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游乐场和便利店抢劫案里的体力消耗和精神消耗都太大了,导致第二天几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除了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一睁眼就发现松田阵平似乎早就出门了,床上用品都叠得整整齐齐,这让萩原研二有些懊恼。毕竟这代表了他在睡梦中对松田阵平收拾床铺的动静居然一无所知,这睡的也太丢人了。
小阵平也真是的,昨天都说好了要去医院检查,结果自己莫名其妙消失了……消失。
大脑还有些咪蒙,萩原研二支撑着做起来,撑着脑袋,微微皱眉,神色有些抑郁。他不由自主地盯着松田的床铺看,下意识从中寻找一些松田阵平并没有任何打算再次失联的证据,让自己纠起来的心脏安分些。
突的,他目光一顿。
那是……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他翻身下床,走到松田阵平的床头,拿起憨笑着的□□小熊,在手里掂了掂。
那个昂贵漂亮的蓝宝石,不见了。
“卡塔”。
清晰的撬锁声音响起,正坐在沙发上银色长发的黑衣男人一顿,悠悠然眯起眼,手放在了随身携带的枪身上。
门被推开,迎着琴酒冰冷的目光,一个穿着红色兜帽卫衣、运动裤和运动鞋,带着黑色口罩,一头黑色自然卷,看起来活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的青年走了进来,他一手放在门板上,单手插兜,鸦青色的眼睛看过来。
琴酒一顿,啧了一声,放下枪。
这家伙居然真的在日本。虽然早就听贝尔摩德说了,但见到本人还是让他十分不适。
“我来向你道歉了,琴酒。”松醪酒走进门,操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语气轻快,却没什么诚意,步伐用了巧劲,几乎没有什么脚步声。
他顺手带上门,又往门口丢了几颗“石子”,正正好卡在门缝里。
“那是什么?”琴酒皱眉。
“炸弹。”松醪酒轻松地说,“哦很抱歉,把你的锁弄坏了,安全起见,待会儿要是有不长眼的人敢推门……你可能要换一个安全屋了。”
“……”琴酒冷哼了声,这个安全屋被松醪酒找过来的瞬间,就已经算是废弃了,所以他没有对最后一句话表示什么,而是“好心”提醒道,“待会儿贝尔摩德会过来。”
他今天会来这个安全屋,本来就是在等贝尔摩德。
谁知,青年的语调都上扬了些:“我知道啊。”
琴酒和松醪酒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在英国的时候还合作出过几次任务,但也仅仅如此了。松醪酒如今的地位说是与他、朗姆三足鼎立,实际上并不太参与权力斗争,他与组织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在组织内部地位上的意义更多是为贝尔摩德撑腰。
鉴于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关系再坏也要比朗姆的贝尔摩德的关系好一些,一直以来,琴酒和松醪酒之间也就没什么大的冲突。甚至,琴酒对于装备部提供的高质量武器很满意,这种满意也稍微给到了装备部的头头松醪酒。
直到上次的B317实验。
他没想到松醪酒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这种明显会威胁到他生命的行为,实在是明晃晃的挑衅。他也不是对方的下级,当即才一个电话过去准备讨要说法,至少能给一个解释。
谁知道那个疯子语气兴奋,上来就关心自己的实验进度,好像压根不怕得罪他一样。他突然意识到,跟科研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谈的,对方为了自己的研究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真的索要解释,八成就是他的任务里的什么什么条件很符合实验所需,而这样的解释对琴酒而言不如不解释。
“你说你来道歉?你也会道歉?”琴酒冷笑了一声,“擅自调查别人的安全屋,你把这叫做道歉?”
松醪酒走过来,耸了耸肩:“不是我查的,是贝尔摩德给我的。她把我的情报卖给你了,当然要给我一点补偿。”
说着,松醪酒也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安全屋是琴酒离警校最近的安全屋,而琴酒并不知道松醪酒在警校,贝尔摩德以此为价码把琴酒的这个安全屋的位置补偿给松醪酒。
贝尔摩德给松醪酒的补偿,结果用的的他琴酒的东西,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琴酒冷漠地想。
“作为道歉……这样吧,我保证从今往后你不会再不知情地收到装备部的‘第三类装备’。”松醪酒道,“如何?”
