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回来了吗?”她低声问道。
空气温热带着潮湿的水珠。
“已在建康。”他应道。
“嗯。”她说。确定兄长已无事,她总算放下心来。
她还有很多想问。
烛火昏暗,但在细碎的光影里,她清楚的看见了卫暄眼中泛着的幽火,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下一刻,被他揽入怀中,崔雅贞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二人契合的可怕。
她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胸口的起伏。
她心中正诧异。
这是要……?
身旁的男人注意到她突然僵住的动作,送开她,微笑着捏住她的下颌,侵略性的眼神逡巡着从眉头停至温软的唇畔。
离他很近,崔雅贞能嗅到他寝衣上檀香气。
轻—解—薄罗裳,房内唯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墙上映出的身影交叠,床下的衣物堆叠,那张鲜红的盖头不知去了何处。
她的双手被拉至头顶,卫暄摩挲着她腕间的镯子。
院里的那支红山茶,起初有些干涩,只是被轻轻触着,被风儿吹弯了,止不住地摇摆。
此时院里却下了雨,起初只是些许几滴,逐渐雨势越来越大,花蕊颤动着,最后红山茶几乎支撑不了了。
湿润。
“别……”
唇齿交缠银丝被拉得细长,呜咽声被尽数没去。
崔雅贞额头的汗珠顺着脸侧滑至下颌,她急促地喘息着。
烛光葳蕤,暗中那郎君笑了,
嗓音低哑,道:“不够。”
他凑到她带着桂香的发丝旁。随即,那灵活的手指,游走在红山茶之上。
耳后,战栗的后颈,高耸的脊背,狂跳的心口。
“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他喃喃道。
以及温润的小腹——浮着一层细汗。
她软了腰。
崔雅贞不语,咬着下唇,回应他的只有连连颤动的眼睫。
他看见了她眼下的泪珠。
倏然,他停了动作,眸中一深,低声问道:“怕什么?”
“你,在怕什么?”
还是在想别人。
他的呼吸十分急促,打在崔雅贞耳侧痒极了,又热又痒,她忍不住后缩。
“没……”她无力地狡辩着。
她听见他低沉的笑声。
院里来个郎君,他轻轻折下了那颤颤巍巍的的红山茶,又放在手心仔细把玩,惹得那花儿几乎要化了。
“疼……”她嘤咛道。
接着迎上他,密密麻麻的吻。
“乖,贞娘。”他喘息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珠落玉盘。
那郎君时时刻刻注意着花儿,又使坏,将花儿扔入湖中,任由那花儿在水中上下起伏,突然那郎君拨水,教那花儿被激着抬首,掀至浪潮之巅,花儿几乎要被湖水淹没。
无法呼吸。
若不是知晓卫暄高傲的品性,她绝不信他会是初学者。
她的意识逐渐化入湖中,随着湖水飘动,烛火不灭,她几乎要永远坠入那湖中。
“还要吗?”他轻声问道。
她不说出话,小幅度推着他,二人生了汗,粘腻的皮肤愈发烫了。
“看着我。”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垂眸,看见她眸中昏暗的烛火。
见她不应,卫暄不再询问,贴了上去,又一次索求。
那郎君似是寻到了规律,湖里泛起漩涡,那朵红山茶被卷入,无法自拔。
崔雅贞低声地嘤咛着,抬臂的力气几乎都没了,却猛地抬起头,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上,瞧着自己的“杰作”,她暗暗地笑了。
卖力的郎君瞧见她狡黠的神情,不气反笑,温和道:“既然不累……那再来……”
夜里,红山茶彻底绽放在枝头,艳得惊人。
灵魂的交织,二人心中那团火几乎融为一体。
一夜混乱,屋内一片狼藉,衣物上粘着莫名的粘液,床榻上留着红色的痕迹。
夜半,他轻轻地抱起怀里的女郎,又亲了亲似蝶吻上花。一寸寸帮她用热汤清洗,换上了干净的寝衣,二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崔雅贞起的较与往日晚极了。
她感受到阳光的暖意,缓缓睁开眼。侧身过去,却瞧见身侧的位置空无一人。
听见卧房的声响,屋外即刻传来了侍女询问的声音,“娘子起了吗?”
“起了。”
刚说一句话,崔雅贞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沙哑。
一瞬,屋外的侍女鱼贯而入,服侍着她更衣洗漱。
她站不稳,全靠侍女的搀扶。
瞧见她身上的红痕,侍女的神色也未有丝毫变化。
一看便知晓是卫暄的人。
“郎君说教娘子安心等着,等晚些便来看娘子。”领头的侍女恭敬地说道。
“哦,他想如何便如何罢。”崔雅贞漫不经心地应道,毫不掩饰心中所想。
领头的侍女笑容不变,继续好言好语的给她说着卫暄所交代之事。
崔雅贞把玩着手里的玉梳,听着却又像没在听。
随便用了些午膳,崔雅贞又睡了过去。
梦境之中,
是沧濯院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郎,手持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红山茶上的蝴蝶。
一瞬,崔雅贞惊醒。
猛然一睁眼,她对上了面前的那一双眼睛。
那双眼眸含着外露的柔情。
“醒了?”他的声音温和。
崔雅贞看着坐在床侧的卫暄,想到仍酸痛的腰肢,她假意笑了笑,突然指向桌边的茶壶,命令道:“玉臣,为我倒杯茶来。”
显然,卫暄从没被人如此命令过,面露讶然,开口正要唤门口的侍婢,却被崔雅贞打断。
“不,我就要表哥亲自为我斟茶。”
说吧,她眼含笑意似挑衅般看向卫暄。
卫暄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崔雅贞愣了几刻,还是上前为她倒了杯茶水。
屋内暖和,崔雅贞接过茶水,并没有直接饮用,转而将茶水倒在一旁的卫暄身上。
还面露紧张,好似非故意为之。
“表哥,我手腕疼,贞娘不是故意的。”她声音沙哑,语气却娇嗔。
一旁的卫暄即刻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侍女来为他更衣。
既已娶,他便将她视作妻子,自然能容许她的小脾性,从前那些事情便不再计较。
“那我为表妹,寻大夫来?”他深深地看向她问道。
听到他这话,崔雅贞突然笑了,掀开身上的被褥,一转身躺到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腿上。
“表哥,你猜贞娘此刻在想什么?”
卫暄好似在思考,许久又微笑着摇头,温和道:“我不知晓。”
“那表哥要来听听贞娘的心声吗?”
“荣幸之至。”卫暄静静看着她,好似看着顽劣的儿童。
倏然,崔雅贞掀开外衣,里面只剩一件藕粉色的里衣,笑盈盈地指向自己的胸口,说道:“表哥可来听。”
卫暄看着自己怀里半解衣裳,肤如凝脂的女郎,以及那面上无辜的神情。唇畔的笑意一僵,忍不住滚动喉结。
死死地盯住怀里的女郎。
接着,徐徐俯下身,以耳贴在她细腻的胸口上。
不过一瞬,崔雅贞猛然推开他的脑袋,冷淡道:“表哥,我饿了。”
“我们去用晚膳罢。”
崔雅贞顿感无趣,她早不似从前那般幼稚,现下她又能做甚么。
卫暄起身,面露愠色,对她的戏弄十分不满。
伸手揽住她,十指回扣住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