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高兴为你们服务 第2章 第 2 章

“那个视频，你看了吗？”

“看了看了！现在那两个人的消息满天飞呢！是S班的新人，没查到有什么背景，也不知道怎么去的S班。”

“妈呀真是太嚣张了！很快就会有人去收拾他们的吧！”

“呃……话说起来，你不觉得……那两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吗？”

……

格法学院的论坛里，一则视频被疯狂传播。

视频的视角很低，大概是手机随便立地上拍的，开头短期的模糊晃动后，镜头里蓦然出现半张精致如玩偶的脸，那人半阖着眸子，并未看镜头，似乎有些困倦，稳定好镜头后很快退到了红发少年的身后。

“开始了么？”

“开始了。”

随着黑发少年的声音落下，红发少年正对着镜头，扬起一抹恶犬般的笑。

这个人从里而外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欠揍气息。

“真有意思，听说这所学校的学生等级分明，我真是来对地方了。”

阳光把他的脸切割成一明一暗，那张俊美非常的脸显得鬼气森森，雪白的尖齿反射着寒光。

“喂，你们之中有谁是老大的角色吧？看紧你们头上的‘王冠’，不要被我踩在脚下啊。”

……

这样一则目中无人，能在年度作死行为中夺冠的视频瞬间传遍了整个格法学院，在校园里掀起惊涛骇浪。

另一边，童森织收好手机，盯着相原函幽幽叹了口气。

“小原，这种事情下次不要喊上我，你一个人出镜就好了。”

相原函鄙夷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怕了？胆小鬼就早点滚，不要跟着我。”

“不是，”童森织诚实道，“我感觉有点丢脸。”

“……？”

“老实说，小原你可以不要说那些中二的话吗？我感觉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相原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的：“童、森、织，你给我闭嘴！”

——

另一边，午间祥和的阳光斜洒下来，花体字书写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的烫金字牌在阳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辉。

“咚咚。”

“进。”

“会长，那两个新生简直不把咱们学生会放在眼里……”来者一边咬牙切齿说着，一边观察会长的表情。

后者刷刷签字的手顿了顿，这样的细节似乎给了来者信心，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要不咱们出手……这样也是为了学校的秩序考虑。”

被称为会长的少年并未被因来者的打断而分心，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冷棕色发下，那双平静如深潭的眼眸依旧保持原速浏览桌上的文件。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处理完手上的文件，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细边银框眼镜，冷淡的眸光便透过这双眼睛落到办公桌那边的人身上。

“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明明不过少年的年纪，气势却已经压得对面的人喘不过气来。

若童森织在场，定会认出这是上午拒绝她当同桌的人。

桌上除了已经解决的重要文件，还有两张印有照片的详细资料，上面一张的红发少年看着镜头，一副未经驯化的不良模样，下一张资料上的黑发少年表情恹恹的，都和现在差别不大。

两张资料他都看过了，相原函家世普通，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至于那个不起眼的执事，更不值得花费时间，他只略微扫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让他们消失得干净些。”

窗户的风把桌上两人的资料吹落在地，这样的动静没有分来办公桌后少年的半点注意，他垂着眸子，危险锐利的眸光收敛在眼镜后，继续办公。

随着胸前的银色名牌被动作牵扯，‘司裕介’三个字在光下晃了晃。

童森织遇到了两件令她不太高兴的事。

第一件事，有人打扰了她的睡觉。

第二件事，她的雇主，相原函不见了。

不速之客大约有十来人，各个气势汹汹，手上拿着铁棍，为首的人见童森织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本想一脚踢开桌子，又在看到童森织身边那个空座时打了个冷颤，脸上闪过忌惮之色，只让人提起童森织的后领。

少年如猫一般被提溜起，她惺忪地揉揉眼睛，偏过脸，恰好躲过那一拳直冲她面门的拳头。

挥拳的人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

怎么可能？！这么近的距离，她是什么未卜先知躲过去的，难道是意外吗？

一定是意外吧！

“小心！”

他正思考着，耳边忽然传来同伴焦急的声音，不等他回头，一个虚影忽然袭来，下一秒，男人直直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众人不自觉惊呼出声，在他们眼里，只看见少年一边慢吞吞揉眼睛，一边躲过拳头，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扭了后领上人的手，并瞬间放倒了体型大她两倍的男人。

整个动作简洁，快速，一气呵成，几乎是瞬间完成的。

“录、录下来了么？”旁观的人梦呓般扯扯朋友的袖子。

“嗯……”动作僵硬举着手机的人以同样的音量回应。

做完一切的作俑者抬手，拿着铁棍的人齐刷刷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看着她，童森织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切，神色恹恹地望向录像的女生。

