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人鱼 第10章 第 10 章

自打两人之间发生了那场乌龙事件后，原本和谐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主要是这种事不好解释，难道让池慕告诉于笙，自己是个正经人，清心寡欲，不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别说池慕说不出口，就算他真说了，以于笙的发散性思维说不定又反向理解一波——哦，池慕不行！

光是想想都尴尬，更别提想自证了！

原以为尴尬的事情到此就截止了，该丢的脸已经丢完了，不会再发生更难为情的事情了。

然而，事实证明池慕还是年轻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住院治疗，池慕的病情逐渐稳定，不仅人慢慢有了精神，小池慕似乎也有了精神。

最近秋老虎横行，海市白天烈日高照烤得人都快熟了，晚上闷得慌根本睡不好，于笙在医院陪床，池慕身体虚晚上也不敢开窗，于笙热得受不了，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黏黏腻腻的，实在睡不着，于是，半夜偷偷爬起来去了卫生间。

池慕睡得并不沉，几乎是于笙刚有动静他就醒了，只不过并没有睁开眼，也没动。

原以为于笙就是简单的上个厕所，池慕酝酿着睡意打算继续睡。

没想到，等了两分钟，卫生间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动静不大，却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池慕起先只是懒洋洋睁开眼打了个哈欠，以为于笙在洗手，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声依旧，池慕偏头看了一眼，卫生间虽然亮着灯，可是隔着磨砂玻璃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人影，似乎是在…

洗澡？！

许是周围太过寂静，池慕盯着磨砂玻璃，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着激荡的水声不断冲击着耳膜，就那么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的刺激画面，心底还是起了火，烧得人口干舌燥。

池慕慌乱抬手盖住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惜卫生间里传来的动静还是不断传进耳朵里，于笙在珊瑚缸中悠然闲散的游动的画面缓缓浮现，不断冲刷着池慕的神经，她纤细的腰肢轻摆，裹在鱼尾中的臀型饱满挺翘，在水中画出道道优美的波浪。

就这么想着想着，那张俊脸悄无声息的染上了红晕，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凸出的喉结难耐地滚了滚，带着难言的色气。

这时，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于笙踮着脚尖走出来，身上带着湿热的水汽，小心看向池慕。

感受到于笙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池慕身体一僵，下意识放缓呼吸。

于笙见他没什么动静，以为他还睡着，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躺到陪护床上，洗了个澡，浑身清爽，于笙很快就睡着了。

池慕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稍稍放松，将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嗅到空气中漂浮的淡淡的香气，这口气又被吸了回去，莫名觉得燥热难熬。

池慕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身面朝于笙侧躺着，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带着几分挣扎地睁开眼，接着细微的光线，出神地盯着于笙熟睡的脸。

于笙的长相不算特别漂亮，却很甜，连睡着了也是甜的。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睡，都让人觉得好像吃了一口蜜一样，甜到了心里。

池慕也不嫌无聊，就用目光一寸寸勾勒着于笙的轮廓，看着看着不自觉勾了勾唇，眉眼间的冷淡被温柔冲散，暖的仿佛六七月的阳光。

看了大半夜，池慕不知不觉睡去，却睡得并不踏实。

他做了一个梦，准确来说是一个让人羞臊的chun梦。

梦里，于笙化身人鱼，懒洋洋的在水中畅游，腰肢细软灵活，乌黑的长发飘散在水中，他伸出手，发丝从他指缝间穿过，挠动着掌心发痒，于笙在水中轻巧后仰翻身而下，笑盈盈地看着他，鼓起红唇，冲他吐出一个泡泡，他伸手戳破了水泡，指尖恰好抚上了她的唇…

唔…又嫩又软。

睡梦中的池慕呼吸突然变得粗重，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好一会儿，薄唇间溢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似舒爽，似难耐。

池慕唰得一下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着，梦中的旖旎似乎还没有消散。

缓了好一会儿，池慕才突然反应过来，将手伸入被子中摸索了一番，意识到什么后，原本习惯性懒洋洋的凤眼悄悄睁大了，俊脸瞬间红了个透。

幸好此刻于笙不在病房里，池慕没有给自己过多时间压下心头的羞耻，匆匆扯了床单拎着换洗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等到于笙拎着买好的早饭回来时发现池慕不在床上还愣了一会儿，直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才匆匆放下早饭推开卫生间的门。

