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一句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
司淼感觉到这两天的方总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了,但他担心,谎言暴露后,方总会因为自己的欺骗,恼羞成怒。
于是离岛前,司淼单独找了趟梅助理,圆谎。
司淼:“梅助理,可以不要在方总面前提起我吗?尤其是我所在的部门和工作。”
“我想,在公司的话,尽量避开和方总的接触。”
司淼低头,一脸害羞的样子,心想反正以后不会再睡到一块去了,就继续圆着吧,一拿到年终奖他就辞职。
这躲躲藏藏的日子,他有点厌倦了。
梅助理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你放心吧。”
办公室恋情嘛,要避着点人,她懂的;不在方总面前提他的工作……是怕领导偏袒他,给他开后门吧,嘻嘻。
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啊。
之后,司淼一直和赵大江待在一起,没再和方树岩单独待过,两人只偶尔隔着人群,不小心遥遥相望那么一两眼。
赵大江,不,应该说公司大部分人都睡到快吃中饭才起床,对司淼没在自个房间过夜的事情一无所知。
回去的大巴上,司淼早早上了车,在赵大江旁边坐下,他看见方树岩从他身旁经过,独自坐到最后一排去了。
不一会儿,手机上弹出一条Q.Q消息,来自『小气的大鸟(一次性)』
也就是方树岩。
他备注还没改回来,司淼想了想,把上面的“小气”改成“不错”,“一次性”改成了“二次回收”。
-不错的大鸟(二次回收):酒店被下药的事,报过警了吗?
司淼很惊讶,他是在关心自己?
-司三水:没报警,我没有他下药的证据。
-司三水:你呢,你不也被下药了,报警了吗?
大鸟回得很快。
-不错的大鸟(二次回收):没有,向他家里长辈告状了。
-不错的大鸟(二次回收):关系复杂,不方便报警。
关系复杂?
司淼猜,大概率就是除了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之位外,在大集团里还有些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吧。
自从方树岩来了,前老板也一直没来过公司,据其他人的小道消息说,他被亲爹发配到国外去了。
也许这就是大鸟说的,向长辈告了状。
没太大用处,但至少能眼不见为净。
司淼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方树岩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样子。
他对这件事给不出什么好的安慰,就没再回复。对方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短暂的聊天就这样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
手里握住手机的方树岩,闭眼等了好久,都没等来消息来时的那一下振动。
低头解开锁屏状态,聊天界面上确实没有新消息弹出。
原来不,是,手机,坏了。
是,不想,聊了。
剩下的一天周末,司淼哪儿也没去,在家陪着三火宅了一天。
只是三火比以前更喜欢挨着窗户了,总是跳到窗边的柜子上,看向窗外。
司淼戳了戳猫猫的后脑勺:“三火,看什么好风景呢,跟爸爸分享下。”
三火回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就没再搭理这个人类爹。
“行吧,那你好好欣赏,爸爸打游戏去咯。”
司淼游戏玩得很不好,属于又菜又爱玩,偶尔匹配到不错的队友时,才会赢上那么几把。
今天匹配的队友都非常厉害,司淼只需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已经连赢九把了,再来一把,就能升到黄金了。
不过第十把还没开始,部门经理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不得不退出游戏。
“司淼啊,我们那个母婴APP更新了,安装包发你邮箱了啊。”
“你现在赶紧升级好,然后呢,把原来的账号注销,再重新注册下,我这边给你发个新的用户身份。你每操作一步,截个图,放到产品报告里,明天早会前给我。辛苦啦哈。”
“哦还有,你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写在报告最后。”
挂了电话,司淼丧着一张脸,打开邮箱,开始加班。
经理发来的新身份,是一名备孕中的三十岁白领,资料详细到连例假开始和结束的时间都有,他需要模拟这个妈妈,从备孕到怀孕,再到生产,最后照顾婴儿直至周岁的全部过程。
司淼一步步操作过去,操作完又刷了几篇公司邀请的省三甲医院妇产科专家写的科普文章,都是关于备孕和怀孕后准妈妈们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产后如何正确护理。
司淼一边截图一边深深感叹,当妈好难啊,生娃养娃要吃那么多苦。
还好他是个男的,还是个gay,更是个准备孤独终老的gay。
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紧赶慢赶,终于在凌晨三点多把报告写完了,司淼立刻给经理的微信和邮箱各发去一份。
最好他能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的交稿时间,心里有点b数,年末给自己一个优秀员工奖。
方总上周发布的新政策,各部门优秀员工的年终奖,额外再加6666元。
正好用来过个好年,这样的话三万年终奖就可以全部存起来了。
司淼打了个哈欠,合上电脑,揣着美梦三秒入睡。
周一,部门经理开完管理层的晨会后,满面荣光地过来把司淼狠狠表扬了一通,司淼精神不佳地勾了勾嘴角,差点在部门会议时睡过去,还是赵大江及时轻推了他一下,才没磕到桌子上。
午休时间一到,司淼立刻把键盘往前一推,趴工位上补觉。
在他睡着的时候,一篇来自某大V的爆料瞬间爬上微博热搜第一。
-日夜出没的猹猹V:报告!某Z姓大主播翻车了,下药迷/奸助理、新人主播,背刺金主,买水军打压对手,数据造假,骗小公司推广费等等等等,他身上每一个瓜,都让我惊掉下巴,这次怕是要进去吃国家饭了。
评论区还有很多人猜不出来,最后还是博主给出了更进一步的提示。
-日夜出没的猹猹V:证据确凿,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全名ZW,大果旗下的头部主播。
这下子,评论区炸开了锅,随之而来的爆料者和受害者也越来越多,热搜词条立马多了五个,全部挂在前十。
司淼刚睡醒,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赵大江塞了一嘴瓜。
“三水,快快快,看微博,钟威翻车了,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真没想到是个畜生啊。”
“不对,我辱畜生了,他是个烂粪渣滓。幸好你当时没跟他谈成合作,不然我们又要加班了。”
不仅加班,还要推迟APP上线时间。
上线时间推迟,就意味着项目奖金的推迟!
