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翊给叶容请了病假,让她在家安心养身体,他发现叶容的情绪很低落,他知道是因为他以及他们死去的孩子。
叶容在熟悉的环境中却产生了无措的感觉,为了避免叶容睹物思人的状况,他哄着她住他那去,并且提出让保姆照料他们的生活起居,他之前也提过,但都被叶容否决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听从她的决定,而他也是这时才察觉到叶容其实很孤僻,她对任何不熟悉的人都很冷漠,所以当他把她安排到翻译部门时,她是否怨恨过他,怨他将她送进陌生的环境,还顶着空降的名头,让她在部门内举步维艰。
更糟糕的情况是,他发现叶容手抖的问题更严重了,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应激反应。
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发现她隐瞒的事实就让她难受成这样吗,可他的心里却又一道声音: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不止如此,齐宏杰失踪的事也尚未解决,他的失踪证明了一件事,他掌握了正确的信息,所以才会招致祸事,说明幕后人不想让项翊知晓叶容的往事,难道她的前男友真这么有本事,连项翊手下人的动向都清楚吗?
这几天还是找不到齐宏杰的行踪,项翊便着手让另一批人调查。
顶层大楼足以俯视整个平洲市,足够的高度会给人一种掌握了权利与财富的感觉,仿佛具备生杀予夺的能力,事实上的确如此。
项翊的食指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声,手腕上的精钢腕表在灯光下流转着熠熠光芒。他看时间到了,便拿起西装外套,准备赶赴高尔夫球场,今天还有一个合作要谈,回去的时候应该已经很晚了。
在车上,他看了保姆发来的消息,说叶小姐不怎么吃东西,还总是呕吐,项翊心突然揪了一下,他拨通她的电话,她很快接过。
“喂?”她轻声道。
“你还好吗,保姆说你今天吐了,是怎么回事?”
“止痛药太烧胃了,我受不了。”叶容闭上眼睛,抱着膝盖闷闷地说,她意识不清醒,意识到她不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抱歉。”她的声音更轻了。
项翊喉咙不停地滚动,或许不只是因为止痛药,更多的是应激反应吧,他低哑道:“我马上回来,等我。”
“可你不是要去谈合作吗?”叶容的语气透露着担忧。
“告诉吴总我家里有事,今天不能到了,改天我会登门致歉,还请他多多海涵。”项翊对赵盛说。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吴总。”
叶容被那句“家里有事”震得耳膜疼。
“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了。”项翊温声道。
“我等你。”
这也许是叶容的第一次任性,按照平时她会极力劝阻项翊,让他以合作为先。
司机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他小心地透过后视镜观察老板,项翊板着张脸,冰凉的眼珠仿佛散发着寒气。
司机连忙收回视线,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半个小时的车程在他炉火纯青的驾驶技术上只用了二十一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当然了,也是他们摆脱低气压的福地。
司机赶忙下车给项翊拉开车门,“项总,您慢走。”
项翊目不斜视地迈步离开,见他走远,确信他听不见说话声时,司机才大口地喘气,他扶着车门,对旁边的赵盛低声说:“项总最近咋回事,脸色好难看,我开车都手抖。”
赵盛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心惊胆战地说:“你以为我就不怕,你起码只是早晨和傍晚和他接触,我可是大半天都在承受他的低气压。”
“出什么事了?”司机不注意碰到了车前盖,差点把他烫死,他赶忙甩手缓解疼痛。
“上车再说。”
“是不是跟叶小姐有关?”司机是个八卦的人,一上车就忙问道。
“你猜得真准。”
“你别告诉我叶小姐出轨了,她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司机说着声调都拔高了。
赵盛听了差点把水吐出来,好在他忍住了,他拧上瓶盖,“你怎么想的,谁敢给项总戴绿帽子。”
“也是哈,不过我当年分手就是因为出轨,我前女友说要剁了我,这不是开玩笑啊,她真用菜刀呼我,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被她砍死了,老子真他妈怕死她了。”
赵盛笑他,“谁让你管不住下|半|身。”
“别扯开话题啊,项总和叶小姐到底咋啦?”
赵盛跟项翊这几年,嘴还是挺严的,不该说的他一句都不会透露,他只是模糊道:“总之就是闹矛盾了呗,还能咋滴,走走,快送我回去,我忙着打游戏呢。”
“行,我也赶着回去喝酒呢。”
二人一路逃离低压区,只觉得平洲大地都解放了!
项翊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下密码,推门,微笑,动作一气呵成,“我回来了。”他对楼上喊道。
他扯掉领带,顺便解开衬衫前几粒纽扣,露出一片健壮的、充满力量感的胸腹,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总觉得她轻了许多,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胃好些了吗?”
“喝了蜂蜜水,好多了。”叶容唇角还带着柔柔的笑意,她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可不知为何,项翊却认为面前的柔情蜜意是假象,虚幻而难以琢磨。
项翊抚摸她的手背,她又开始发抖了,叶容露出可怜的笑容,唇角向上勾起,眉毛却往下撇,看着有些苦相。
项翊先一步打断她的话,“不用道歉。”
“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叶容抵在他胸口,静静地聆听他的呼吸声,感受他胸膛的起伏,她轻轻地回应道:“……嗯。”
项翊不动声色地笑了,他自顾自地说:“如果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独自去做流产手术而怨恨你的话,你大可以放心,我那晚不是说过了吗,最让我心疼的是你,而且说实话,我对孩子没多大的感觉,我更多地是憎恨自己。”
“为什么?”叶容闻言瞬时抬起头,鼓足勇气面对他的眼睛。
“终于愿意看我了?”项翊打趣她。
“别开玩笑,你为什么说憎恨自己,为什么?”叶容不应他的打趣,直直地询问道。
项翊从她短暂急促且连续的两个“为什么”察觉出她的变化——她好像又会变得歇斯底里。
“憎恨我让你怀孕。我打算这个月月底去做结扎手术,这样安全些。”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她哑着嗓音,眼波流转,浅色的瞳孔映着白昼的光芒,柔黑的头发规整地盘在脑后,如同高高在上的圣像,不可亵渎不可辜负。
“你又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一切呢?”
