]

[甘楽]：[很简单嘛，让对方忙起来不就好了。]

与此同时，一个私聊的小窗弹了出来，是折原临也。

[甘楽]：[要不要我来帮忙？]

[Black Stone]：[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继续摸鱼了。]

就这样，雾岛栗月和折原临也达成了新的协议，或者说一种交换。

由折原临也回池袋继续搞事，替他引开坂口安吾的注意，同时对于对方搞事的内容，他不得阻止，不能加干涉，

两个情报贩子心照不宣地开始合作，互相摊牌，就此承认了各自网上的身份。

与此同时，坂口安吾也搬进了他小楼隔壁的房间，借助室内大大小小的绿植，雾岛栗月方便地观察着对方的动向。

*

白日如水，波澜不惊。

有了坂口安吾的监视以后，无论对矢雾制药的调查或对自己过往的探究都停了下来。

没了干扰后，雾岛栗月便兢兢业业开起自己的情报屋来。

将整个情报网好好梳理了一番，每天忙着发包、整合、打包情报、发布调查任务。

一段时间的运作后，竟意外赚了不少钱，弥补了从前的业务量。

这样一来，即使坂口安吾哪天突发奇想想要对他进行调查，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不对了。

当然，忙于赚钱的同时，他也没忘记看看折原临也在干什么。

不过雾岛栗月也没想到，被折原临也选用来转移注意的，竟就是矢雾制药，

因为一批签证到期的外国流民陆续失踪，矢雾制药私下进行人体实验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这成功吸引了坂口安吾的目光。

甚至，在其疑点暴露后，雾岛栗月也可以，并非作为一个黑手党，而是以一个八卦情报贩子的身份，正大光明参与调查了。

一边将近期收集的矢雾制药董事长——矢雾清太郎的照片打包好，一边随手将耳机挂在脖子上。

门外传来皮鞋与木制楼梯接触的嘎吱声，雾岛栗月知道，是坂口安吾给他送饭来了。

自从上次他们一起喝了牛奶过期的咖啡，并拉了一下午肚子后。

非但没建立什么难兄难弟的革命友谊，反而——，

雾岛栗月觉得，自那以后，他在坂口安吾心里的形象就不知怎么，向着某个奇怪的方向飞奔不止，

总之，大概将他看作了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坂口安吾自觉负责起了与厨房有关的一切工作，

——定时清理冰箱、扔掉过期的食品、有空会做饭，没空就打包回来，就算工作繁忙也记得要多少塞点吃的给他。

有时雾岛栗月甚至恍然，将对方错看成什么老妈子一样的角色。

奇怪的人。

明明是间谍，却无比认真地对待一切。

认真照顾同事，认真考察空气净化机公司的业绩，拓展业务，连黑手党那部分工作也认真地完成。

雾岛栗月搞不明白，这个人平日看上去明明并非为野心不惜忍受一切的功利者，为什么最后却选择来做了这种工作。

——做得好回去也不一定能够晋升，一旦失败却定然死得很惨，当间谍的风险远大于收益。

如果真是公务员的话，不会是被同事排挤了吧？

敲门声响起，雾岛栗月打开门。

门外果然是拎着饭盒的坂口安吾，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除了打包回来的外卖，对方手上还捏着一支苹果糖。

就是夜市小吃摊上最常见的那种，将苹果穿在竹签上，裹上厚厚的糖浆，

“额，因为只剩最后一个，老板就随餐赠送了，”注意到雾岛栗月的目光，坂口安吾略显尴尬：“你要吗？”他问到。

看得出来，这个被留到最后的苹果个头有点小，但圆滚滚的形状搭配着透亮的糖浆，在灯光下显得很可口。

雾岛栗月有些犹豫。

就这样接过来的话，一定会和对方拿着竹签的手相碰。

被碰到，坂口安吾就会知道自己知道了其身份，刻意避开，对方说不定又会怀疑自己知道了其异能。

不能避开，也不能被碰到，要怎么做？

碧绿眼眸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球状物体，仿佛在看一道解不开的难题。

片刻，只见灰发少年一歪头，张嘴，咬住，叼——ing。

成功将苹果糖毫无碰触从对方手中夺了过来，他一边握着竹签，一边放肆地咬了一大口。

而后，又酸又甜，一张脸不由皱成了一团，

眉目眯起，腮帮子鼓鼓的，灰白睫毛不住颤抖。

他苦着脸，虚弱地看向了对面的人：“好酸...”

可恶，有点可爱...

