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教母在伟大航道 第51章 兵不血刃

以四处巡逻的前哨战舰作为着监控网点，分散于各处的海蛞蝓通过念波编织出一张覆盖整个托特兰的监控网络，未经bigmom许可任何船只都无法踏入这片海域。而今天，四位不速之客大摇大摆地踏上其中一座岛屿，为首的女人穿着一身纯白哥特连衣裙，头顶的蝴蝶珍珠发饰上垂下来一截网纱将半张脸遮住，也笼住了那双翡翠色的眼瞳。“虽然我建议你们换上些鲜艳的衣服以更好地融入当地的氛围，但为什么你们非得都跟着我穿白色？”费尔有些无语地看向一身纯白西装的路奇，以及一身白衬衫白马甲白长裤活像个厨子的布鲁诺。“其实像福兹佛那样的红西装也可以，我们三个这样走在一起不是更显眼吗？”费尔指了指不远处一头粉发衣着鲜红的福兹佛说道：“这才是正确的阅读理解吧。”

罗布路奇没有理会费尔的吐槽，开门见山地问道：“已经登陆了，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你用了什么办法说服摩根斯让我们搭便船？”

闻言福兹佛也好奇地走近了几步。

“我没有说服他。”费尔说道：“他只是假装没看到而已。与他同行的还有乌米特和基博森，最近就食品类货物运输供给问题托特兰和两位地下皇帝发生了不少摩擦，不想让bigmom好过的人有很多，在想清楚这点后摩根斯很乐意装作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反正最大的嫌疑人不会是他。”

“原来如此，这些黑暗中的帝皇们之间也是暗流涌动啊。”福兹佛摸了摸下巴道：“虽然很感谢你的计划帮助我们登陆，不过答应了那个无聊比试的只有罗布路奇。”他提了提腰间的长刀抬头与费尔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没有半分羞愧地说道：“你不是我的指挥官，接下来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那么再见，费尔中尉。”

“欸？真是无情。”费尔早有预料地挥手告别道：“既然这样我接下来的计划都不给你留位置了，祝你好运福兹佛先生。”

在这次任务开始前罗布路奇表示要和费尔进行一场比试，不愿意做多余事情的费尔便提出要将本次行动的指挥权作为赌注，跃跃欲试的罗布路奇自然立马就接受了她的提议，结果当然是惨败收场。

“我只会听我愿意听的命令。”罗布路奇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微笑着目送福兹佛离去的费尔，阴阳怪气道：“刚刚登陆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关键战力，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指挥官？”

“哪怕发挥百分之百的主动性我们也无法确保哪怕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我会以你们都发挥了十之七八的能力为前提设计任务的每一个环节，即使一个环节失误我们也可以有另一个备选方案，至于这种根本无法交托信任的不确定变量直接排除在计划外就好，人一多反而还有暴露的风险不是么？”费尔答道，她撑起小洋伞以遮挡头顶的阳光：“走吧，先生们，我们去看看这片土地。”

万国由以蛋糕岛为中心的35座岛屿组成，每座岛屿都有一位大臣驻守管理，不过真实的管辖权分割十分复杂，比如当建筑物和其他建筑物使用不同类型的食物建造时，负责该食物的部长将拥有对其使用和分配的管辖权，即使该结构是在不同的岛屿上建造的。打个比方，身为面粉大臣的卡塔库栗对于万国所有的面粉制品都具有管理权，不止于小麦岛。

食物是一种资源，是权力的象征。

如果普通人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托特兰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每六个月上交一个月的寿命，也就是说以生命的七分之一交换稳定安宁的生活。现代人还有八小时工作制呢，8/24，三分之一的生命，比七分之一还多了4/21。寿命即是灵魂，这些被取走的灵魂与物品结合创生了名为“霍米玆”的生物，人为了创造物而存在，物超脱了人而存在，在这个国家霍米玆承担了大部分守卫和原材料加工的工作。

是的，原材料加工，霍米玆们并不从事种植畜牧业，最基础的生产资料全都通过掠夺获取。在这个食物与社会地位紧密关联的国家，可以称之为“地基”的食物原材料全部来自本国以外。

