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巴伯打工是打工,给我打工也是打工,而且在巴伯家混到头你也只是个高级干部,但现在加入哈德家你以后就是功勋元老,我们的画像是可以摆到一起被纪念的。”婕徳兴致勃勃地游说着明娜。
“纪念?我看是骨灰被混在一起飞扬在海面吧!就算巴伯家倒台了还有比恩、布朗和戴伊,五年前我们被关在戴伊家族地下赌坊的日子你忘记了吗,这可不是一个只要嚷嚷就能实现大话的童话世界,哈德婕徳你给我清醒一些!”
“我知道,明娜,你说的我都知道。”婕徳伸手解开腰间的衣带,黑色长款风衣覆盖下的少女肌肤与诗人笔中的“白皙”“细腻”相去甚远,斑驳交错的疤痕遍布这具年轻的身体,她指着一道看上去刚添不久的还泛着血丝的伤口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戴伊·扎克的话,我来的时候已经做掉了,他的手下倒是挺忠心,拼死拉开拉环要与我同归于尽,为了躲开这场爆炸我还不小心擦伤了,要我把他们的首级带过来作证吗,明娜?”
明娜沉默了,她定定地看着婕徳饱受摧残的躯体。在卡塔库栗闯进来时她便注意到了婕徳的身手,如今的她与两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她们都在变强,以不同的方式,支付不同的代价。
“你变强了。”明娜闷闷说道。
“是的,这似乎是个好好修炼两年就会天差地别的世界呢,”婕徳的眼神既明亮又深幽,“我来履行承诺了,明娜。”
“好吧,我有一个条件.....”
“让孩子们吃饱,是吗?”婕徳早有预料地接过明娜的话:“资助孤儿院可是黑手党的固定项目,我们哈德家族也不能例外啊。”
第一个伙伴招募成功,婕徳和明娜一边整理着巴伯家的遗产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话说你之前那个求婚是认真的吗,你和那位卡塔库栗认识?”明娜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今天刚认识,婕德和卡塔库栗,”婕德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愉快地解释道,“想着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先求婚啦。”
“今天?你在开什么玩笑哈德婕徳!”明娜有时候真的忍不住要动手抽婕徳一顿。“两年不见你的自我意识过剩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没有在开玩笑啦......唔,好像也不是认真的诶。”婕徳的样子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糊弄。“嗯......是啊,为什么我会突然求婚呢,我是疯了吧,就是,真是疯了......”婕徳又开始胡言乱语,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一声状似不经意道:“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这声音很轻,婕徳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一种讥诮的笑意。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明娜有些不知所以道。
“明娜你可能不知道,”婕徳突然站起身来,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财宝箱,目光却似乎穿过财宝箱在怀念着什么遥不可及的事物,“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我还是个宅女天天喝着气泡水吃着外卖抱着平板的时候,如果可以我真想舔遍每一个高冷酷哥的腹肌。那时候像我这样的宅女哪怕成年了都可以不知廉耻地享受爸爸妈妈的接济,甚至我妈还会帮我一起骂那个无法让我躺平不干的社会,那时候我连吃的水果都是被削皮切块的!”
明娜静静地坐在地板上听婕徳抱怨,她们两个是在被戴伊家族抓去地下赌场时认识的,逃出来后的明娜回到了巴伯家资助的孤儿院,婕徳则不知所踪。认识这么多年,明娜还从未听婕徳说过她的父母,忽略那些她听不懂的词汇,明娜可以想象婕徳曾经生活在一个多么安定、繁荣、文明的国家。听上去那似乎是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永远也无法回去的地方。
“所以我今天是真的很高兴啊,总算出现了什么可以与记忆相互印证的东西。我有时候真的很害怕我会彻底变成one piece的哈德婕徳,但是one piece没有哈德婕徳,你说二十年后哈德婕徳还会存在吗,我脑子中的那个故事可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人的存在。”婕徳把从宝箱中翻出来的戒指戴满手指,水晶吊灯的光芒透过指隙照进她碧色的瞳孔,她的眼睛与宝石交相辉映。
“在见到卡塔库栗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呢,那个想要舔帅哥腹肌的宅女婕徳还活着啊,但真正的婕徳是不会在枪林弹雨中产生去舔帅哥腹肌这种想法的吧。我以前可讨厌菟丝花女主了,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居然在祈祷自己能拥有万人迷玛丽苏菟丝花光环,如果所有人都能无缘无故地爱我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吧,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用担心露宿街头会遇上歹人,更不用在赌场被人抓着头发拳打脚踢。”
是啊,那真是段糟糕的回忆,在戴伊赌场的日子。
“我好开心啊明娜,”婕徳又恢复了那副活泼到有些吵闹的模样,“曾经我喜欢的东西到现在还是那么对我的胃口,脸也是、身材也是、纹身也是,年纪也正合适,就是杉田智和的声音总是让我幻视某银发卷毛男子,管他呢,反正我们银酱也是蝉联了五年‘最想嫁的动漫角色’的好男人啊!”
又开始胡言乱语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啊......