于笙疑惑地看着池慕的动作。

嗯？洗床单？大早上的洗床单？

疑惑归疑惑，于笙却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连忙上手抢床单：“我来洗吧，你先去吃早饭。”

池慕愣了一下，一把抢过床单：“不用！”

于笙：“……”

这、这反应怎么这么大？

于笙忍不住打量池慕。

原本做了那种梦一个人偷摸洗床单就够羞耻的了，被于笙这么一打量，原本好不容易压下的羞耻感瞬间爆棚，于笙就这么看着看着，池慕面上还算稳得住，但是两只耳朵却红若滴血。

于笙好像看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看得新奇。

池慕强撑着扫了于笙一眼，语气平稳：“你先去吃吧，我马上就好。”

此刻，池慕只想赶紧把于笙支走，别盯着自己。

可是，于笙不懂啊。

“你去吃吧，我帮你…”

“不用，马上就洗完了。”

“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洗床单？”

“…出汗了。”

“哦，那倒是，这几天太热了，昨天晚上我还起来冲了凉。”于笙转头看见挂着的衣服，“你把衣服也洗了？”

池慕头也不抬地搓搓搓，随便“唔”了一声。

“想不到你还会洗衣服。其实，你换下来放着我帮你洗就好。”于笙伸手一摸，衣服都没拧干，还在哗哗淌水，于笙忍不住伸手取下开始拧。

池慕听到声音一转头，恰好看见于笙把拧好的裤子挂好，正疑惑地看着被他扔到垃圾桶里内裤。

池慕深呼吸，语气越发的淡，努力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于笙，过来帮我拧一下床单。”

于笙“哦”了一声帮忙去了。

忙完后，于笙把衣服找出来找地方晾着，池慕好似被打击过头了，懒懒靠在床上出神的想着什么。

于笙把饭摆好后，招呼了池慕好几声，他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塞。

于笙担忧地看着他，想了想，问：“是不是累着了？”

池慕盯着寡淡的粥，心情有些复杂：“…没有。”

于笙低头去捕捉他的视线，语气像哄孩子一样：“那我中午给你做好吃的？吃饺子？”

池慕被她逗得想笑，抬眼时正好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心头一颤，不自觉回想起昨晚的梦，只是，这一次池慕内心的火热还没来得及升起，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宛若一盆冷水浇下，心底一片冰凉。

池慕不是傻子，度过了最开始的羞臊后，他便忍不住去探寻梦境背后的原因。

他没谈过恋爱，却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忍不住去考虑自己和于笙的关系，结果发现有些事是无解的，就像他的身体，和她的“心病”，于笙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是这些选择里唯独不该有他。

明明是最理智的分析，却终究抵挡不住心底的苦涩弥漫，池慕握着勺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可是没办法啊，他比于笙大四岁，有些事，于笙年纪小，可以不考虑，但是他不行。

想清楚后，池慕搅动着碗里的粥，神情逐渐冷淡：“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一会儿我把这段时间的护理费给你，一会儿你就回去吧，之后不用再来了。”

于笙不明白池慕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却还是快速开口：“我不要钱。”

说完，见池慕不吭声，于笙又补充道：“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住院，所以，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于笙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语气有些失落。

池慕心中一紧，随即想到于笙现在不用还钱了，也不会有人着她麻烦，生活总归比过去要安稳，这才稍稍放松，只是态度依旧疏离：“既然你不要钱那就算了，不过，我现在可以照顾自己，你……”

于笙属于高敏人群，池慕突然冷却的态度激起她心底的不安，她的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你怎么了？”

池慕将于笙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心脏仿佛受到刺激了一般泛着钝痛，于笙啊，就像一株爬山虎，极具生命力却必须找到支撑才能蜿蜒向上。

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力。

见于笙还在执拗地看着他，池慕努力克制着没有露出异样：“没有，只是觉得我们非亲非故，不好麻烦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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