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甜月已失格 第81章 第二章

2011，池袋。

等到雾岛栗月真正去池袋时，已经快三月份了。

并且还是快了坂口安吾一步，听说正在出差的安吾君似乎被什么事绊住了，也不知道回来时，还赶不赶得上和织田作他们一起喝酒。

说起织田作，不知太宰治是怎么说服对方的，总之，五个孩子如今都被寄宿到了相熟的咖喱店老板家，

尽管织田作还是每天都绕路去看他们，但这样一来，不论安全保障或之后送孩子们去上学似乎都有了一定进长。

而雾岛栗月，到了池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

对矢雾制药的调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突破口，每天工作就是打理打理情报网，更新一下信息...诸如此类，十足的悠闲。

再要说平静生活还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只有网友[田中太郎]的到来了。

根据对方在闲聊时透露的信息，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龙之峰帝人，现实中是来良学院高一年级的学生，上京来正是为了读书，

并且，有趣的是，对方的发小，正是[黄巾贼]的将军纪田正臣，

一个[Dollars]的创始人，一个[黄巾贼]的将军，平平无奇的高校生们，私下里生活都很精彩嘛。

除此之外，关于他自己的事也有了点不大不小的进展。

具体来说就是：

调查情报时，他无意发现了露西亚寿司老板曾经的身份，——西俄著名黒帮[武器商社]的成员，或者说佣兵？

总之，为了确认自己记忆的真假，他向对方询问了西伯利亚高原上是否曾有过相关研究所。

[这并非你应该知晓的东西，你不该问，而我也不当讲。]

当时，眼窝深陷的俄罗斯男人是这样回答他的，或许只将这当成了一个情报贩子的好奇。

但，这个回答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那不是他的幻觉。

*

四月，樱花盛开，来良学院开学了。

放学后街道热闹起来，随处可见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出行。

女孩子们手挽着手，洒了一路的嬉笑，道旁樱花纷纷扬扬，飘瓣若白雪，

衬衣、短裙、与午后街道...赏心悦目的，总让人轻易地想起那些青春文学中的景写。

不过，明媚蓝天下，缤纷世界的背后，同样藏着属于非日常的暗影，匿于深处的[异常]从不曾消逝。

最近街上忽多了一条叫做[砍人魔]的流言，似是不少人都在夜晚遭到了红眼睛人的袭击。

雾岛栗月留意过这个，

不过，据他观察，袭击者竟并非一人，职业、血缘、生活区域...犯下袭击之行的人几乎没有共同点，日常也平平无奇。

唯一相似之处便是进行袭击时，袭击者的双眼会变为红色，就像是被操控了一样。

是特殊的异能力者吗？还是事件频发的那片区域有什么额外诱因？

于是，出于调查的目的，如今新接管了池袋圈的情报贩子决定去现场看看。

*

几日都没有出门，乍一离开室内，竟恍觉阳光有些晃眼。

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阳光暖洋洋的，身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来往的行人中，时不时出现几张他单方面熟悉的脸，有无头妖精赛尔提的同居医生，也有看起来生气勃勃到处去搭讪的前黄巾贼将军。

看来已经恢复精神了嘛。

擦肩而过时，眼眸微垂，灰发少年在心里想到。

也见到了一些熟人，像是门田和狩泽他们。

“哟，好久不见啊，白川酱。”

[SUNSHINE 60大道]前，游马崎和狩泽绘理华捧着垒至下巴高的小说绘本，向他打招呼，

门田京平一如既往戴着针织帽，笑容温和又可靠。

“好久不见，狩泽姐，游马崎君、门田君。”雾岛栗月挥了挥手，迎上去：“电击文库出新刊了吗？”他认出了小说书脊上的内容。

“对呀，这可是安田老师的签售本，多亏了游马马才成功抢到，嘿嘿。”狩泽发出了快乐的傻笑。

游马崎一手托着书，一手作挥拳指天状：“为了ACG人的荣耀，吾辈义不容辞。”

门田京平：“......”

门田京平一人一个爆炒栗子：“大白天的请给我正常点。”

“呜呜呜....”角落里黑气蘑菇 2，

之后，和门田几人分别，雾岛栗月继续沿着大街小巷闲逛。

巷道阴暗曲折依旧，像迷宫一样，藏着街道暗影，

游荡的独色帮成员却是收敛不少，据说是因为去年年底和琦玉那边的暴走族起了冲突，事情闹大后，好些人都被抓去蹲了局子。

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异常的。

所以，砍人魔...果然是异能力者吗，或异能物品？

就在他沉沉思索时，一个高飞的自动贩售机出现在视野尽头，划过抛物线，紧接着：

“临、也、老、弟、哟——”

随着平和岛静雄一声恼怒的低吼，前方烟尘滚滚。

啊...这，临也先生又回来了吗？

通过植物视觉，他看见不远处，一片混乱中，小混混们四散奔逃，折原临也像只大跳蚤一样，趁机甩脱了平和岛静雄的追杀。

唔，为没跑掉、代人受揍的小混混们点蜡。

*

黄昏，夕日欲颓。

人烟稀少的车道上，自娱自乐哼着奇怪的调子，折原临也一蹦一跳地走着。

他前方，道路延伸而去之处，一道清瘦身影正靠在栏杆上，像是在发呆，抑像是在等人，

暮色阴影被染得蓝紫，斜斜披落在他肩头，那是雾岛栗月。

折原临也脚步顿了顿，神色如常走过去：“啊，还有丽酱啊。”他倦怠地感叹着，微微皱着眉，像是在因为遭遇太多的熟人而苦恼。

雾岛栗月看向对方，碧眸平静无波：“临也先生，你失言了。”