叶容低垂着眼眸,细密纤长的睫毛漂亮得极为夸张,下颌轻微地发颤,她咬紧嘴唇,双唇渗出了血丝。
“——嘶。”项翊掰开她的牙齿,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这是一段美好得如同梦境的经历,或许我穷尽一生都无法忘却。翊哥,遇见你让我感到很幸福,我喜欢被爱,喜欢被人关怀,被人拥抱、亲吻、爱恋,所有的回忆都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就像溺水一样。”
这是她唯一一次吐露心声,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倾吐爱恋,我亲爱的爱人,原谅我的欺瞒,达摩克里斯之剑即将斩落,真相呼之欲出。
“啊,终于愿意多说几句话了。”项翊说着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未忽略她话语中的悲伤,“不过为什么说得这么悲情,和我在一起不应该是如沐春风吗?”
“的确如此。”她跪得腿不太舒服,动了两下,她支起膝盖,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他的嘴唇很软,但有些发凉,不过亲起来很舒服,叶容含着他的下唇吮吻,之后舌尖缓缓地探进他的口腔,动作带着些情||||||||||se,唇|齿|交|缠,带出啧啧响声,彼此的呼吸都被绞进肺里,项翊扣着她的腰,用力地往前探,她的腰反弓着,如同拉满的弓弦,一直到她呼吸不畅,项翊才放开她,他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情绪起伏越来越明显,为什么总是哭泣,为什么容易歇斯底里,为什么避开提起她的前男友,他真的无法装作看不出来,她不会欺骗,她是个不合格的谎言家,而他也同样愚蠢,直到现在都无法找出她背后的男人,真是让人愤怒。
项翊的内心被嫉妒和憎恨侵袭,他将这份畸形的情绪转嫁到叶容身上,她此刻正在抚平呼吸,项翊忽然加重力气扣住她的手腕,这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叶容的手腕瞬间发出“咔咔”声,剧烈的痛感让她发出痛苦的“呃”声。
“……痛。!”她试图推开项翊的手腕。
项翊此刻已经被嫉恨掌控了情绪,他早就被谎言和猜忌刺激得不堪一击,叶容的每一个变化都会加重他的不满,叶容是他的,谎言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他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此刻,现在。
他从未这样粗鲁地逼问过叶容,表情岂止是难看,可谓是面目狰狞,眉峰高挺,锐利的眼睛压得极紧,眼里的怒火几乎将叶容吞灭!
“你这幅表现老子真他妈不爽啊,你前男友到底是谁啊,把你变成这样,说,现在就告诉我!”
他严厉地诘问她,叶容想要离开,却被他重重地压在他的大腿上,她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小|腹往下涌,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便疯狂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可项翊曲解了她的行为,以为她想逃走,他加重力道,叶容在剧痛下发出难过的呻|吟。
“翊哥我求你了放开我,求你了!”叶容双膝奋力撑起,腰身挺直,却又被残忍地按了回去。
项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感受到大腿上的传来了温热的暖流,明明带有温度,却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她还在流血,她以为已经恢复好了,也就没有用卫生巾,她没想到她还会流血……
叶容凝神屏气,瞳孔骤缩如同一根锐利的针,几秒后,滚烫的泪水从她眼角滚落,她还是不曾眨眼,项翊的反应和她一样,瞳孔紧缩,屏气凝神。
他们不敢呼吸,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最终叶容撑不住双手捂住脸颊恸哭起来,项翊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的手腕,大腿处温热的血流逐渐变得冰冷,项翊剧烈地喘|息,茫然地看向两只手心。
叶容离开他,躲在一旁的沙发角落哭泣,项翊轻柔地抚摸她柔软的发顶,他该说什么?抱歉?对不起?他说得已经够多了,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别哭了。”项翊垂眸看她,从这个视角看叶容好小,无论是身体还是面容,莫名地幼小,给他一种极为怪异的感受,他上楼找出干净的内衣裤和裙子给她。
“换一身衣服。”
叶容接过干净的衣服,视线移到他深灰色的西裤上,上面有一滩暗红色的血渍,仿佛昭示着他们血肉模糊的将来。
她进卧室换上衣服,她的脸色苍白难看,她想,梦醒了,做出决定后,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项翊也换了一条黑色西裤,黑色能吸纳任何颜色,哪怕再次沾上血迹,也不会透出难堪的色彩。
他又开始烦闷地来回踱步,他肯定在想该怎么向她道歉,正如同他了解她一样,她何尝不懂他的心思呢?
叶容抿着嘴唇,在离他大概两米远的距离,轻轻地说:“翊哥,我没有前任,我顶多算个情妇而已。”
“什么?”项翊难以置信。
“我说,我曾经是霍琛的情妇。”
嘿嘿,终于写到掉马了!
爽!爽啊!——爽得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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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