在知道琴酒可能受到神秘侧的庇护后,松醪酒就放弃了在他身上做实验的想法,否则下场就是B317,除了实验数据和实验结果被强行干扰扭曲外,他们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东西。
把这个承诺送给琴酒,也就是欺负欺负琴酒对这些事情不知情了。
松醪酒口罩下的笑容变大。
琴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无聊。”琴酒说,“就算没有这个承诺,下次我再收到这样的武器,第一时间就炸了你。”
“哈哈。”松醪酒好像笑得很开心,但被口罩遮挡着又不能明确他现在的表情,他说,“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话是这么说,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场“道歉”算是被接受了。作为执行部负责人,琴酒本身倒也不太想和装备部交恶,这段时间罗浮春明里暗里给他找麻烦、又控制的很好影响不到什么,已经很烦人了。
虽说他也给对方找了点麻烦,毕竟他不是什么隐忍的受气包。
“所以,你来日本做什么?”琴酒问。
在他的记忆里,松醪酒还没有来过日本。
对于这个问题,松醪酒也没有正面回答:“哦,当然是为了实验。”
什么实验,怎么实验,他通通没说,也没必要说。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琴酒必须知道的。
“对了琴酒,你会喜欢摩天轮吗?”松醪酒突然提出一个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琴酒也不介意随口回答,这群搞实验的干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旁人看来莫名其妙倒是正常的。
“这样啊……”松醪酒若有所思,掏出手机好像在发邮件。
琴酒瞥了他一眼,也没有窥探的想法。
两人就这么突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窗户的锁动了动,然后突然打开,一个矫健的身影跳进来,又迅速把窗合上。
琴酒:……
虽然这个安全屋确实已经废了,但你们两个一人撬门一人撬窗是不是有点过分。
贝尔摩德笑眯眯地走过来,她看向琴酒和松醪酒,看见后者没有被遮挡的蓝色眼眸中流露出遗憾的神情,抱起手臂。
“看来我猜对了,这回你走门。”贝尔摩德笑道。
松醪酒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他起身,就要离开。原本他留到现在就是准备看贝尔摩德会走门还是会走窗。
琴酒皱着眉头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然后毫不顾忌地推开门——砰!
是烟雾弹。
“他跟你说那是什么?”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地看着琴酒的脸色。
“炸弹。”琴酒说着,把枪塞进大衣内侧,“走,换个地方。”
这该死的烟雾弹肯定会吸引附近的注意。
离开琴酒安全屋的松田阵平把口罩摘下,卫衣翻了个面穿。他今天亲自和琴酒接触,x检测器没有任何发现,就连提到摩天轮也没有。
唔……
昨天晚上休息之后,他做了一个雾蒙蒙的梦,他想起来一些事情。
他好像是在摩天轮上,遇到神秘侧y的。摩天轮……可是根据索郎的情报,当初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并没有去坐摩天轮。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可这也正是有进展的象征,松田阵平对此的心情还算不错,搞研究的人,从来不乏面对扑朔迷离的勇气和耐心。只可惜这些不能跟萩原研二说,只能让他误以为他们的游乐园之行一无所获了。
他熟练地避开摄像头,走到了一个偏僻荒凉的街道,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松田阵平刷开了紧闭的门,门无声地向两边张开,落下一层层老旧的灰。
门后的场景与门外格格不入。
宽敞、先进,刺眼的白炽灯高高挂在头顶,比青天白日还要明亮。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来来往往,见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放下手上正在忙碌的事情。
一个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看见他,走过来,手下正温和地抚摸着怀里冰冷的雪白的蛇头。那蛇一身鳞片白得发光,缠绕在男人的小臂上,一下一下吐着信子。
“大哥。”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却满头白发,恭敬地在松田阵平面前低下头,“已经都准备好了。”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
他昨天和萩原研二达成了共识,要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但他没有告诉萩原研二的是,他可不打算单单去一趟医院那么简单。
他不觉得那些医院比他手底下的人能干。
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代号扶头酒,不止是装备部的人,也是他研究队的亲信,今天是为了松田阵平才亲自过来的。
跟着扶头酒,松田阵平仔仔细细地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一次彻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健康得不得了。甚至,由于他最近在警校,生活比在研究队里昏天黑地地搞数据规律得多,身体数据还比先前都好了不少。
看来他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当时的情况就是xy造成的,或许就和他昨晚上的梦魇中想起来的,他正是在摩天轮上遇到的神秘侧y这件事有关。
就是不知道,是神秘侧y动了手,还是他自己的潜意识本能在自我逃避了。
虽然很不爽,但他从不否认自己内心深处对神秘侧y的极度恐惧,潜意识自我逃避后自我屏蔽感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会负责把日本的摩天轮都查一遍的,大哥。”扶头酒温和地笑着,说道。
松田阵平随意地嗯了一声,调查摩天轮这种东西,交给扶头酒是最合适的。这么想着,他看向扶头酒手臂上那条雪白的蛇:
“我没见过它。”
扶头酒笑了笑::
“是新来的孩子,还没开过荤呢。”
“名字?”