“三水~~你是我们的小福星!”赵大江冲司淼竖起大拇指。
司淼:……谢谢,这是他差点工伤换来的福报。
司淼登上微博,此时连警方的通报都出来了,最后一句“钟某已被拘留调查”,更是将其锤得死死的,粉丝都缩了回去,不敢再到处蹦跶。
各大公司的解约函如雪花一样飞上微博。
司淼翻了几个热门话题,才发现这人真是个惯犯,他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简直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了!
-今天要努力走出阴影:我证明这爆料是真的,两年前我是钟威的助理,他给我下药,迷/奸了我,还拍照恐吓我,说我要是敢报警,就让我在这行混不下去。我做了整整两年的噩梦,现在已经报警了,证据也交给了警方,等待一个公道中!
-太阳还在:我和我兄弟的公司刚起步,找钟威做推广,结果他给我们一份假的数据报告,还在合同里做陷阱,让我们加钱。被我们拆穿后,又找人上门恐吓我们,我老婆被吓得回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后面我们公司也黄了,现在送外卖还债中。
-我知道的太多了:说一个陈年老瓜,这家伙开始是有金主的,就是你们想的那种金主。被金主砸钱砸出了一点知名度,在金主经济危机时,立刻换了公司,重新包装自己,反手又将金主的重新振作的筹码卖给了现在的公司。他金主现在过得挺惨的。
……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爆料,司淼越看越后悔,后悔那天没有再用点力,直接断了那渣滓的作案工具。
那天要不是有方树岩在,他很可能会成为这众多受害者的其中之一。
忽然,一个很突兀的想法冒了出来,他抬起头,眼神怀疑地望向总经理办公室方向——
前天方树岩才问过自己有没有报警,今天钟威就被警察抓了……
他有在背后推动这件事吗?
不不不,司淼赶紧止住了某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这一定是巧合,就算不是巧合,方树岩也不可能是为了自己。
一定是为了正义!
嗯,他看上去就挺正派的。
除了喜欢睡别人的男朋友这一点怪癖外。
**
一辆黑色轿车里,方树岩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汇报的内容和司淼在网上看见的差不多:
“又有新的受害者站出来了,我这边会继续联系受害者,收集证据,忙活小半个月,这么多人证物证,钟威再有后台,也逃不掉的。”
方树岩:“辛苦了,罗律。”
“不辛苦不辛苦,方总您才辛苦了,您又是给受害者们提供资金支持和庇护,又是帮他们找到我们律所,您好人有好报。”
“对了,我还听说钟威半个多月前想欺负一个小年轻来着,结果被小年轻踢坏了下面,当天就进了医院,到现在还不能用,经常跑医院呢。也得谢谢那位小兄弟,要不是钟威忙着治他下面,我们也没办法这么顺利,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当然,要不是他们现在把钟威的罪行曝光,让钟威进了拘留所,那位小年轻也逃不过钟威的报复。他查到钟威已经联系了几个小混混,就等自己下面好了后,再把人抓过来,先奸后断腿。
无形中,他们也算是互帮互助了一次。
电话这头,方树岩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嗯,他,做的,很好。”
罗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么方总的语气里有种自豪感呢。
抛开这种错觉,他继续问道:“方总,真的不用在微博@您,让大家知道是您在背后出力吗?对贵司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呀。”
“不用。”
“不要,牵扯到,我们,公司。”
“好的,那我这边有新的进展,再联系您。”
见老板挂了电话,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梅厉立刻转头汇报她那边的进度:“方总,我这边查到一些大果娱乐高层贪污的证据,还有钟威在大果的20%股份,是靠钱色陷害一位董事换来的,那位前董事表示愿意出庭作证,他手上有一些别的线索,我们可以顺着继续查下去。”
“继续,查。”方树岩果断应道,“快,过年了,是,时候让,大果,破产了。”
“好的,方总。”梅助理表示,这很燃。
司淼:以后不会再睡了。
方树岩:真的,吗?
小小剧透下,肯定还有第三次,第三次中奖。
第一次有药,第二次有酒,不好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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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