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教母在伟大航道 第80章 录音

布鲁诺先生回来后的精神状态有些奇怪，除非必要他基本不出门，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陪孙子上。婕徳一如既往派人盯紧他，同时密切关注城市的状况。

加兹特及部分船员逃逸在外，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缪勒·克劳拉，必然还在附近徘徊。但毕竟是鱼人，他所需要的补给不仅来自城镇，也可以来自大海，现在想要抓捕他是真的和大海捞针无异了。

婕徳带人去调查了布鲁诺先生被绑架后关押的场所，是一处隐蔽的废弃车间，中间转移人质则是通过城市的下水道。听完布鲁诺先生的口述和实地考察过后，他们不难推断出加兹特对这座城市相当熟悉。毕竟这里位于小岛边缘，城市基础设施多年未曾翻修是相当正常的事，加兹特大概在六年前的追捕过程中摸清了城市的地形。

抓捕加兹特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且不说他的赏金只有两千万，在伟大航路上勉强能凑个大海贼的零头，更何况世界政府也盯上了他的性命，一个处理不好别说垫脚石了，不成为绊脚石就不错了。

但她是leader呢，是方向，是旗帜，光靠心灵鸡汤可不够招徕下属，有余力的话就不能对下属的痛苦视而不见，更何况是她重要的家人、她的劳动力、被扣了年终奖和年假还勤勤恳恳为她工作的优秀员工代表！

那最重要的第一步必须有人迈出，越是危险越值得下注，军衔是获取筹码的手段，而信息本身就是一种筹码。

“长官，布鲁诺先生悄悄前往米娅的住处，行踪可疑。”电话虫响起，那头的英红九号汇报道。

“明白了，继续注意他的动向。”婕徳挂断电话，与此同时诺亚那边也传来消息，发现加兹特的踪迹。

加兹特并非孤身行动，这段时间他应该在和幸存的船员汇合。鱼人是同时拥有人和鱼的体征的生物，他们也需要人类的食物和伤药，人一多就不好控制，总有鱼人会在城市留下踪迹。而现在城市的鱼人只有两类，一是哈德家的鱼人护卫，二就是加兹特及手下海贼。或许房间的气味可以被氧化剂分解或者被酸碱类物质中和，但行人的目击和漂浮在空气中的鱼腥味不会。

猎犬海贼团怎么可能只有红豺这一种犬科生物呢——西装女仆搜寻队，据说灵感来自暴打初代教母的二代教母。

女人就是要穿全套西服再牵条恶犬才性感呐，那种全身上下都被布料包裹得一丝不苟、腕上还戴着石英手表的女人，牵着狗绳的手指在手背上拉出青色的筋络，啪嗒啪嗒的口水从恶犬的獠牙中溢出，尼龙绳子向后暴力地扯动止咬器，恶犬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怒吼最后不得不屈服于主人的威势。

Mommy！好馋！她真的好馋！贴贴女孩子不算出轨她可是异性恋那怎么能算出轨呢......随后在茜芙嫌弃的目光和西装女仆为难的神色中默默蹲在角落画起了圈圈。

婕徳的命令是只要是非哈德家的鱼人通通逮捕——

什么？说她们虐待鱼人？搞种族歧视？不好意思，这次的领队的诺亚哟，是鱼人亲自下令要抓捕鱼人的哦~她们家的鱼人小伙子都整装待发的哟~

加兹特那边交由诺亚处理，婕徳先去处理布鲁诺这边的事。她需要搞清楚世界政府想要杀死加兹特的原因，要知道CP9的罗布·路奇执行的上一个任务还是从big mom手里夺回凯撒，一个悬赏金才两千万的鱼人怎么可能值得他动手。

等婕徳赶到时审讯已经结束，布鲁诺进米娅房间是去找一只电话虫，据监视人员报告他还有行凶的意图。

行凶？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行凶，在这种时候？明明他已经养育了她六年，如果厌恶的话在一开始弃养就好了，况且他孙子不是还要靠着缪勒的药吊命嘛。疑点越来越多，婕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米娅那边我们已经安抚好了，至于布鲁诺先生，他不肯说，长官。”英红九号汇报着进度，“他说除非您来，不然他不会说一个字。”

“我明白了。”婕徳拍拍英红九号的肩膀走进这间临时的审讯室，布鲁诺坐在长桌前，眼窝凹陷，眼球充血，直愣愣地看着她。

“听说您想见我，布鲁诺先生。”搞了那么多年基层政权的婕徳立马换上她那土气又亲切的笑容——政治家的核心素养，秘笈·和善的微笑，技能发动期间可令使用者气场下降、年龄上升、五官平庸，同时增加亲和力。