婕徳的求婚只是开了个头,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每个清晨她都会携着带血的紫罗兰玫瑰守候在big mom海贼船附近,刚开始是拜托布蕾转交,玫瑰花束顶端的小卡片上清晰地标明了血迹来自何处。
“来自比恩的认可,史瓦洛东海岸哈德家族的军火库永远为卡塔库栗先生敞开。”看来比恩家族承认了哈德婕徳的家族和她的势力范围。
“来自布朗的认可......”
“来自肖特的认可......”
“来自琼斯的认可......”
随之一同送往船上的还有本应属于big mom的军火、从各处搜刮的财宝以及当地的美酒糕点。
“向我心爱的卡塔库栗先生和受惊的小布蕾致意,希望这些足以慰问旅途的疲惫。”
布蕾和斯慕吉看着夸张的卡片和礼物有些不知所措,卡塔库栗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虽然他的脸色一向阴沉得可怕。
“一般哥哥们结婚时妈妈会送这么多东西给女方......”布蕾小声叭叭道,说着她捻起一块蛋糕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奶油很细腻。”
“酒也不错。”斯慕吉附和了句。
“亲爱的,有想我吗?”婕徳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甲板,相比她第一次上船,这次已没有了随从驱逐——因为所以人都对她的身手有了数。兽人化的婕徳身手敏捷,力量惊人,配合月步她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灵活多变、难以捉摸,除了卡塔库栗和斯慕吉,其他人都拿婕徳没办法。
此时的卡塔库栗还无法随心所欲地运用见闻色霸气,成功率以及持久度只有未来的一半不到,但靠着果实能力和武装色还是有把握制服婕徳的。或许是忍无可忍,卡塔库栗第一次在婕徳现身时走出船舱,巨大化的武装色拳头直直冲向婕徳,火红的半兽少女灵敏避开,但在她未曾觉察的角落,一只糯米触手悄悄攀上脚踝,随后是一声巨响,婕徳被狠狠地甩到沙滩上。
“真是冷酷无情啊,卡塔库栗先生。”尘土消散,红豺少女的身影缓缓浮现,与甲板上面色阴沉的卡塔库栗遥遥相望。
“你有什么目的?”卡塔库栗的声音低沉冷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肃杀。
好漂亮啊,卡塔库栗先生,无论是直直落下穿过胸肌腹肌的粉色条状纹身,还是层层叠叠锢在左边大腿上的铆钉腿环,当然最性感的还是紧锁的眉头和被围巾遮盖、微微露出的锋利疤痕。
真漂亮啊,卡塔库栗先生......
不需要说话,婕徳直勾勾的眼神充分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她纯然地、热烈地欣赏着他的身体或是灵魂,深深地、肤浅地为他着迷。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卡塔库栗先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婕徳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露骨地说道。
“你没有与我订立婚约的资格,也没有被我拒绝的资格。”卡塔库栗慢条斯理地说道,姿态傲慢又矜贵。
哈德·婕徳,史瓦洛岛上一个小小的武器走私贩,还没有资格把自己与他摆在同一个天平上大言不惭地诉说爱意,更不值得他特意动手杀死。
“明天你们就要离开了吗?”婕徳丝毫没有在意卡塔库栗语气间的羞辱,不如说这份傲慢也被她肤浅地喜欢着。论傲慢的话可无人能及她哈德·婕徳,她从一开始就站在故事的末端俯瞰整个世界,唯此她才有勇气活到现在啊。
卡塔库栗没有理会婕徳的问题,反倒是婕徳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明天我会带着伴手礼来的,亲爱的卡塔库栗先生~”
于是故事回到了开头,面色不善的卡塔库栗一脸不耐地看着面前兽人化后差不多与他胸口齐平的少女。
“亲爱的,我想明白了。”婕徳今天反常地一脸乖巧。
“不要这么称呼我。”卡塔库栗忍着胸口满盈的怒火不耐烦道。
“你好像没有婚姻自主权呢。”婕徳完全无视卡塔库栗的诉求自顾自说道。
“......”
“下次你听到我的名字,应该是和一些了不得的大事件一起,不过比起那个——”婕徳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红丝绒小盒,“希望你能收下我的礼物,亲爱的。”婕徳笑意盈盈地看向卡塔库栗,盒子被啪嗒一下打开,一枚金丝镶边的帝王托帕戒指静静躺在中间。
“......”卡塔库栗的表情写满“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一副“你没有资格被我回应”的姿态,静静地、不耐烦地看向婕徳。
“不是婚戒,婚戒的话我会更加精挑细选,花上个把月亲自参与设计,”婕徳也一如既往地忽视着卡塔库栗的负面情绪,“这是哈德家教母的承诺,从今以后你会不间断地想起我的名字,然后总有一天你会利用得上我,就像在巴伯家我利用了你。总有一天,在我们都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你利用得上我,亲爱的~”
卡塔库栗再一次正视着面前的少女,只是作为海贼,他当然认可婕徳的强大,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继承巴伯家族的遗产并与其他势力分庭抗礼,婕徳的实力、手腕与潜力不容小觑。
“我期待着。”卡塔库栗伸手接过戒指盒,手指的动作相当克制,并未与婕徳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方盒离开掌心,像是一片羽毛被轻柔地吹走,婕德因为卡塔库栗的动作笑得眉眼弯弯,不知名的情绪被藏在眯起的眸子中。我也期待着,一直一直期待着,与你命运交错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