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接单了 第8章 第 8 章

巨大的三层高铁柜靠墙壁围满一圈，只留下一扇小门出入。每个长条形铁柜上都开方形小洞，上面一个搭在边缘的盖子可以上下移动。房间里寒冷异常，赵寻伸手摸了一下，金属制的炉子微微震动随时准备工作。

陈榆盖上盖子：“等着吧。”

“麻烦了。”

“没有的事，现在年轻人压力大不愿意转世的很多，你看墙上的名单，以前最多记一页，现在翻了一倍。”

赵寻看了眼焚烧炉上的红灯，说：“什么时候开始？”

“怎么着也要等晚上吧，对了你让谢幼灵写报告交上来，怎么魂就没了得有个说法存档。”

赵寻心不在焉唔了一声，说：“魂是我破的，报告我来写吧。”

“你做的？”陈榆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太狠了，存心指着二代失业回炉重造啊，看在他叔叔面子上也善良一点嘛，听我的咱们......你们做人不能这么绝。”

赵寻回道：“谢幼灵如果再这样感情用事迟早回家，这次的报告我交两份，一份你拿去存档还有一份帮我交给你们领导。”

陈榆哦了一声：“现在做假报告风险很大的，你也要小心失业哦。”

“有人告诉了靳乐合魂术，如果不是发现的早靳乐就真的要杀李伟和王鑫伟了。这些不是你们部门管的吗？你愿意我一个报告交到上面部门全体失业去投胎我也不介意。”

陈榆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低声问：“谁告诉她的？”

赵寻摇摇头：“不会说的，后面如果有消息我会帮你们一起查。”

“不可能。”陈榆怪叫道：“你没有那么好心，有什么目的？”

“如果禁术在亡魂里大面积传播，谁都过不好。”

陈榆鄙夷地看他一眼，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收魂的......”刚说了两句又恍然大悟般瞪大眼睛：“不会吧，你不会是在帮小二代吧，你刚刚还让人家下岗呢，难道忽然想通要对他好巴结他叔叔吗？”

赵寻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想我把报告交上去存档。”

陈榆蔫了，唉了一声说：“开玩笑嘛，别当真啊，以后......”

叮——

这声短信音有如天降及时雨，陈榆伸长脖子：“你手机响了。”

赵寻解锁了一看是谢幼灵给他发微信问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榆在旁边一边看赵寻回微信一边哼哼：“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一个闷骚一个明骚挺互补的嘛，而且二代也是挺聪明的，实战出经验估计比你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明白的还多。”

赵寻把手机收起来：“能力都是次要的，再差都可以慢慢学，但如果这么久都不能适应这份工作的心理压力我不介意他一直做下去，早点辞职对他更好。”

“毕竟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明明力所能及却不得不放任悲剧发生的，你要给他适应的时间。”陈榆叹口气：“齐天原接单都挺护着他的，其实他也没见过多少腌臜事，这次应该是第一次。”

“合魂术的事我总觉得是个开始，上面人的可比下面的人龌龊多了，这才只是撕开了一个角，我不是齐天原，受得了就留下受不了就走。”

陈榆莫名其妙：“嫌他麻烦那你当时干什么放任他查下去呢，一边说不让他找一边带他去烧烤店故意让他去找，齐天原的报告虽然没有明说但你肯定多少猜出来了，你自己去抓不就好了。”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护着他，本来就该他知道。”

陈榆盯着赵寻的手看了看：“小二代是温室里的花朵，你不能拿你和他比，这叫何不食肉糜。我看你手相给你算了一卦，老天爷给指示说你不能这样做哦。”

“我不信这个。”赵寻把手背过来：“我看你也参加下今年的高考好了，我先走了。”

“慢走哦不送了哦。”陈榆摇摇头，小声道：“不信我就错了，你是桃花劫，我算什么都不准，就这个准。”

——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正拿着点名册从上到下的扫，刚刚还打瞌睡的学生都一下子精神了，正襟危坐的就怕自己是那个被抓来煲汤的幸运小孩。

