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长生 第11章 第四章 花春阁（下）

近午，觅瑶叩响了玄鹄的门。

“柳公子”觅瑶微微欠了欠身子。

“进来吧”柳玄鹄说

“昨日那一曲是为我准备的吧”他继续说到

“柳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不瞒公子，从您进入到花间阁，我就注意到，奴家有事相求”

柳玄鹄眼睛盯着手中随手腕微晃的茶杯“把阿桃叫过来一起商议吧”

“桃姑娘，觅瑶小姐有请”我刚酒醒，还有些迷糊便被带来了玄鹄的房间。

房间正中的圆桌，觅瑶坐在玄鹄身侧，起身向我微微行礼，我没有好气的看着他俩，怪不得玄鹄昨天匆匆回“客栈”。我歪靠窗边的太师椅，一脚抬起来放在椅子上，一脚搭在地上。“叫我干嘛”

“觅瑶姑娘，请继续”

“桃姑娘，奴家这次来是有要事相求”言罢，她便跪了下去，我哪架得住这儿顿时软了心起身扶她，同玄鹄和觅瑶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玄鹄开口“觅瑶姑娘不必自称奴家”

觅瑶微微一怔“奴家。。。呃觅瑶本名柳怀儿。”

我和玄鹄对视了一下

“可是河东柳家村”柳玄鹄问

“正是，公子也是柳家村的人吗，怎么没听说过”觅瑶显得有些急切

柳玄鹄并未作答

觅瑶继续说到，

我们村里有两口阴阳井，传说喝了井水便可怀有双生子，而特定的时刻喝便可生得两子。为了争特定时刻的水，有时候村民会大打出手。特定的时刻一年少有，但是大家都要喝这井水，一来二去各家怀的女儿便多了起来。

他们说女儿都是赔钱货，一到十二岁，便把女儿卖到当地的大官柳村长家。到后来已经不是村民卖女儿了，而是村长主动派人去收，奇怪的是所有的村民都默认了这种行为。再后来，各家都有了儿子，除了极少部分未成年的女孩儿，和老妇人，村子里都是男人。

十年前，我和妹妹柳瑶儿齐齐被收走，母亲是不愿的，她偷偷落泪嘱咐我们，能逃跑一定要逃跑，有多远跑多远。

我们被收走的时候，十几个孩子被用绳子系成一排，前后安排了两个村里的衙役，走在荒无人烟的村路上，各家大门紧闭，我们不知道自己会通往何处的未来，我们只知道去了村子里的孩子最后都消失了。

大抵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那天走到井边忽然狂风大作，我脚步不稳掉到了井里，井边的石头过于锋利，竟把绳子磨断了。衙役可能觉得我应该会死在井底，忙着把其余的孩子送到村长家，望了一眼井口，便匆匆离开了。

这井水是活水，我竟被送到了很远的岸边，醒了过来。逃离了牢笼，又掉进了另一个牢笼，我。。。

觅瑶顿了顿有点鼻尖发酸，声音哽咽。像是把许多话咽了下去

我辗转来到了花间阁，“妈妈”人还不错，许多事也容着我，只要我给她赚钱便好。

“我来求柳公子，就是希望看看我那可怜的妹妹如今怎样了。她还活着吗。。。如果。。。万一她还活着。。。能不能救她出来。”觅瑶的眼泪在眼睛里打晃，却硬生生的一滴也未掉。

我听的心口难受，玄鹄虽然也皱着眉，也是淡淡的模样，我以为，也许他只是把痛藏在心底。谁知他却来了一句“帮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觅瑶认真的说“从此以后愿听君处置”

柳玄鹄的眉毛舒展，嘴角微扬“可惜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我找你，只是教教阿桃琴棋书画罢了，换个人只要银子便可打发。”

“觅瑶愿随桃姑娘左右一生跟随”

距玄鹄离开柳家村，按阳间算只过了五十年，便出了如此怪事，呵，果真是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柳玄鹄本打算待西方桃学了一些本事后直接入京，算了算，危险应该不大，月余应该能解决，左右无事，并不耽误入京，何况还有一村的炁等着他。这个觅瑶嘛，倒也可以收下。很划算的买卖。

“阿桃如何想”玄鹄开口。

“觅瑶姑娘都求我们了。。。可以的话，自然要帮一把”我不知玄鹄的心意，只能小心嘟囔着。

“好，事不宜迟，备好马车下午便启程吧，觅瑶姑娘那边呢”

“我存了不少金银珠宝，妈妈应该会同意的。”

“妈妈”显然是不愿的，但看在珠宝首饰的份上，主要是不想惹柳玄鹄这尊大佛，不对大道，道士这个东西商人是不敢轻易惹的。

玄鹄给的钱足够，马车很大，并带了几位马夫，随从和丫鬟，一路上，觅瑶教我仪态，教我琴棋书画，玄鹄则教我画符，符头，符窍，符尾，入炁。我学的认真，竟也画出了一些小小的符。又教我手诀，鬼金羊，柳土獐，还有之前用过的翼火蛇，角木蛟，轸水蚓若功力足够，运足了炁便可化作水龙吟。

不过五天的功夫，我便被灌了一脑子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