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枫原来的世界里,全球都流行着这种畸形秀,尤其在国外更是猖獗和兴盛,逐渐的,这种变态残忍的畸形秀也风靡华国国内。
在他的童年时期,有一次去游乐园游玩时就进去过一个阴暗狭小的帐篷内,看到里面放了一个女人头颅出现在花瓶身体上方的“畸形怪胎”。
这其实是一个利用光的反射原理做成的错觉,背后的马戏团老版编了个凄惨故事吸引路人买票观看,今年某部电影上映后更是将原本的都市传说改为了“消失的她”,从诡异变成了悬疑走向。
果不其然,第一登场表演的就是花瓶姑娘——一个老掉牙的骗术。
梁枫嘴角抽了抽,腹诽:所谓的织梦玲珑杂戏表演,可能就是一场大型的骗术,戏班里的怪物极有可能是人造出来的。
“第一幕的表演主题是——歌声飞扬!有请第一位表演者,请各位给予她热烈的掌声吧!”四眼男子举起话筒,中气十足地喊道。
紧接着,身后的帷幕缓缓升起来,只见一个等人高的花瓶出现在舞台中央。
程琨继续念着开场白:“咱们织梦玲珑戏班的班花——鸢尾瓶女,蓁蓁,为诸位表演献唱一首美妙的歌曲——《有位佳人》!”
蓁蓁只露出一个脑袋,下身是一个青花瓷瓶子,瓶身绘制着错综复杂的青蓝色鸢尾花,她的长相美艳不可方物,只是没了四肢,看起来格外磕碜和惊悚。
当她的歌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在场众人不由得怔住了。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
“小女为蓁,嫁衣似火,结发与郎君,郎情妾意,情比金坚,奈何命贱如泥……”
这是梁枫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悦耳歌声!
蓁蓁的歌声宛若黄莺一般婉转动听,仿佛余音缭绕,绕梁三日。灵气逼人,摄人心魄。
梁枫沉浸在歌声中,眼前仿佛真的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歌曲画面。
观众们纷纷发出了无比震惊的惊呼声和呐喊声,夹杂着热烈的掌声,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有位佳人,命运多舛,遭遇恶贼,经受毒打与虐待……”突然,美好的画面骤然异变,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被人虐待的女人。
伴随着蓁蓁美妙动听的歌声在大堂内蔓延和流淌,梁枫慢慢地从歌词里提取了一些信息,再结合蓁蓁身份卡的介绍,通过整合与推断,他得知这个鸢尾瓶女背后的凄惨故事——
鸢尾瓶女蓁蓁原本是家境优越的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貌美如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她邂逅了一个穷酸的书生,二人一见倾心,私定终身,然而两人门第相差太大,犹如云泥之别,蓁蓁的家人对她失望至极,将她赶出了家门。
于是蓁蓁和书生私奔了,两人一起乘船离开了华国,一路下了南洋,最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暹丽国。
两人第一次出国,很快便被这个异国的风情与文化深深迷住了,他们在大街上逛街时看到了一家卖衣裳的店铺,于是蓁蓁和书生一起进去店铺里挑选衣裳。
书生对衣裳不感兴趣,遂百无聊赖地在外面等妻子,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遂连忙进去店铺里寻找妻子,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蓁蓁不见了。
书生在暹丽找了一年,随后又在南洋的其他国家找了半年,依旧找不到蓁蓁的身影后,只能放弃了,失落地回到了华国。
黯然神伤的书生回国不久后就续弦了,后来又生了孩子,许多年后,书生一家人来到南洋旅游,再一次来到暹丽国时,他带着妻儿进入一家马戏团内观看当地火爆的畸形秀。
在舞台上,书生看到多年前失踪的妻子蓁蓁变成了花瓶女,在舞台上悠悠唱歌表演。
彼时的蓁蓁早已面目全非,虽然她的脑袋还在,但她脖颈以下的四肢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花瓷的瓶子,那个陶瓷瓶子变成了她的身子。
书生五雷轰顶,浑身顿时都僵硬住了,一个寒意从后背袭来,迅速传遍全身。
原来自己出身高贵、貌美如花的妻子,被异国恶徒做成了人彘,塞进了陶瓷花瓶里,被全暹丽的人围观。
梁枫看着舞台上的“人彘”花瓶女,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泪缓缓从花瓶女的眼眶里留下来,蔓延到她的脸颊上,最后淌落在瓶子上,逐渐将瓶身表面的鸢尾花图案染成了赤红色。
不得不说,纵使梁枫见识面挺广,各种都市恐怖传说也听了不少,还在游戏里经历了两个怪奇诡谲的副本,但当他真正看到十分具象化的惊悚版“花瓶姑娘”,听到她歌词里的故事,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有位佳人,心如死灰,自轻自贱,正欲投河,却偶遇了玲珑娘子……”
后来,蓁蓁实在受不了被虐待便趁机杀害了将他囚禁起来做成了人彘的马戏团老板,随后逃离了戏团,一个人在大街上四处流浪。
由于她没有了四肢,只能用陶瓷瓶子蹦蹦跳跳地走路,吓到了路人们,引来了官府的注意。
官府想要抓住她去做研究,于是她吓得一路逃亡到深山野林里,后来她遇到了人美心善的玲珑,玲珑见她可怜,于是好心收留了她,让她成为自己戏班里的一员。
“郎君,郎君……是你吗?你在下面看着我表演吗?我真的好想你啊,你看到我了吗?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还爱我吗……”花瓶女期期艾艾地唱起了歌,歌声不再美妙婉转,而且歌词颇为惊悚瘆人,令人发寒。
观众们循着花瓶女目光的方向转头望去,与此同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俊朗男子大惊失色,瞪大双眼,身体抖如筛糠。
“荒唐!吾乃朝漾镇书院的学子,此生未踏出广府半步,何来下南洋看戏?再者!吾也从未见过你,与你素不相识,又何来与你相恋和私奔?荒谬至极!”那名书生恐惧与怒火交杂,连连摆手,否认自己与花瓶女有任何关系。
“郎君,你不认我了吗?你要抛弃我了吗?”听到书生的驳斥,花瓶女痛苦地嚎叫起来,原本优美动听如黄鹂的声音骤然一变,变成了厉鬼般的尖利嘶吼:“你把我弄丢了,没来找我,居然心安理得地回去续弦生子,建立家庭,美满幸福……”
“凭什么!凭什么啊!这不公平!我本是高门贵女,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跟了你之后,居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手……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弄丢了!”
