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青春恋爱攻防战 第16章 梦境的碎片

梦境中的回忆

夜色沉沉，寂静的休息室只听见偶尔从窗外传来的蝉鸣与树叶摇曳声，还有远处雷声低沉的闷响，如同大地喘息般滚动着。

天气闷热，空气彷佛被雨水压得沉重，窗户微开，凉风穿过缝隙带来一丝微弱的冷意，却无法驱散泉夏额头上的冷汗。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眉心蹙起，嘴唇开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梦境牢牢束缚。

这不是她的梦，而是——

泉芐的回忆。

梦境中的回忆

沉闷的天空，灰濛濛的云层压低了整个城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

闪电在云层间窜动，转瞬即逝，一道低沉的雷鸣声在天空炸裂，震得空气微微颤抖。

「呃啊啊啊——！」

五岁的泉芐缩成一团，小手紧紧抓着雨衣的帽沿，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去。她蹲在公园的溜滑梯下，肩膀微微发抖，眼睛死死盯着乌云翻腾的天空，生怕下一秒又会有雷声炸开。

她最怕打雷了。

「……哈？」

头顶传来一道嫌弃的声音，接着，一个高她半个头的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妳该不会是……在怕打雷吧？」黑尾铁朗嘴角一抽，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这个人也太没用」的嫌弃。

泉芐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羞耻与愤怒。

「才、才不是！！！」她死死抱住自己的小书包，试图稳住自己的气势，「我、我只是……突然想蹲在这里休息一下！！！」

「哦～是吗？」黑尾懒洋洋地拖长语气，挑眉，「那刚刚那声‘啊啊啊’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是我刚好在伸懒腰！！！」

「妳刚刚是蹲着的，怎么伸懒腰？」

「……」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可恶？！

泉芐气得鼓起腮帮子，却又没办法反驳，只能狠狠瞪着黑尾。

然而，「轰隆——！！！」

下一秒，天空划过一道亮光，紧接着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震得地面彷佛都颤了一下。

「呃啊啊——！！！」

泉芐一秒缩成一颗球，双手抱头，整个人紧贴着溜滑梯的柱子，眼睛闭得死紧，连呼吸都快忘了。

她的世界只剩下轰隆隆的雷鸣声，每一声都像是要把她吞噬一样。

然而，下一秒，头顶忽然多了一片阴影。

她怔怔地睁开眼，发现黑尾已经蹲在她面前，手里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把她整个罩住了。

「妳还真的怕成这样？」黑尾啧了一声，语气嫌弃，却没把伞移开。

「……」泉芐没有回答，她的喉咙干巴巴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雷声的余震仍然回荡在她的耳朵里。

黑尾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直接塞进她的手里。

「喏，吃糖。」

泉芐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糖，还有眼前这个嘴巴坏得要命、但行动上却完全不符合他语气的家伙。

「这、这是你的糖欸……」

「对啊。」黑尾耸耸肩，「但妳现在这么废，不给妳吃，妳等一下会不会吓到昏过去？」

「……」泉芐想骂人，但……她不敢动，因为她的腿还软着。

黑尾见她没有动作，又不耐烦地把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还不快走？妳要蹲在这里到天黑？」

「……哦。」她小小地回应，然后扶着溜滑梯慢慢站起来，双腿还有点发软。

黑尾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拽了一步。

「走快点，雷声再响妳又要缩回去。」

「才、才不会！！！」

泉芐红着脸反驳，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上了黑尾的步伐，走进了他的雨伞范围内。

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雷声在远处轰鸣，但这把伞下却异常安静。

——那天的糖果是什么味道的？

泉芐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从那天开始，她好像变得没那么怕雷了。

因为她知道，这个家伙，就算嘴巴再贱，还是会在雷声响起的时候，撑着伞过来找她。

初中的体育馆——雨声与无声的陪伴

倾盆大雨落下，敲打着体育馆的窗户，彷佛一场没有终点的雷鸣交响曲。

每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窗户边的玻璃便会短暂映照出室内昏黄的灯光，彷佛把这场景定格成某种静谧的画面。

