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教母在伟大航道 第13章 炎灾烬

所谓的主角光环是什么东西呢？

大概就是LV0的时候出生在新手村，LV9的时候遇见第一个LV10的小BOSS，LV50的时候触怒LV90但会有另一个LV90来捞你，直到LV99的时候和最终大BOSS对上，危机关头完成进化升级，一拳轰飞邪恶的巨龙然后满载荣耀带回公主和宝藏。而可怜的NPC们要么在自己的楼层四处游离，要么在走出新手村的那一刻被大BOSS干掉，总之命运不会好意地把每一层关卡都设计好，就比如现在——

为什么她刚到新世界就要碰上凯多啊！还是发酒疯版！

为什么凯多旁边还有赤犬啊！

不是为什么你们两个突然都转了过来啊！

她的存在感很强吗？就这么强吗？

“哈德·婕徳？”赤犬认出了她，他一边咬着雪茄一边眉头紧锁，“这是你和凯多设下的陷阱吗？果然不能相信你们这群海贼！”

等一下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她不是！她没有！她就是单纯上岸补充一下物资——给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对闯进决赛圈的怪物下手好吗！

“王下七武海？海军的走狗吗......”远处的烬也若有所思道，凯多先生发起酒疯来什么都听不进去，海军那边又多了个七武海，麻烦了，他必须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的烬化身翼龙便要朝婕徳攻来，婕徳完成兽化堪堪避开，现在她拿不准这位未来皇副的实力，以卡塔库栗为参照的话或许她有机会逃脱，权衡利弊后婕徳立马对着身后的船员大喊道：“往回跑！别回头！我马上跟上！”

“leader......”明娜还欲说些什么，立马便被婕徳的怒吼打断：“回去，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只有我，这是船长的命令！”

说完婕徳便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战场，蓄势待发的烬犹如一头漆黑猛兽，他的目光锁定婕徳，如一把箭矢遥遥瞄准猎物。

该死！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文科强势理科平庸体育一窍不通的她为什么要和这些体育生同台竞技啊！她这个七武海的名头有多少是头脑贡献的她不清楚吗！总之能撑一秒是一秒吧，等同伴们都上了船大不了她直接投海，船上的鱼人们可都是游泳好手，肯定能抓住机会把她捞上来的！

身为高冷酷哥控的婕徳当然记得烬的弱点，火焰点燃时肉抗极强，火焰消失时速度提升但防御力会下降，不过婕徳可不打算尝试挑战这种阎魔加成的索隆尚且要抓准时机才能突破的肉抗，总之在有火焰时注意走位闪避，没火焰时保护身体要害，虽然是菜鸟但基本操作意识还是要有的。

“刃里双皇！”金色的火焰子弹从烬的背后射出，像是漫天流星落下，婕徳将要害部位武装化同时踩着月步躲避攻击，下一刻她好像预见了什么，但在身体反应过来之前烬的身影已经闪现到面前。“丹弓皇。”利用翼龙化的身体，烬犹如蓄满弓的箭矢直直向她冲来，强烈的剧痛从腹部传至全身，即使后知后觉地完成武装色覆盖也无法抵消这一击的冲击。

但也得益于此婕徳总算摸到了烬的身体。

“死之诅咒。”这是婕徳所有技能中唯一和地狱魔犬搭边的，被她触碰到的个体犹如被刻下烙印般在婕徳眼中无所遁形，在一定距离内婕徳可以感知到被施术者的位置、状态。时代的洪流不可逆转，但个体的命运却有无数发散交汇的可能，这无数的可能性最终不可避免地收束于死亡的节点。魔犬加姆，黄泉的引路人，她看得清每一条死线，即使她的能力不足以推动死亡命运的达成，她也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发挥最大效用。

烬的死线相当微弱，与之相反婕徳的死线倒是亮堂得令人发指，就好像在说“来砍我呀砍我呀是兄弟就来砍我呀，还差一刀你就能击败全国百分之百的用户了”。

这个狗日的世界！

婕徳于万千命运轨迹中穿梭，一边追寻着最佳时刻一边避开对方的猛烈攻势，对强者而言她的“死之诅咒”其实是个相当鸡肋的功能，那些于故事后期冒头的怪物们天然拥有强大的见闻色和近乎野兽的战斗直觉，只是一个照面便对双方的实力差距有一个大致的估量，一边思索着如何克敌制胜一边最大程度地激发着自己的潜力。对于婕徳而言，这个能力最多能让她摸到那些怪物天赋的起跑线，如今她展现的一切都是过往战斗经验的集合——闪避、观察、在思索的瞬间将想法化为行动，这是凡人需要反复训练才能形成本能的习惯。