“长官，我记得您的军衔是上校，是吗？”布鲁诺问道。

“是的。”婕徳落座回道：“以我的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稍微需要些关系，我是这里可以做决定的人，大概也会是你见过的最能够决定些什么的人。”

“哈......”听到这句话布鲁诺枯槁的脸上咧开一丝称不上希望甚至有些心酸的笑容：“既然这样，无论您怎么决定我都认了。”

他拨弄着那只电话虫——不光是通话，进行一些改装后这种神奇的生物也具有录音等功能，布鲁诺现在做的就是调出电话录音。

“刺啦刺啦刺啦......”一阵嘈杂的电频干扰声过后，电话虫开始模仿被记录下的声波：“刺啦......病毒泄露......缪勒博士......刺啦刺啦......是你泄露了病毒......实验体......刺啦......抓捕......这是一个机会......刺啦刺啦......利润......刺啦刺啦......收益......刺啦刺啦......名誉......”

房间突然变得无比安静，这段录音指向了一个事实——六年前那场让康什岛半数人感染的DMSV大爆发事件是由缪勒·克劳拉和康奇兰迪亚集团共同策划。

“啵嘞啵嘞啵嘞......啵嘞啵嘞啵嘞......”就在这时电话虫响起，诺亚颤抖的声音穿来：“go......长官（captain)，加兹特抓到了，六年前的......”

“我知道了。”婕徳深深吐了口气说道：“你先带人回来，路上注意隐蔽，别被CP9发现。”

茜芙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婕徳，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情形，费尔有些失态也算是正常。

“我明白了。”

婕徳挂断电话，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康奇兰迪亚是天龙人名下的产业，除了众多的加盟国和驰骋大海的海军，世界政府的势力渗透在这个世界的各个领域，而天龙人及那个背后的存在是这个政府真正的掌权者。

在最血淋淋的规则中，医药并不是人类与生命极限抗争的艺术，而是插进民众肌肤的导管，吸收血液，汲取养分，收敛钱财。

“那名鱼人，是DMVS的实验体，这些年他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但他活到了现在。”布鲁诺低头看着锃亮的桌面，多好的抛光技术啊，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六年前克劳拉研制出的不是缓解药，而是特效药，DMVS早在六年前就不是绝症了。但是这是不允许的，对不对，长官？”

如果DMVS有特效药，那么那些昂贵的治疗仪器和延缓药物，那些预留出来的空病床和等待签字的账单，那不可计数的庞大利润都会消失。

这是天龙人的产业，所以DMVS是绝症。

“布鲁诺先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的孙子还在等着你。”婕徳沉默着走出房间。

如果能力不足，就不要放任自己的良善，这是她为自己定下的法则。

胸口被纹身贴掩盖的吻痕还没有消退，再往下是她的心脏在震动，婕徳想起卡塔库栗的话。

“如果必须延迟婚礼的话，其他事也可以延迟。”

在那位将星的价值观里——那位矜贵的、高傲的将星眼里，道义需要恪守，民众需要保护，但天平始终向心爱的家人倾斜。他们的婚礼很重要，和公允、正义、真相这些光辉的东西一样重要。

“无论是没办法即刻结婚还是没办法救下所有人，这是相同的两件事。”

就像她的私心要为眼下的形势让步，她的良善也可以让步。力所不能及，退而求其次，又或者谋定而后动。

背负意味着，要接受自己的某一部分染上污秽。

生物医药实验基地。

缪勒·克劳拉的办公室位于生物医药实验基地的核心区域，墙壁是冷硬的银灰色调，挂满了各类复杂的细胞结构图谱和实验数据图表。巨大的落地窗被厚实的遮光窗帘半掩着，几缕光线艰难地透进来，洒在堆满文件与资料的办公桌上。桌上摆放着精密的显微镜、电脑显示屏上闪烁着未分析完的数据，旁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她坐在高背皮椅上，伸手拿起咖啡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她似乎毫无察觉。咖啡杯沿在她苍白的唇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水渍，她放下杯子缓缓转身看向窗外，动作机械而迟缓。

那双平静的眼睛透过镜片向天空的深处眺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却又在平静之下隐隐透着几分神经质。那是长期与冰冷的实验数据和不可控的生物样本打交道留下的痕迹，仿佛在这双眼睛里，生命的奥秘已被剖析殆尽，只余下对未知的执着与疯狂。

即使研究环境再封闭，那起震惊世界的玛丽乔亚事件还是传进了她耳里。

那算是她生命中最疯狂的记忆了。

你会逃出来吗？你要过来吗？

真是令人忧心啊......加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