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回到杨府的三人都平安无事,听闻此事的杨老夫人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找来大夫将自家宝贝儿子从头到脚看看有没有哪受伤的。
杨三牧被摸得浑身痒痒肉,连忙挣脱解释道:
“娘!我真的没事!咱们应该好好谢谢楼道长和姜花也是,要不是他们帮我拖住那帮坏人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
听完,杨老夫人热泪盈眶,为了表达感激便还了姜以禾的自由身。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姜以禾的第一念头自是跑得越远越好,但如今身边这个麻烦又黏了上来...
见过杨老夫人,两人便打道各回房间休息,小步跟在楼止身后,待周围没了人后姜以禾一个插道便将他拦住。
“楼止,你当真要帮杨家除祟?”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作何的?”
他微微俯身和她齐平,学着她疑问的语气好奇地长眉一挑问到。
姜以禾狐疑地打量着他,眯起眼连连咂嘴。
“这样吧,你说说看,它给你的好处是什么?”
“好处?”
“对啊,就是说要让我喜欢上你的那个家伙,它给你的奖励是什么?不如这样,你直接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实现!”
楼止恍然大悟般长“啊”一声,但却并不动心。
“那个愿望确实只有你可以实现,但却不是现在的你能做到的,还是学着喜欢上我直接点。”
他不客气地戳了下她的眉心,轻笑一声抬腿而去。
“你!”
“哦对了。”
他转过身,意味深长的嘱咐道:“晚上要是做噩梦了记得喊我的名字。”
姜以禾捂着眉心还不明所以呢,便见他扬长而去。
“切!”
将他的话抛之脑后,姜以禾躺回床上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甩开这个跟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的男人。
天色越发沉静,一天的疲惫竟让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待再睁开眼时,屋里的烛灯已经彻底熄灭,仅有的月光彰显着此时还是月上中天。
姜以禾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地上?
而周围的一切也都眼生的厉害,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当即一个激灵从地上蹿起,连忙去打开门想呼救,可刚当打开门一道黄光便赫然刺疼了眼睛。
她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摔落声,刺眼的光便稍暗了些。
“姜花!你怎么在这儿!”
姜以禾睁开眼,却发现了地上正提着灯笼的杨三牧,而他似乎被自己吓得不轻?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你这是干呢?”
杨三牧愣在原地,先是惊恐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狐疑似地问道:“你真的是姜花?”
见他脸都白了几分不似假的,姜以禾生出点不好的预感来。
“杨三牧,你怎么了?”
杨三牧犹豫了一会儿,眼中的忌惮换了又换,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他站起身来,错愕地问着:“你是如何进入我的梦的?”
“你的梦?”
姜以禾被他说的晕头转向,还没等继续问下去,只见他忽地紧张起来。
“来不及解释了!它快来了!走!”
“哎你——”
杨三牧拉着她的手狂奔起来,也不管她又说了什么,身后犹如有毒蛇猛兽般,避之不及般往某个方向逃窜。
一路上,姜以禾也发现了不对劲,偌大的杨府竟没了半点人的踪影,灯火未明似是一座死城。
直到两人跑来前院才堪堪停下。
“那东西很快就会追来,只有他出现了就好。”
“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姜以禾喘着粗气,眼中困惑愈加。
杨三牧犹豫再三,解释道:“娘说我从小便患有游眠之症,梦醒时分便会进入梦中,这里便是我的梦。”
“这里有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们千万不能被它找到!”
说着,不远处的池塘传来“噗通”一声,私有什么掉入了水中。
姜以禾定睛一看,那在水里拼命扑腾的竟是个小孩。
“那便是我,我小时候曾溺过水,这都是幻象罢了,待他沉下去梦便会结束。”
“救命——”
“快来救救我——”
“我——”
看着幼年杨三牧濒死之际的求救,姜以禾有些于心不忍,但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她擅自出手。
“所以,每次你都是这般看着自己溺死?”