泉芐站在体育馆门口，双手抱著书包，目光落在球场中央那个身影上。

黑尾铁朗。

他正站在球场上，汗水从发间滴落，脚步轻盈，传球凌厉，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流畅自然。

他不像其他队员那样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球技，而是以一种审视全局的目光来应对每一次攻防，他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指挥队友跑位，带动着整个球队的节奏。

——这样的黑尾，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她从来没真正正视过黑尾的球技。虽然知道他很强，但她总觉得这个人每天都是一副游刃有余、懒散又不正经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逗她生气，气得她想掐死他。

但现在的黑尾，与她印象中的黑尾完全不同。

他有目标，有规划，有远见，他是球场上的大脑，是能将所有人串联在一起的「支柱」。

——这样的黑尾，她根本追不上。

不知怎的，她的心头莫名涌上一阵苦涩。

她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她学业普通，脾气暴躁，总是冲动行事，甚至连未来想做什么，都没有明确的方向。

可黑尾呢？

他站在那片球场上，专注、冷静、领导着球队，身后总是跟着一群无条件信任他的伙伴。

她不应该对黑尾铁朗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期待。

她低下头，抱紧书包，转身离开。

雨势变大了。

从体育馆走出来的瞬间，冷冽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衣服上，地面的积水映出翻滚的黑云，一道闪电在云层间划过——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炸开，瞬间击中她的神经。

她的脚步顿住了一秒，但还是努力假装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她已经是国中生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害怕打雷。

不能再因为害怕而躲起来，不能再……期待有谁能来安抚她。

可是，耳边的雨声太大了，雷鸣的声音压在她的脑袋里，让她的心跳也变得紊乱起来。

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危险，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害怕。

她咬了咬牙，加快脚步，低着头快步走向校门口——

啪嗒。

一道黑影笼罩在她的头顶，视线瞬间暗了一些。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发现黑尾铁朗站在她身旁，单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斜斜地倾向她这边。

「……」

她睁大眼睛，一时之间，甚至有点分不清这是不是错觉。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妳有毛病吗？」黑尾懒洋洋地开口，「淋雨淋到发呆？」

泉芐回过神来，忍不住皱起眉，「我没发呆。」

「哦？那妳现在是想感受『大自然的洗礼』？」黑尾抬眉，语气明显带着戏谑，「还是想挑战自己的极限，看能不能淋到发烧？」

「……」泉芐咬牙，发现自己根本懒得跟这家伙计较。

黑尾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妳刚刚是不是又偷偷在看我打球？」

泉芐心脏猛地一跳，立刻板起脸：「才没有！」

「哦～是吗？」黑尾拉长语气，「妳确定？」

「确定！」

黑尾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坏笑，「那妳脸红什么？」

「……！！」泉芐惊愕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脸颊烫得可怕，瞬间更加心虚了。

「你、你管我！！」她猛地别开脸，不想再让黑尾看到自己的表情。

黑尾轻笑一声，没有再继续逼问，而是顺手把伞又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语气慵懒：「走吧，笨蛋。」

泉芐一怔，这才发现——

他习惯性地陪着她走在雨里了。

黑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她记得，小时候她怕打雷的时候，他会用糖果来堵住她的嘴。

她记得，小时候淋雨发烧，他会用欠揍的语气嘲讽她「活该」，但还是会帮她去买药。

她记得，小时候他嘴巴总是很坏，行动却总是在无意间透露出温柔。

她记得……很多很多。

可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

黑尾一直在习惯性地照顾她。

即使没有明说，即使嘴巴再怎么欠揍，他还是会默默地帮她撑伞，会在她低着头快步走过雨中的时候，无声地跟在她身旁。

「……黑尾。」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很轻，甚至有点迟疑。

「嗯？」黑尾转头看她。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黑尾瞥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只是嘴角扬起一抹带着点无奈的笑，「妳真的很奇怪。」

「……是吗？」

「嗯。」黑尾顿了一下，然后语气随意地补了一句：「不过没关系，我习惯了。」

泉芐的心脏瞬间跳乱了一拍。

她望着黑尾的侧脸，望着这场无声的陪伴，望着这场雨……

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这一刻永远记住。

——因为她知道，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会失去这个人的陪伴。

那时候，她一定会后悔，没有在这场雨里，好好地记住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