“真是相当敏锐的直觉。”几次交锋下来烬评价道：“让你死在这里倒是有点可惜了。”

“那就放过我呗。”话是这么说，婕徳的神经没有半点松懈的迹象，她可真是个讨好型人格，前世今生一点儿都没变——绝不会让别人的话掉在地上这点。

“那是不可能的。”烬将自己的身体绷成一个弹弓，婕徳清晰地看见了那道死线笔直地冲向自己，几乎是出于直觉，她将全身的霸气都附着于拳头上。

貂自尊皇。

被索隆评价如同镭射光束一般无法防御的招式。

爹的，她最弱的就是防御！

武装色凝实，全身所有气力皆汇聚于一点。

还不够，死线稍有黯淡，但还不够。

生死关头，婕徳所有的潜能都被激发，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唯有殊死搏斗才能拼出一线生机，蓦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一闪而逝，在这种赌上性命的时刻婕徳不敢有一丝松懈，也正得益于此她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

正如高考前一个月的某个夜晚，刷了上百套卷子的她在最后一道大题前豁然开朗，那一瞬间数学之神降临在她身上，靠着那片刻的灵光泄露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咣咣提升，最后在高考时超常发挥创下她的历史最高分。

婕徳的特训方式相当科学，自认为没有主角光环的她从不把越级挑战当作刷经验的捷径，她纠集了一帮生物学家、人体工程学者和恶魔果实爱好者分析研究她的果实能力，当然是红豺的那部分；又聘请了知名格斗家、退伍海军和曾经扬名大海的海贼（比如某镀膜工匠）担任她的体术和霸气老师。系统而科学的理论指导奠定了婕徳扎实的基础，在经历了足够多的实践锻炼后，于某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瞬间，婕徳的所有积累都于此刻完美地呈现。

像是什么滞涩的缺口被打开一丝细小的裂隙，以往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的理论知识在身体活络起来，凝滞的霸气如破冰的溪水潺潺流动。

翼龙蜷起的身躯像一颗子弹向她射来，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空气都被摩擦出了火星，背后的火焰熄灭，这是烬的最高速度。

对面的死线依旧黯淡，她的死线依旧明亮，随着缠绕霸气的拳头一寸寸向前挥出，那道死线也一点点变得灰暗。

还不够，还不够，想要活下去还不够——

霸气与霸气对冲，她的武装色被翼龙的身躯压过，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她的身体向后倒去，烬锋利的眼睛在她面前逐渐放大。

肯定不够啊，命运的华彩中写明了他的未来，他会威严地俯视大海，二十年后依旧，直到那个戴着草帽的少年携伙伴登岸。

“砰——”

烬的身躯和他所掀起的巨大冲击把牢牢地婕徳钉死在地面，这位被称作“炎灾”的大海贼正用他无一寸肌肤裸露的手掌死死掐着婕徳的脖颈。

好消息，这一击并没有贯穿她的身体，她还活着；坏消息，她的死线忽明忽灭，下一瞬她的命运究竟收束于何方完全取决这位大看板的心情。

“啪嗒。”正当婕徳思索要如何逃生时，烬的钢铁面罩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随着这道裂缝越来越大，婕徳也看到自己的死线越来越亮。

等等！这个时候？认真的吗？

这道裂缝显而易见夺取了烬的注意，趁着对方失神之际婕徳欺身而上，二人的姿势瞬间颠转，从远处看去，位于下方烬紧紧掐着婕徳的脖子，坐在上方的婕徳正拿着丝巾牢牢捂住烬的口鼻。

哦，为什么有丝巾呢？因为海上风浪太大，充满格调的哈德教母不会允许遮阳帽这种东西出现在自己头上，于是仿照阿拉巴斯坦的女人在自己头上围了一层头纱，咸湿的海风吹起教母额头的刘海，她的半张脸在头纱的遮挡下若隐若现。要不是材料不够婕徳高低得给自己整顶蕾丝黑纱礼帽，正如铁达尼号上神秘高贵的泽塔琼斯，只是一个微笑便足以倾倒众生。