下一秒,花瓶女的头颅冷不丁的从瓶子里迅速伸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双长满绿叶的双手刹那间从瓶子里伸了出来,以快如雷电的速度飞向了书生!
书生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住了,周围人发出惊呼声。
梁枫看到那双手其实就是花朵的根茎,只是它们长成了人类手臂粗壮,一片片绿叶从根茎的表面长出来,仿佛蜘蛛的触手一般。
“既然你负了我,抛弃我,还另结新欢,那我也得让你不得好死!”蓁蓁的脑袋悬浮在半空中,后脑勺居然连接了一根和人类脖子一般粗的树根,而树根的另一头紧紧连接着瓶子内部。
“去死吧!郎君!虽然我深深爱着你,但我如今变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都是你造成的!”蓁蓁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哭喊着,头颅骤然凑到了书生的面前,紧接着,沾满鲜血的脸庞紧紧贴着书生的脸颊。
与此同时,她那双变成根茎的“双手”死死地掐住书生的脖颈,后者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顷刻间,蓁蓁的脸庞上布满了黑色的树枝纹路,黑色瞳孔充斥整个眼球,就连牙齿也变成了尖利状态,她原本漂亮动人的脸庞顿时显得阴暗又邪恶。
整个场面恐怖至极。
“不是我……救命啊……”此时此刻被蓁蓁的根茎紧紧掐住脖子的书生难以呼吸,一张脸憋得通红,眼睛向后翻,“我不想……死……”
众人尖叫起来。
“我靠,当场杀人啊!”身后的英哥见状,大喝一声,掏出插在腰带上的一双棒槌,一副想要冲上前去阻止花瓶女的样子。
梁枫眼疾手快按住她:“先等等。恐怕有诈。”
他总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太对劲,表演者真的可能在表演当众杀人吗?
这样一来,岂不是会造成凶杀案?观众死在举国闻名的杂戏班里,难道不会引起衙门和捕快的注意?难道不会传遍全镇?为何全镇百姓不但不对戏班避而远之,而是趋之若鹜,为了获得一张入场券而变得魔怔疯癫,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到了杀人的地步?
更何况,即便畸形表演者当场杀害观众,也轮不到梁枫和一个小姑娘来救。
此时此刻离书生最近的观众不是他们,他们即便赶不过了也就不了他的,英哥纵使武力高强也敌不过变成了怪物的花瓶女。
“可是……”看着书生一副痛苦不堪的求生模样,英哥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梁枫温柔地笑起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男人顶着,没事。”
这时,所有观众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有的群情激奋大喊着,要求花瓶女放开书生,也有的屁滚尿流地从座位上蹦起来,企图逃离表演现场并逃离帐篷,谁知道一群身穿安保制服的高大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很抱歉,这位观众,怪奇大秀表演途中,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请回到座位去吧!”
“杀人了,怪物杀人了,我不想死啊,快放我们出去!”一位观众撕心裂肺地哭喊。
“这位小姐,请您冷静,表演者不可能杀人的,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的,请放心……”
梁枫淡定地收回目光,思忖着,这可能是游戏的陷阱,决定暂时作壁上观,冷静道:“我们静观其变吧。”
就在书生即将被花瓶女掐死之时,忽然,花瓶女那双“根茎手”松开了他,紧接着,它们冷不丁转向坐在书生旁边的胖男人。
“不对,你不是我的郎君……”像是在故意恶作剧似的,蓁蓁的脑袋骤然调转方向,冲到胖男人面前,狞笑起来,咯咯笑道:“原来你才是我的郎君啊,别以为你故意吃胖了,妾身就认不出你来了……”
原本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胖男人吓得大惊失色,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嘶吼:“不是我,疯婆娘!丑八怪!老子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你这种怪胎!快点滚开!”
胖男人浑身上下嘴巴最硬,此时此刻,他吓得尿裤子了,两股不住地打颤,看似下一秒就会当场晕厥。
突然,蓁蓁露出獠牙,猛地咬了胖男人的脖颈一口,胖男人发出一声高分贝的惨叫。
两行血泪从蓁蓁的暴突眼球里流了下来,缓缓滴落到脸庞上:“没事,别怕,我会先和你欢爱一番才会杀了你……”
接下来的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发疯了似的鸢尾瓶女头颅在观众席上四处乱飞,同时挥舞着根茎,用尖刺般的叶子抓伤了几个男观众。
整个大厅彻底变成了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