杨三牧的脸越发惨白,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溺水之际的窒息与无助,以至于每次身临其境时他都无法无视呼吸的急促和池水的寒凉。
但只有看着自己逐渐不再挣扎时,他才能醒来。
他紧抿着下唇,迫使自己别过眼去。
姜以禾不知自己为何会进入他的梦来,她环顾着四周,突然注意到嵌在墙面的一扇门。
“那扇门是通往哪儿的?”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杨三牧竟也第一次注意到了那扇门。
“这门我竟从未见过。”
“会不会和你的梦魇有关?”
她无端猜测起,丛生的好奇心促使她慢慢推开古门,但里面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两人对视一眼,壮着胆子相继迈了进去。
当古门再次关上的那刻,世界大亮,眼前的景象顿时离奇地变了画风。
欧式风格的客厅放着各国的古典藏品,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似刚擦过一遍,发着光芒璀璨。
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玻璃的纯黑香木桌……无一不在挑动着姜以禾的神经。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她前世的家。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奇怪?”
杨三牧探头张望,却没有注意到她越发紧绷的脸。
这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寻声望去,是几个穿着奇怪的人。
貌美的妇人此时正目眦尽裂地怒吼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刚才的一记巴掌也在她的脸上显得越发刺目。
“姜以禾!你为什么要带蹊儿私自出去!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要是蹊儿回不来了你一条命都不够抵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蹊儿啊……”
妇人哭得泣不成声,说着,又是一记记耳光狠狠落下。
似永远宣泄不完的怒火,不顾一切地尽情泼洒在她身上。
跪地的女孩看着不过十五岁大小,此时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嘴角渗出的血渍被她轻轻带过,她眼中泛着无神,似缸中翻了肚皮的鲤鱼。
“这人也太狠了!这姑娘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要被受如此惩罚?”
杨三牧在一旁忿忿不已,而姜以禾确实看得出神,她逼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掌心似也有些湿润,她不再留恋,而是向下一扇门走去。
“哎姜花你等等我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们的穿着怎么如此衣不遮体的!”
姜以禾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打开了第二扇门。
再踏入时,是一处宅院,此时天空昏沉,雷声滚滚伴随着淅淅沥沥地碎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过廊道一路小跑至两人面前。
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怀里还抱着半大的孩子。
但诡异的是,他们并不能看清他二人的脸,似被一团黑雾笼罩让人有了还在梦中的实感。
“快要下雨了!敬儿一定要躲好!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女人推开门,试想他藏入其中,但怀中的少年却是一万个不愿意。
他忍着哭腔攥紧了她的衣袖,哀求道:“娘亲里面黑我不想躲在里面了!”
“娘亲不要走好不好,敬儿不要在里面,我会乖的,不会哭了,娘亲不要丢下我一人好不好……”
女人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纵有再多的不忍也不能心软。
“敬儿乖,等雨停了娘就来找你,千万要躲好,一定不能被他发现。”
她忍心地抛开他的手,将他往里一推便将门给上了锁,任凭他在里面如何怕打叫喊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我不要在里面!你放敬儿出去好不好!”
“我会乖的!不会再喊疼了!敬儿害怕,娘!敬儿真的害怕……”
稚儿悲切的哭喊与恳求让姜以禾也感同身受般心生怜悯。
她慢慢走进那扇门,听着他越喊越沙哑却孤立无援的绝望,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她想打开这扇门让他出来。
打开第三扇门,里面却又变了番场景,竟又来到了杨家那荒废的后院。
不过此时,后院人声鼎沸,还是副兴荣之象,但各个人脸上却是忿然作色,眸光带着诛人的尖刺看向中央跪地的那怀有身孕之人。
“大胆昭娘!竟敢与外人通奸!简直就是我杨家耻辱!”
“我没有!还望大人明查!”
跪地的昭娘语气凛然,即使被万人所指也丝毫不畏惧半分。
“邵娘?她竟是昭娘?”
