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昌雄的弟弟?”报案室里,警察皱眉看着面前的秦昭。
“表弟。”秦昭笑了一下,露出了他一贯的阳光表情,“我报的是物品丢失,现在这种小事都需要移交总局来处理了吗?”
秦昭坐在总局的那把柔软沙发内,看似随意的将两条腿叠加在一起。
昨晚的那通电话接到了沧沅街道的某个派出所,秦昭报案的内容是他丢了钱和家里的一张证件。
第二天,他接到了总局的电话,让他来总局配合调查。
“秦先生,其实你不找我们,我们最近也打算登门拜访的。”对面的警察笑了笑,原本第一个排查的对象就应该是秦昌雄。
这些天刚刚将凶器上的指纹同沧沅居民进行完比对,指纹信息和监控信息都指向了秦昌雄。
但秦昌雄他们总局可太熟了。
兰厅长之前派他们调查过秦昌雄,也因为这个男人老出现在她孙女附近,他们跟了两天,本来想着发现什么破绽直接逮捕。
哪知道哪男人一直在安全距离,什么事都没做过,就像是刚巧路过一样。
后来查到这男人是个疯子,只能不了了之,毕竟对方根本都没靠近过兰馨一下,抓回来了也可以解释说是巧合。
以大家对秦昌雄病情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完成整个犯罪过程的。
如果只是刀把手上有秦昌雄的指纹,还可以说是秦昌雄犯病激情杀人。
但那个手机上的图片,微信里给大家报的平安,以及酒店的房间,反而有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凶手的心思太缜密,但也过分缜密了。
一个精神疾病患者是不会有这么多思考空间的,尽管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差,但是那男人显然只是后者。
而能拿到这些证物,可能会利用秦昌雄的病情犯案的人,只能是他身边的人。
秦昌雄的社会关系里,在沧沅的只有他弟弟,当然他过去还是有家庭的,但是前些年他女儿死了,前妻同他离了婚。
不去深究他精神疾病的原因,简单来看应该和这两件事有关,但是和与这起案件并没有任何关系。
“登门拜访?”秦昭看着警察笑了笑,右手轻轻摩挲着桌子上放的一次性纸杯,“都说总局的警察事无巨细,我就是丢了几千块钱还有我哥哥的证件,让你们登门拜访多不好意思。”
“就是你哥哥的证件,涉及到一起杀人事件,需要你配合调查。”对面的警察没再同秦昭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双眼凝神看向对面的秦昭观察他的反应。
“杀人?”秦昭一脸震惊,手从纸杯的杯壁放下摁在桌子上,身体似乎是毫无意识地前倾,眼神里有着难以置信,“我哥哥杀人了?你们搞错了吧。”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算是他的本职工作,表演起来不着痕迹,看上去没有任何纰漏。
“我们也只是怀疑,所以需要你配合进一步的调查。”警察看他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防备心也放下了一些,“28号,你和你哥哥都在做什么?”
“28号……”秦昭皱眉看向一旁的日历,其实他昨晚就把28号的时间线捋好了,不过如果太焦急地说出他们与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反而会引起警察的怀疑。
“那天……我好像在网吧打了一会儿游戏,我哥一直在家里。”秦昭开口答道。
28号,他原本和周驰有约,不过周驰突然说自己要去一个女人的生日宴会,那女人是周驰那些日子刚刚认识的,出手很大方。
现在想想,周驰当时的每一个行为,都可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突然的爽约,可能是不想让秦昭在当天同他扯上关系,因为秦家是周驰计划中的一环,那些不在场证明里,秦昭和周驰不能有任何时间线的交叉。
况且有一点秦昭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做的事他从来不参与。
如果调查不在场证明,那些人不会说出周驰中途离开过,因为一旦说出口,他们所做的事也会一同暴露。
相比于揭穿别人和保全自己,大家都会选择保全自己。
“你的朋友可以证明你在他家,那你哥……有人能证明他一直在家待着吗?”警察做着记录,抬头看向面前的秦昭。
秦昭用手敲了两下桌面,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有。”
他有时候觉得秦昌雄这疯子神经不正常,经常做些不靠谱的事给他添麻烦,不过在28号这件事上,恐怕成了他们两个人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秦昌雄那天犯病在阳台上对着没装修好的泥巴撒尿,泥巴连泥带汤直接流到了楼下阳台的花坛里。
秦昭在打游戏中途被一通电话叫回去,和秦昌雄两个人在楼下住户的视线下,一起刷了一整天阳台,还帮他们重新收拾了花坛,天选不在场证明。
当天秦昭累得要死骂骂咧咧差点没把秦昌雄说哭了,今天他倒是庆幸这疯子给他闹出这么大动静。
警方和秦昭的邻居核对了当天的信息,他没有说谎,今天又来报案说秦昌雄的证件丢了。
应该就是有人拷贝了秦昌雄的证件和指纹去做了伪证。
但其实周驰早就把证件偷偷放了回去,是秦昭故意将证件丢在了某个垃圾桶里。
反正他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没那么需要证件,而且这种大案要案,那张证件早晚能找回来。
秦昭走出警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没到中午,这样和警察说完,警察一定会去找那张秦昌雄的证件。
如果找到证件,他就能发现证件上……有周驰的指纹。
不是喜欢玩吗?