夏洛特?玲玲，这个国家毋庸置疑的核心，无穷无尽的食物通过船只汇集于此，填塞着女皇无休无止的胃口。她是起点，是力量，是威慑，也是所有矛盾的终极，当这个体系无法满足女皇不断扩张的**时，名为“思食症”的天灾级症候爆发，于是建筑坍塌，工厂停摆，国民伤亡。

经济危机，资本主义无法避免的周期性灾难，是其内在矛盾——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有占有之间矛盾的集中爆发。

这是一头一旦开始喂养便无法停止的野兽，要么等着野兽撕咬下自己的血肉，要么怂恿她撕咬下别人的血肉，显而易见长面包先生选择了后者。

通过掠夺获取资源，以资源喂养力量，以力量维持扩张，再由扩张掠夺更多资源，这中间还需要付出额外的管理成本。

这是个没有自我造血能力的国家，费尔瞄准的便是这额外的管理成本。

她印象里凯撒与多弗朗明哥的合作也就维持两三年，他是在引发爆炸后不久才投入多弗朗明哥旗下，也就是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依旧是科学班的一员。

凯撒的回归是必然，她要推动这个必然达成，但不是通过武力。

托特兰，包裹岛。

夏洛特·努斯特尔迪，bigmom的第12子，在托特兰王国34个大臣中担任“运输大臣”。此时这位身材矮小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紫色的仪仗服，头戴黑色拿破仑帽，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在他对面，身着纯白哥特小礼服的女人握着杯柄浅噙了一口红茶，身边的沙发扶手上翘腿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后则站立随侍一个身形魁梧发型奇特的男人。

“然后呢？世界政府旗下的CP9，你们找我有何贵干？”夏洛特·努斯特尔迪的手指抵在腰间的佩剑上敲了敲，不耐烦道。

“听说凯多的船队冲进百兽与bigmom的争议区域，占领了包括葡萄岛在内的众多岛屿。”费尔把茶杯放回原处，在抬头的刹那眼睛透过网纱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努斯特尔迪一眼，努斯特尔迪同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费尔，阳光下女人的身体被包裹在蕾丝和褶皱中，像是一柄镶嵌了珍珠宝玉的象牙匕首熠熠生辉。

“然后呢？那关我什么事？”夏洛特·努斯特尔迪无所谓道：“又想坐收渔翁之利吗你们这些伪善者？万国该如何运转是妈妈和佩罗斯哥该决定的事，还轮不到世界政府的小小间谍来置喙。”

“万国的食物来源除了掠夺附属岛屿，还有一部分是从‘隐匿师’基博森以及‘海运王’乌米特手中获取。号称仓储业帝王的基博森除了走私还有庞大的明面生意，乌米特则几乎垄断了大海上的商品交易渠道。你也知道最近地下生意有些不太好做，无论仓储还是运输费用都大幅上涨，但这部分增加的成本只会由您来承担，努斯特尔迪先生，万国需要寻找开源节流的方法。”

努斯特尔迪眯了眯眼看向费尔，他当然知道费尔不是为了万国着想才和他说的这些，但这个女人的话语该死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世界政府居然好心到要来忧心万国的未来吗？”

“我们并不在意海贼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费尔轻笑了声说道：“谁会真的为了爱与和平去追求权力呢？政治是一桩生意，努斯特尔迪先生，我们需要将过剩的军火兜售出去，而您需要更多的附属岛屿来节省运输成本。对世界政府而言哪个海贼又占领了哪座岛屿根本无关紧要，对万国而言附属岛屿增加则意味着更多食物与财富，而对您，您只要等着收割那些岛屿就好，这部分军费开支无论如何算不到您头上。”费尔劝诱道。

