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个两年内匹配不到移植心脏、就活不久的女孩换一个家族地位的改动。
这笔买卖在灰崎平川看来是划算的。那日回去,他旁敲侧击过新垣南柯的继承人概率,岩崎绫子并没有透露多少。
只是说拿她做联姻维系的中间人,可是给新垣南柯配备精良保镖团的如果不是她,那就是新垣氏那方。
据他对新垣道那老顽固的了解,几率不大。新垣氏以军政打出名声,继承人多是参军做统帅,灰崎氏与藤原氏也是如此。
岩崎氏更有可能在给自己耍心眼,毕竟他并不是正统的灰崎家族子弟,只不过是改姓。
而新垣南柯就不一定了,她虽然体弱。但比新垣梦娜的血统更容易被接受,岩崎氏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个入赘的人也难以揣摩。
不管这新垣南柯究竟是不是继承人于他都是一步能利用的棋子。
此次不搅黄两大财团附加军统的赤司征十郎、新垣南柯的订婚,那将会给进军市场的灰崎氏极大打压。
即便是军政起家的灰崎氏,在老家主病逝,长子被他们送往美国后,地位大大不如前。不过,平川和其姐都没有参军的**,他们打算发展财团。
正当计划进行时,比起联姻消息更棘手的长子归国。
灰崎悠斗自从成年接管其父遗留下的势力开始,不少老顽固开始偏向那头,如果能借灰崎悠斗的手除掉新垣南柯这个纽带,一举两得。
可是如何让灰崎悠斗心甘情愿的对新垣南柯出手,那打电话的神秘人给了一个女生的照片。
据那人所言,照片上的人是灰崎悠斗留学时暗恋的人。这次来势汹汹的夺权多半也是为了这个爱人。本来就多疑的灰崎平川自然不相信,可当神秘人再拿出几件九家的秘辛,查证后皆是属实,他原本的鄙夷也开始重视。
那神秘人拿他做枪,未知身份是极其危险的。可是任凭他怎么查,都查不出。
而一旦错过今晚灰崎悠斗的继任仪式,下次出手更将艰难。他不得不下手,也不得不去信。
远处赤司征十郎携带着新垣南柯与灰崎悠斗招呼,灰崎平川看着友好交流的三人,也下定了决心。
不赌一把,他们迟早会被灰崎悠斗踢出。
只要那人给出的消息不会出错,只要新垣南柯没有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回去,他的成功率就能大大提升。
而灰崎悠斗一旦能为那女人对新垣南柯下手,他和灰崎香就绝对能赢,新垣南柯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抹除的小虾米。
杀了人的灰崎悠斗要承受的可就不仅仅是牢狱之灾,还有的是三家的震怒,新垣南柯再不受宠又或者再受喜欢也无关紧要了。
而他要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推动发展,且坐实灰崎悠斗的罪名,至于那神秘人,他也会继续查下去。
一个爱恋不得而痛下杀手的前精神病人,有病史的灰崎悠斗这辈子啊,就算毁了。
军人的名号是不容玷污的。
至于那三家的联姻,新垣道就这么一个女儿,以他那脾性和赤司氏的关系定会势如水火。而就算岩崎氏要再次提出联姻。
有了隔阂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牢固。自己女儿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只有那同是嫡女的岩崎奈纱了,背后的利益让贪婪的灰崎平川心动不已。
宴会进行到散场,如那人所料,两人并没有一起走。暗自感慨那通晓一切的幕后者这可怕的预测,灰崎平川也给手下的人发去消息。
好戏要开始了。他从坐了一整晚的卡座上起身,打算去找灰崎香落实后面的事。
可惜了,多好的一块军统料子,因为情爱。
灰崎悠斗在全部人散场后,才跟着司机上了车。这种大范围的社交令人心累,他还是更喜欢在军营里的氛围。
只要结束这一次,他完全的拿下父亲留下的一切,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麻生杏子的面前,表达仰慕已久的爱恋。
再也不用被控制到背井离乡、忍气吞声与没有勇气宣之于口。
他刚喘口气,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消息。是远在美国的麻生杏子,那头确是她被关在地下室里挨打的画面。
那一刻停滞了呼吸,神经抽疼的紧紧崩上,那绑匪的要求很简单。在他自己的别墅里杀了新垣南柯,要先奸后杀。
他捏着手机,力道大到像是要把手机捏碎在手中。
而另一边的灰崎平川还在灰崎香的办公室里品酒。
“你能确保这灰崎悠斗会为了那小姑娘放弃吗?”灰崎香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也没有多大担忧计划的神色。
透红的酒液流入明净的高脚杯,被女人拿在手里晃荡,指甲透着明艳的油光。
“我可去查过了这个女生,两人的交集都少的可怜”资料上灰崎悠斗和麻生杏子也就是个普通的同学。
“这才说明,他唱的够深,这软肋啊,一旦被握住,可就是板上鱼肉了”灰崎平川勾着嘲讽的笑。
灰崎悠斗的电话适时插入两人的谈话,他举起来电的名字示意灰崎香,是胜券在握。
“喂?”