“你们都看到了哦，是他们先打人的，我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不知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如何，少年的眸光沉沉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几乎透不进半点光亮，被那双眸子注视的女生莫名有些紧张，连忙点点头。

“很乖。”少年嘴角懒洋洋牵出一点弧度，笑容很浅，未达眼底，拿着铁棒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身冲向了她。

少年没有避开，举着手机的女生几乎要屏住呼吸了，她仿佛已经见到了惨烈的结局，下意识为童森织拧紧了心。

然而铁棍在落到少年头上还有一寸的距离时，却再也动弹不了了。

童森织面无表情，一只手松松地插着兜，一只手握住那人拿棍子的手腕，那是一只并不宽大的手，手背上布满了与少年精致外表不符的狰狞伤疤，看似毫不费力地，却让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哐当一声，铁棍落在地上，少年弯腰去捡，似乎并不怕有人偷袭——事实也确实如此，立刻有人往她的背后挥来，但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精准躲过那一棍，同时一脚踢向那人的膝盖。

扑通——那人对着她跪了下来，童森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她掂量铁棍，一脚踩在跪着的人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力压来，想站起的人又硬生生跪了回去。

终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少年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传遍了整个教室，并清晰传到了女生录的视频中。

“来这所学校前，我确实好好做过攻略。”

少年懒懒支着下巴，冷白的肤色与漆黑的碎发形成强烈的视觉冲突，掩在浓密睫羽下的眼眸低垂着，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半分人应该有的情绪，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会说话的人形玩偶，或者其他不可名状的怪物。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清晰意识到，为何那个叛逆不羁的少年会选她做执事。

“贵校流血、失踪事件超过百起，却从未引起关注，嗯……我略微查了查，果然都早以利益交换画上了句号，”她歪了歪头，语气平淡，“换个方式说，这里已经成为了‘大鱼吃小鱼’的斗兽场。权力更大的人天生比所有人高贵，哪怕杀了人，也可以用金钱与权力平息，这已经成为这所学校的隐形规则了吧。”

“喂……”旁观的某些人忍不住了，这种规则他们每个人都清楚，但公开讲就让他们有点挂不上面子了。

“所以——你们难道不觉得有意思吗？”童森织望向相原函空荡荡的位置，微眯了下眼睛，“这样的规则，相信很多人都厌倦了吧，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笨蛋跑出来，说着虽然中二的话，但忽然把水池搅浑了……这样新奇有趣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想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吧……小原虽然脾气糟糕，但对于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这件事还挺在行的。”

“嗯……我就是乐于见小原把一切都搞砸的人呢，哪怕我不在他手下做事，也会应该会支持他吧……”童森织移开目光，一脚把跪着的人踹翻在地，一铁棍下去，棍子变了形，一端深深插进了金属课桌中。

“所以说，”她微微偏了下头，空洞的眸光落在一动不敢动的大汉面前，“要是你们不把小原交出来，我可能会，很生气。”

——

这、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啊？！

另一边，相原函藏在杂物间，追他的人暂时不知道他躲到了这里，相原函才随手戴上耳机打开校园论坛，等外面的人离开。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童森织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出现在新发布的，热度极高的帖子里，相原函下意识点了进去，然而视频里少年的话直接让他脸气红了。

她居然敢说他笨蛋，说他脾气糟糕，还说他擅长把事情搞糟？！

这个家伙！！！她怎么敢！！

相原函直接熄了屏幕，那点亮光顿时从他眸底灭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热气逐渐凉了下来，开始冷静思考自己后续该什么做。

童森织说的没错，他发视频一方面是不爽学校的做派，但另一方面……

他是为了给童森织找点麻烦。

虽然童森织是他自己向兄长讨要的，但他并不信任她……或许是因为兄长的阴影，他总觉得童森织是兄长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

相原函之所以答应父亲和兄长，隐去身份来到格法学院历练，目的是为了离开他们的束缚，找到失踪已久的母亲。

想到母亲，相原函冷硬的面容柔了柔，很快又紧绷起来。

他绯红的眸子在隐在昏暗的光亮之后，变得晦暗不清。

他本来是打算惹出事端拖住童森织，自己趁机溜出去寻找母亲的线索，却不想学校里的势力比他想的还庞大，几乎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有人堵他，他不得已才躲进这间废弃已久的屋子里。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不是因为屋外有人听到了声音，开始砸房门，而是因为这种手机提示是特殊设置的，只有两个人打来电话才会响。

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

相原函看了眼手机页面，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瞳孔缩了缩。

是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