误打误撞见了如此情形,两人都有些罔知所措,只好先静观其变。
“还敢顶嘴!”
“啪——”
巴掌落下,正是义愤填膺的杨大夫人。
“那李二郎可是什么都说了,你不仅与他通奸还变卖我杨家家产!当真是狼子野心!如今这腹中的杂种便是证据!”
“大夫人就凭他李二郎一句话便定了我的罪?既然如此,那便报官!让官府看看,究竟辱了杨家人到底是谁!”
“你!”
杨大夫人被气得不清,但她的话确实也点醒了自己。
“守方,你如何看?”
得了召唤,杨守方这才上前说话,他看了眼跪地的昭娘,对着杨大夫人俯首称臣。
“夫人,我看不如就来个滴血认亲,反正她以足十月此时催下婴儿为时也不算早,更要紧的是,得赶紧替杨家清理门户才是!”
“催生?如何催生法?”
杨守方拍了拍手,一匹壮牛便被牵了上来。
“让昭娘匍匐于牛背之上,通过驱使让牛绕走几圈,将腹中胎儿颠簸出体,如此不必棍打也能让这胎儿早些落下。”
“不行!如此损人之法,就算我受得住孩子未必受得住!前后不过两月,又何必急于一时?”
杨守方睥睨着她,字里行间没有半分往日夫妻情分所在。
“两月?哼!说得轻巧,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勾搭上什么钱公子王公子偷偷跑了怎么办!”
“昭娘,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眼下你只能以此自证清白!”
她恳切地看向杨大夫人,却见她沉默着不发话,给了杨守方一个眼神也算默许了此番。
昭娘被架上牛背,双腿大开裤子被扒了个精光,腹上的压迫让她不敢大肆挣扎,嘴里一遍遍喊着冤枉,人不为所动,牛却动了。
牛鼻环“铃铃啷啷”响个不停,穿彻在杨府每个角落像一道催命符般紧攒着昭娘的心。
牛背颠簸,她的腹间被挤压地一深一浅,很快便动了胎气,破开的羊水从她腿间流下,带着醒目的腥红。
牛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昭娘的声声喊冤也变为了痛不欲生的哀鸣。
她痛白了脸,感受着腹间正被一寸寸撕裂、掏扯、绞烂……
她快不能呼吸,只能凭着本能一次次蓄力,再一次次捏拳嘶吼。
断断续续的血流淌了一地,延长着遍布每个曾踏足过的角落,最终,一声婴儿啼哭,结束了这场闹剧。
还连着脐带的婴儿没有任何防护的摔在了地上,还险些被牛后蹄踩过,还好杨守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起,也不管他此时还浑身血泞便取来针戳破他的手。
待看到自己的血与他不相融时,他稍稍怂了口气,随后愤怒地将碗摔了下去。
“果然是杂种!这小儿万不可留!”
此结果一出,唏嘘一片,杨大夫人这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而只有昭娘,嘶哑的喉间发不出一声悲痛。
杨守方硬生生扯断婴儿是脐带,三步并两步走至井边,丝毫没有犹豫本刻地将他扔了下去。
一声闷响,井中彻底没了动静。
姜以禾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捂住嘴,惊恐的眼中全是对这场毫无人性屠杀的恐惧与悲缅。
这是属于她的绝望,一种她远远不及的绝望……
昭娘的眼中彻底失去了眸光,她脱力地从牛背上滚落,以手爬地着在青石板上拽长着血痕,她颤抖着手伸向井的方向,嘴里连一声哽咽也发不出。
我的老天奶,在各位饱饱的帮助下我居然也是能收藏破百的人了!很感动!(猛擤鼻涕.jpg)但还是希望大家要做好准备哈,因为……我真的只是个垃圾(无言以对..先疯狂道歉.jpg)好啦~还是很感谢愿意浪费时间进来瞅瞅的宝子,你们真的是天使!在开篇几章补了点内容和捉虫,影响不大,可看可不看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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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