坂口安吾的手抖了一下，若无其事把饭盒递过来，严肃道：“自己端好。”

*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某一天，名为[Dollars]的论坛也有了新变化。

原本，作为一个完全自由的组织，[Dollars]无色透明，成员来自各行各业，彼此不知身份，没有规则，也没有约束，

但这一天管理员出现了，

先是发布了一条[寻找一名脖子上有缝合线伤痕的女生并保护她]的任务，接着不久后就发出了聚会的邀请。

直到这时，雾岛栗月才隐约猜出了折原临也一番搞事的目的。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不同马甲联系不同的人，让事件人物相遇，给出线索，让龙之峰帝人得到自认为的真相，即：矢雾制药绑架了其同学张间美香，进行人体实验，在她身上接上了无头妖精赛尔提丢失的头。

让少年站到矢雾制药的对立面，逼迫对方用手中之牌，也就是[Dollars]去对付矢雾制药，

而龙之峰帝人呢，当其察觉到[Dollars]所蕴含的庞大力量后，为了实现心中的公义，他还能收手吗？

*

当晚，聚会点，

身为[Dollars]的一员，雾岛栗月也到了场。

只是并非在街上，而是在能看见路口的楼上。

正对路口的KTV包厢里，他拿出了望远镜，然后便见到了一场好戏：

人潮涌动，在龙之峰帝人的号召下，论坛中成百上千的水友们因为好奇，来到了这里，

[Dollars]，这个用谣传虚构出来的组织，在这里转变为了现实。

而不出所料，于这人数众多的注视下，矢雾制药的人败下阵去，也揭露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龙之峰帝人的同学——张间美香，并非接上了赛尔提的头，而是整容成了赛尔提的样子。

而赛尔提，一直寻找头颅的无头骑士，也在今夜，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向街道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混乱中，不知是谁打掉了其用以掩饰异常的头盔，

路口中央的生物以人类的姿态站立着，却全然没有头颅，只在脖颈截面漂着一些黑烟般的物质，它伸展四肢，阴影盘踞于脚下。

[绝对不是人，]人们不约而同地这样想到。

然后，无头妖精张开了手，像是在说：[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她没有头颅，发不出声音，却像对世界发出宣告：[此时此地，我诞生了，为了让我的存在铭刻在这条街道上。]

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恐惧，人们开始逃走，像潮水般褪.去，纷乱涌入路口。

事件渐渐落下了帷幕，

走下楼，雾岛栗月正好看见折原临也在对龙之峰帝人说些什么。

“在我看来，帝人君似乎做梦都想摆脱日常，若想要继续体验非日常，或改变生活的城市，或向地下组织之类的阴暗出手...”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大概三两天就变成日常了吧，只有不断进化...这是你的组织，想用的时候就随便用吧。”

如果语言也算作异能力的话，折原临也的异能大概就是[蛊惑人心]吧。

街边，雾岛栗月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上前。

他很清楚，从此以后，这个叫做龙之峰帝人的少年将全然不同。

因为，就如折原临也所说的那样，龙之峰帝人渴望非日常，这并没什么不对，但，在今晚，一把填好子弹的枪被交到了少年手中，令其体会到了开枪的滋味。

一手创造的组织在现实中降临，名为[改变]的力量得以具象化，当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可以做什么，做到哪种程度后，怎可能再甘于回归平凡？

何况，龙之峰帝人本就极度渴望非日常。

而推动这一切，以言语煽动人心的幕后之人，又在期待什么？

一边想着，便见折原临也穿过马路，走过来：“有趣吧，人类的力量还真是惊人又可怕，不是吗？”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错身而过。

*

日常与非日常交织并行，意料之中与预料之外不断，

总之，就这样，龙之峰帝人暂时做回了平平无奇的高中生，赛尔提依旧没找到自己的头，而矢雾制药也因当街抓人行为的暴露，陷入了破产。

而后，理所当然的，森鸥外收到了矢雾制药破产的消息，在察觉到他什么也没做的异常后，向他发来了返回港.黑的命令。

事实上，这也正是雾岛栗月没有趁机对矢雾制药出手的原因。

——为了避免被坂口安吾怀疑自己知道了其异能，他不能主动要求回归横滨，却一直在等待港.黑的召回令。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此时此地，我诞生了，为了让我的存在铭刻在这条街道上。]

[在我看来，帝人君似乎做梦都想摆脱日常，若想要继续体验非日常，或改变生活的城市，或向地下组织之类的阴暗出手...]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大概三两天就变成日常了吧，只有不断进化...这是你的组织，想用的时候就随便用吧。]

出自，改自《无头骑士异闻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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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