那他就好好陪他玩玩,用周驰原本的手段对付他,是他这半个徒弟应该做的。
如果他杀的是别人,秦昭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做这种可能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别人的事当然与他无关。
但他偏偏要对周研动手,周研是谁,是兰馨最好的朋友。
既然做了让兰馨伤心的事,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人类的情感当然不只是关乎爱情,他对兰馨的感情很复杂,但也纯粹,如果有人想要再伤害她,他绝对不会放过。
“哥!”女孩的声音从一旁的柱子后传出来,秦昭听见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兰馨的方向,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他向后看了一眼,身后没有警察跟着他。
随后,他快步小跑到兰馨面前,“小白,你怎么在这儿?”
尽管他已经清楚兰馨的真实名字,两个人也已经互相袒露,他还是叫出了这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名字。
“你怎么来警局了?”兰馨没有正面回答秦昭的问题,她是跟着秦昭出门的,可能秦昭心里有事,今天的反侦察能力没有那么强,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如果是警察上门调查秦昭,他应该不会这么大摇大摆走到警局门口,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还用纸杯接杯水喝。
他来总局另有目的。
“我哥的证件丢了,还丢了几千块钱,我报了个案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叫到总局来了。”秦昭半遮半掩地回答了兰馨的问题,“上次突然走了没陪你吃上饭,今天终于能给你个解释了。”
兰馨也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人在这方面似乎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是互相装傻。
不过一个满心防备,另一个倒高兴得很。
“你还有个哥哥,亲哥?”兰馨问。
“表哥。”秦昭用手遮了遮直直照射在兰馨脸上的阳光,转头看了看四周,“天太热了,再给你晒伤了,那边有个奶茶店。”
兰馨顺着秦昭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家有座位的奶茶店,人不少,但是有空座。
秦昭在地点选择上总是给兰馨绝对的安全感,但是经历了周驰那档子事,她对这种绅士的男人保持怀疑。
“好,昨天游乐园的钱是你花的,今天请你喝奶茶。”兰馨回应道。
秦昭听见这句话,眼里的高兴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不像是装的。
兰馨在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在秦昭脱口而出杨枝甘露的时候打断给他换了个别的。
像那天那种架着他去医院打点滴的事,兰馨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她来找他可不是为了去急诊室旅游的。
“你哥的证件丢了?在哪儿丢的。”兰馨清楚地知道,秦昭说的是秦昌雄。
如果他的证件丢了,就说明他确实是无辜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周驰是杀害她的凶手。
那种人既然能将秦昌雄的指纹拷贝,就一定能将自己的所有痕迹抹除干净。
“不知道在哪儿。”秦昭有点为难地摇了摇头,“不过……上次你说杀了周研的人是个瘸子,我就意识到这点了,我哥是个瘸子。”
兰馨有点震惊地看向秦昭,“你哥?该不会你哥是叫秦昌雄吧?”
两个拿着剧本的人在这儿演戏,旁人看了可能会尴尬,其实演的人心里也有点尴尬。
但是死装。
“对……今天警察叫我去,就是问我和我哥的不在场证明,28号我们确实在楼下邻居家,还好有证人,不然就成疑犯了。”
秦昭看着兰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似无意地加了一句,“不过从那天开始,我就联系不上周驰了,我还挺担心他的,该不会因为周研的事想不开吧?”
“那刚刚在警局,你提过这件事吗?”兰馨抬头,一脸试探地看向面前的秦昭。
秦昭摇了摇头,“他和我说,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个认识。”
第一卷下一章结束,要回到正常时间线了!
老姜:终于要到我出场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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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