“是你做的吧”那头毫不留情的切入“我放弃继承,我现在就签订协议,你把麻生放了”到手的一切,他全然不在乎。
“你在说什么呢,悠斗”灰崎平川还是一副和蔼的样子,和他虚与委蛇。
“我说,我放弃,你是聋了吗!浑蛋!”那边狠厉的声音穿进听筒。
“悠斗…”
“灰崎平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把她放了!”恨得直咬牙的咯吱声响起“你把她放了,我们一切好说”
看到照片导致的大脑充血,他深知是谁的手笔,也一刻都等不下去,满脑子只有她受伤的画面。
“灰崎平川,你太卑鄙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一贯完美的掩藏被揭开。
麻生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这么对待。他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响动。
她不能受伤。
“悠斗啊,你听绑匪的话,这一切不就都解决了吗?你找舅舅也没有用啊”
“只要杀了新垣南柯,你们就会放人,是吗?”一定要让他永无翻盘的可能,所以拖了新垣入局。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讽刺灰崎平川的恶心。
“明天早上,你肯定能看见她的尸体,当然,如果你没有放开麻生,灰崎平川,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
“我们一起下地狱”他阴冷的说出这句话,就挂断了。
“啧,还真是想不到悠斗这孩子还是个痴情的”灰崎平川依靠在沙发上,一脸闲适。
至于威胁,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只要灰崎悠斗下手,麻生杏子他自然会放。
不仅会救她还要一直握着这个好用的牌。
“对了,祥吾的转学也趁早办了吧,留在国内也只会惹麻烦”灰崎香抿下最后一口酒。
儿子,只是她的筹码,现在的灰崎祥吾已经没有用了。那就送的远远的,别妨碍了她的事。
“自然,下周就能办好手续”
“那丫头,你关哪里了”
“扔水库里了”灰崎平川说道,站起身打算离开。现在他只需要在岩崎氏等消息就好。
“多派几个人去”灰崎香嘱咐着,这丫头还能多用几次。
灰崎平川了解的点头,打电话打算再叫几个手下。外头听到的灰崎祥吾不敢停顿,马上就往外跑。
进入车库去开摩托,一边给赤司打了电话,如果不加快速度,灰崎悠斗真的会下手。而他要做的是去救灰崎悠斗的顾虑。
只要这样,新垣才能活下来。
暗沉的夜里,摩托轰鸣的机声格外的响亮,也扰动了在二楼的灰崎平川与灰崎香。
在外头停了许久的灰崎悠斗,疯了似的站在房门外抽烟,一根又一根的烟蒂散在脚下。
他一个人置身在黑暗里,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只有轮廓可见。
在不知道第几根下,接到了祥吾的电话。
赤司收到消息后,派去了人手帮助灰崎祥吾去救杏子。因为怕有眼线,直到杏子被顺利救出送到悠斗的手下,他才同意让别野外的赤司和等候的秋元他们进来。
深夜凉意习习,再见赤司,他的气场却浑然不似宴会上那般和隰。想来是对未婚妻的担忧急切,毕竟自己方才也…
不再乱想,悠斗简单的表明自己还未进屋,就匆匆离去。
他一个人打开门,里头很暗,但是床头的壁灯亮着,能隐隐约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她还在昏迷中未醒,也可能是被灌了药,地上散落着碎掉的瓶子。
赤司往里面走近,看清了新垣的模样。她的手被捆束着在床头,许是有过挣扎,绳索深深嵌进手臂里。
绳索上凝着血,她的礼裙还未褪去,他看上去冷静极了。坐上了床,去解新垣手上的绳子。
动作极其温柔,绳子绑的紧,赤司不敢用力。新垣也迷迷糊糊的苏醒。
脑子里昏沉中泛着恶心,被绑架的那种无力与恐惧逼迫着她,甚至因为不敌对方的力道,被狠狠按着的无助,崩盘着她。
透过灯能看见少年稚气的侧颜,能闻到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她安全了,新垣这样认为。
光影在脸上错杂,她看不清赤司的表情,无端端的只能感受到身边人的冷漠。
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应该还没结束的。
梦里的庄园里,只有他。
“…小征”
她听到自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