指的是，折原临也违背了不再踏足池袋的承诺。

“嘛嘛，放轻松，”青年摊摊手：“我只是来池袋见个人而已，而且，已经见到了哦。”

另一人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空气安静下来，他们彼此对视着，一人面色如水，一人笑意不变。

霞似暖金，时间仿佛静止般地保持着某种神秘的静谧。

“噗嗤，”最后，还是折原临也率先笑了出来，嗓音划破空气：“真有趣，丽酱，你变了哦。”

“变得更像人类了呢。”

虽依旧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周身的气质却，怎么说呢？

更有人情味，或者说属于人类的感觉了吧，

因为少年最初看过来目光里，就像是在为他失守承诺而不满，哈...

“哦？”歪了歪头，雾岛栗月没有否定。

而折原临也的眼里闪过了兴味：“让我猜猜，是因为什么？”

他向前走了几步，凑至少年面前，仔细打量，观察对方的神色：“是什么改变了你？爱、渴求、认同？还是说，该不会是有了喜欢的人类吧？”

说着像是女高中生们互相打趣的玩笑，眼底的探究却如同刀锋，利得恍若要割开神经探入大脑，

针尖微芒直刺，暗绿瞳孔不由缩了一下，

这没能逃过青年的观察。

哈，说中了。

喜悦升起的同时，一种没由来的荒谬感同时涌上折原临也心头。

哈哈哈哈，居然是真的。

明明是非人一般的理性机器，和小静一样的怪物，居然真的[喜欢]上了什么，在意着什么，并且，同样在意自己的[在意]。

这可真是，

——太有趣了，不是吗？

压抑着对新发现的喜悦，他俯身至少年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你知道吗？听说若两个人互相喜欢的话，心脏跳动的频率会同步哦。”

“但，我亲爱的丽酱......”

拉长的声音远离，折原临也退了回去：“多么的相似，EVA里的无心女神，被奉上神坛的绫波丽，正因其无心，人们才会爱她。”

“机械之懵懂，冰冷之美感，她是美与强大的象征，最完美的造物...”

“然而，若象征消失，就像西西弗斯不再推动巨石，普罗米修斯被解救...那些，或赋予或空造，其所代表的价值，还会存在吗？”

“而丽酱，使你去注视、所得到的注视、使你去喜爱的、与得到的喜爱，又是因你是人类，还是你的非人？”

“你是美丽之物，但，当意义虚无，假象破碎...”

黑发青年张开手臂：“除了我，依旧平等地爱着你们，还会有目光为你停留吗？”

话落，他步伐轻盈，翻过栏杆，转着圈，遥遥朝这方笑了一下，像是揣着什么坏主意一般，兴味盎然地挥手，走远。

一动不动，

静立原地，雾岛栗月看着，

看一切发生，一切远离，看对方乐呵呵地哼起小曲，消失在视线尽头。

从始至终，绿眸如镜般平静，无波无澜，

而后好半晌，才如阖眸般，缓缓眨了下眼。

*

傍晚，聊天室。

[甘楽]：[米娜桑，么西么西，有人在吗？]

[田中太郎]：[晚上好。]

[セツトン（塞顿）]：[晚上好。]

[Black Stone]：[晚上好。]

[甘楽]：[大家，知道Dollars吗？]

[田中太郎]：[好像听说过。]

[塞顿]：[似乎是最近新出现的组织，是独色帮的那些人吗？]

[甘楽]：[不知道呢，不过听说是个不得了的组织，好像还和H国那边的黒社会有关系。]

[甘楽]：[据说今天东池袋公园就是一个叫平和岛静雄的人和Dollars干起来了。]

[塞顿]：[诶？]

[田中太郎]：[不是啦，我恰好见到了，那些人是假冒Dollars的。]

看到这里，雾岛栗月忽然想起，今天他看到平和岛静雄的时候，龙之峰帝人也确实在那里。

折原临也说要见的人，就是龙之峰帝人吗？

这家伙，盯上了[Dollars]？

[甘楽]：[诶？真的吗？可听说Dollars还时不时拦路抢劫，那些家伙，做出怎样过分的事也不奇怪吧。]

[甘楽]：[超可怕唔。]

被这个做作的语气雷到，雾岛栗月开始打字。

[Black Stone]：[意外，甘乐酱也会害怕吗？]

[甘楽]：[那是肯定的吧，毕竟Dollars很厉害嘛。]

......

一通没什么营养的锋机与胡言乱语后，

退出聊天室，雾岛栗月查起最近网上的消息，

他发现了一点端倪。

——相关信息传播得飞快，像是有人在为[Dollars]造势一样，折原临也想利用[Dollars]做什么？

[甘楽]：折原临也，

[田中太郎]：龙之峰帝人，（算无头的主角吧，）

[セツトン（塞顿）]：赛尔提，（无头骑士）

[Black Stone]：黑石，雾岛栗月，

折原临也蛊栗月：你喜欢他，是出自人类的情感，还是非人的错觉，他注视你，是对人的注视还是对美丽之物的欣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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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