“没想好。”扶头酒一把掐住蛇的七寸,拿着蛇首对着松田阵平,“大哥,你来给它取个名?”
松田阵平挑了下眉,也没拒绝,垂眸思索。
“叫‘小白’吧。”约摸五分钟后,松田阵平深思熟虑地给出了这个名字。
扶头酒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乐呵呵的。他家大哥还是那么会取名字。
“好,好,你以后就叫小白,大哥给你取的名字,可得记好了。”
像是在要求那蛇加深印象似的,扶头酒手指微微用力,掐得那蛇嘶嘶地吐着信子,不住地挣扎。
松田阵平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顺便给萩原研二发了短信。
他今早上走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大概是没有把萩原研二吵醒,现在的话,也不知道对方醒了没有。
也该醒了吧?都日上三竿了。
【松田阵平】:醒了吗?
【萩原研二】:小阵平?!你去哪了?
【松田阵平】:有朋友来了日本,我来见见。
【松田阵平】:我在A综合医院等你。
【萩原研二】:好!
收到短信的时候,萩原研二正在食堂吃午饭,拿着手机,十分明显地松了口气。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看就猜到了些。
“是松田?”诸伏景光问。
萩原研二笑着点点头,空落落又控制不住慌张的心终于放下,他已经不能再经历一次小阵平的不告而别了。他没回话,而是低下头快速地扒饭,力争速度吃完然后速度去找小阵平。
一旁的伊达航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们:“松田是谁?”
“啊,就是夏目。”降谷零回答,三人这才想起来,夏目昭仁原名松田阵平,曾经失踪过这件事他们还没告诉伊达航。
伊达航只知道萩原和夏目是幼驯染,以为和降谷诸伏一样。
“啊?”果不其然,伊达航发出了迷惑的声音。
夏目?松田?夏目不是叫做夏目昭仁吗?
不知道该不该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齐齐看向萩原研二,萩原研二顿了顿,笑着点点头。
这是允许了。
于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跟伊达航解释起来松田阵平的事,而萩原研二还是在干饭。
过了一会儿,伊达航这边刚了解清楚了,萩原研二也吃好了饭,还打了个饱嗝。
“各位,我先走啦。”萩原研二笑着跟他们说了一声,刚想端起餐盘,被伊达航拦下。
“待会儿我们帮你拿过去放好,你直接走吧。”伊达航道。
萩原研二感谢地看向他们,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真的很着急啊。”伊达航看着萩原研二离开的方向,“难怪我今早上就觉得他很奇怪,心不在焉的,现在可算是理解了。”
“也不知道夏目那家伙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他怎么都那么有精神。”降谷零撇撇嘴。
“大概是因为他比较喜欢在上课的时候补觉吧。”诸伏景光笑着分析道。
“很有道理。”
收到了降谷零和伊达航的一致赞同。
小阵平,或者说波尔瓦·温亚德跟组织里的人说话都是习惯性用英文,但是这种大段的对话我就不特别标注是英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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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折,松醪,松田,和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