“但我说了不算。”努斯特尔迪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又慢慢放开。

“当然，如果有更多人愿意为了万国鞠躬尽瘁就好了。”费尔引导道。

努斯特尔迪的眸光闪了闪。

随着费尔起身桌上的郁金香不住地颤动，一滴露珠倒映着众人扭曲的身影缓缓落下。

“你怎么确定努斯特尔迪一定会说服兹克特去收服葡萄岛？”路奇跟在费尔身后问道。

夏洛特?兹克特，掌管利口酒岛琴酒镇的“酒大臣”。

“就功能而言果汁与酒互为替代品。万国的果汁大臣是三将星之一的斯慕吉，她的权力扩大便意味着兹克特的权力空间被挤占。葡萄酒是兹克特手下最卖座的酒品，葡萄的品质直接关系到酒的口感，但水果大臣康珀特会优先将葡萄供给斯慕吉，兹克特能得到的都是被筛选一轮后剩下的次品。”

“琴酒则是兹克特亲自负责的酒品，主要原材料包括大麦、黑麦和谷物，通常情况下这些材料在托特兰的供应充足，但最近我们袭击了基博森和乌米特的粮仓，粮食紧缺的情况下饼干是最好的储备食物，将小麦压缩成饼干将拥有更长的存储时间，兹克特的优先级肯定排在克力架之后，更别说克力架是将星之一。而葡萄岛以及周边岛屿的气候水土相当适宜农作物的种植。”

“万国的经济模式主要是掠夺原材料——出售加工品，对外出口是各个大臣的重要经济来源，因此那些利益受损的大臣们会积极推动对外扩张，他们不会在意战争会是另一只吞金兽，因为这部分责任被转嫁给了佩罗斯佩罗。”

“所以你先去了一趟和之国，目的是给万国找一个称职的对手。”罗布路奇联想起在抵达万国前费尔带他们去会见了黑炭大蛇——和之国如今的统治者。只有战争才能凸显军火的价值，作为军火工厂的管理者，黑炭大蛇当然乐于挑起凯多和bigmom之间的纷争。

“35个岛屿外还有众多附属岛屿，为了使这些岛屿归服万国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成本，这些问题平时被掩盖在欣欣向荣的繁华下，可一旦万国有些风吹草动它们便会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对于现在的万国而言这些问题当然不痛不痒，这只怪物还没有被喂养到臃肿肥胖的地步，我们不需要现在就毁掉万国，只要让民众感到恐慌就好。”

“为了这次任务，世界政府给我权限查阅部分人体巨大化相关资料，这项实验一直没有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科研团队始终无法解决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无法控制的巨人军队可比普通海贼可怕多了。”

“我们藏在暗处散布bigmom要进行人体巨大化研究的消息，连同那些副作用一起传播到民众的头脑。万国真正的大脑有三位——厨师长长面包，糖果大臣佩罗斯佩罗，面粉大臣卡塔库栗，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下他们会重新审视这项研究是否值得下注。”

“而最后一步，在于你们。”费尔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路奇和布鲁诺。“你们去见到凯撒，不是救他出去，而是让他配合我们制造一场科学事故。人体巨大化实验的研究需要一座更加完备的实验室，以现有的条件只有世界政府能够提供这样的实验室，否则万国将会面临更多的‘意外事故’。有巨人化副作用的舆论压力在前，再加上凯撒制造的科学意外，民众的请愿是压在万国头上的第三块石头。”

“这次的胜利，我们要兵不血刃地拿下。”费尔挑了挑眉，她的嘴角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一簇火焰燃烧于寒冰。

无论是流水线制造的饼干士兵，还是将价值压榨殆尽的生命脱水，这些都不是这个国家最恐怖的地方。真正使这个国家成形的只有两个人——佩罗斯佩罗和卡塔库栗。

面粉和糖，甜品的基础材料。

缺失的父爱和形如巨婴的母亲，在畸形的夏洛特家族，卡塔库栗和佩罗斯佩罗分别承担了父亲和母亲的责任。

明明是面粉大臣，明明名字取自可以生产“淀粉”的植物，但卡塔库栗的能力是“糯米”。

糯米，这个家族的粘合剂。

他们的慈爱才是这个国家最恐怖的地方，正是这份慈爱弥补了bigmom缺乏人性化管理的才能。

也因此费尔的对手不再是一个贪婪的海贼，而是不知餍足的野兽、和野兽那绞尽脑汁企图约束母亲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