谢幼灵坐在角落里，撑着下巴看手里一个黑色的硬块。

厉鬼化的魂以这样的形态破碎消失，其他的碎块在王鑫伟的家里变成了砂砾被风吹散，谢幼灵伸手去抓只留住了这一块。

靳乐像一把刀把他的正义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撕开。

“我有能力，我有机会，我以为我到这一行是惩恶扬善，可事实上是对着恶意无可奈何。”谢幼灵想起来他这样问赵寻，赵寻回答他：“现实就是这样，你以后只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不要往下查。”

谢幼灵把那个硬块扔进铅笔盒里，转头看窗外天上的云，像一只大象。

程莉莉也好赵寻也好齐天原也好，遇到这种事都是一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

老师点了一个成绩不错的同学，其他人都松了口气一样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谢幼灵装着回头看墙上的挂钟用余光瞥赵寻，赵寻练习本下压了其他科的作业，大概是被难住了，正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风吹起他的刘海，能看到眉毛微微皱着。

谢幼灵悻悻地转回来，同桌姚芮用胳膊肘撞撞他：“你干嘛呢，看个小破石头一节课了。”

谢幼灵想了想说：“要是你明明可以救一只流浪猫可是家里有人下令你不许养猫，你怎么办。”

姚芮抬头抄笔记，边抄边答：“送医院呗。”

“你没钱啊。”

姚芮停下笔，眨眨眼说：“那就不要了，没有感情的猫和我被打一顿肯定是我重要啊，而且我被打一顿又不能救猫，只会是我被打一顿然后猫丢掉，是不是？”

谢幼灵感觉自己被说服了：“你比我想的开多了。”

姚芮用铅笔点着纸，人生教育道：“所有想不开都是自己为难自己，隔壁班的媛媛给赵寻发消息十条里九条没回应还有一条自动回复你看她有因此想不开吗？”

谢幼灵虚心请教：“那她怎么想开的？”

“没想开啊，我就是让你看她没想开。”

“......”

“人是没有办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这件事的。”姚芮拍拍他的肩：“我没有被不允许救流浪猫所以可以说的轻描淡写，但和你一样被不允许救流浪猫的人即使不表现出来心里也一定是可以理解你的。”

谢幼灵回过头看赵寻，赵寻像是有感觉，抬头看向他，目光交汇间谢幼灵别扭的扭过头，脸面向窗外，看天上的云从大象变成了猫。

靳乐得自杀像一颗石子丢进大海，溅起的水花微乎其微，她是几百万学习压力过大自杀的青少年中的一员，她的照片被挂在只有零星几个评论的地方微博里，评论里的人可怜着年轻生命的消亡同时不忘了夸一句她真漂亮有才华，希望有好心人能扒出她的社交账号和更多的照片。

再然后就沉入海底，热搜一分钟更换一次，这样普通且毫无新意的自杀占用不了这个时代的一分钟。

“写出来了吗？”赵寻从自己的作业里抬起头。

谢幼灵转着笔，眼睛盯着作业本，答非所问：“你亲手把靳乐......你会难过吗？”

赵寻放下笔：“你很难过吗？难过自己明明有能力却做的不是好事。”

谢幼灵垂下眼，说：“是，仔细想想以前应该也有很多这样的事，但小黑和莉莉姐都承担下来了，只有你扒开来给我看。”

赵寻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谢幼灵笑了笑：“我总不能老是被蒙在鼓里吧。”

“其实一开始都会接受不了。”赵寻心里叹口气，说了句软话：“谁都需要慢慢适应。”

谢幼灵从作业本里抬起眼看向赵寻，黄昏的光模糊了他侧脸的线条，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其实你人很好。”谢幼灵听见自己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

本来大纲里对靳乐得死应该描写的更丰满一些的，但很多原因写不了所以砍掉了很多剧情，事实原来设定里她的死应该是更无奈的，在努力自救后仍然不得解脱，是坚强活下去的人看着火苗燃起被掐灭，连带着穿在剧情里的感情线也拖沓了，之前经常断更也是在一直修改。

但不是虐文，感情线是甜的的请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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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