这顶漂亮的头纱在登岛时被当作丝巾塞进大衣，现在则被婕徳用作遮挡烬的皮肤。

她看见了，在面罩破裂的瞬间，她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仅是她，周边的士兵还有她的船员，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褐色皮肤，白色头发，黑色翅膀以及后背燃烧的火焰，这是曾位居高天的露娜利亚族的特征，只是向世界政府提供这一族的行踪便可以得到一亿贝里。

“别乱动，炎灾烬。”婕徳趴在烬的胸口急切但小声地说道：“你也不想被别人看到你的皮肤吧，先生？”

该死，这种时候她怎么还在说烂话。

“打个商量如何，炎灾烬？”隔着丝巾，婕徳的手指擦到了烬脸颊的皮肤。“你给我两亿贝里，一会儿我假装被你打败，然后你捂着脸我闭紧嘴巴，大家皆大欢喜各回各家，如何？”

真是美好的想法，烬看着婕徳近在咫尺的翡翠瞳孔，眼睛微微眯起。

她发现了。

烬的眼神闪烁，掌心的力道并没有松懈，反而隐隐有加强的迹象。“你知道露娜利亚一族。”他笃定道，一丝杀气从眼中划过。

“是是，我知道，”冷汗自婕徳的额角滑落，再从她的下巴落在烬的黑色大衣上，她把身体埋得很低以妨碍烬的手掌发力，“那换个商量，我帮您把丝巾系好，你放了我的家人，如何？”

几乎算是恳求，婕徳的语气却没有一丝求饶和示弱，她就这么以一个极近的距离和烬对视着。“或者我们同时发力，看谁先窒息。”

掐着脖子不一定能损害到他的呼吸系统，但缺氧确实能使他失去意识，即使他是能在任何条件下存活的露娜利亚一族，突然转换的低氧环境也会让他的身体措手不及，等他适应过来或许海军早发现他的身份了。

“他们可以走，你不可以。”思索片刻后，烬说道。此刻婕徳坐在烬的腰腹上，他们的鼻梁几乎要碰在一起，这距离近得甚至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以露娜利亚族的荣光和百兽海贼团的旗帜起誓，你会放过哈德家族的其他成员。”婕徳补充道。

婕徳依稀记得烬非常尊敬凯多，把他视作露娜利亚传说中的“乔伊波伊”。

“以露娜利亚族的荣光和百兽海贼团的旗帜起誓，我会放过你的其他家族成员。”烬说道，他们互相对视，心脏搏动的声音混在一起无法分辨，最后是婕徳先败下阵来。

婕徳就着这个姿势用丝巾把烬的半张脸遮住，顺便打了个死结。

她现在能赌的只有原著人设。

她所有的想法都已尽数和明娜她们讨论过，家族干部们无论在治国理政上还是武力上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最后的底牌是她的果实能力，但她到现在还没搞清过发动的条件。

总之，尽最大努力达成最优结果就好。

就在婕徳引颈受戮时，烬松开了他的手掌，趁着婕徳失神他反手控住她的手腕。“别乱动，我们双方都拥有毁约的权利，但看起来你比我更承受不了这个代价。”婕徳顺着烬示意的方向朝她的船员看去。

干得不错嘛，这么快就开船了。

但如果她在这时候把烬的身份泄露出去，直到天涯海角，百兽海贼团也会追杀她的家人们，不死不休。

婕徳放弃了抵抗，这时凯多也从醉酒中醒来，他看到了一旁游刃有余的烬，又看了眼面前的赤犬，终于他搞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真是，没有喝酒的兴致了。

他舒展身躯飞向天际。

“下次再陪我玩吧，萨卡斯基。”青色的巨兽遮天蔽日，强大的霸王色自他周身释放，那些意志力不够的海兵直接被震晕。“走了，烬。”凯多说道。

从海军的装备中烬找到了一块海楼石镣铐，他把镣铐扣在婕徳的手腕上，随后黑翼张起，他扛着褪去兽人形态的婕徳飞向凯多。

猎犬号和岛屿在婕徳的视线中越缩越小，最终变成蓝色大海的两个圆点，被烬的肩膀顶着的腹部隐隐作痛，现在浮现在婕徳脑海中的想法只有一个——

完了，她要挖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