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配 第12章 天意

“先去找小翠她们要几件干净衣裳换上吧，别着凉了。”看着他们湿漉漉的模样，张临渊关切了几句。

“好。”

对着三人离去的身影发了会呆，李清白又看了看空中噼里啪啦掉落下来的雨珠子，“这雨得下多久才停啊？”

“不知道。”张临渊也仰头望向天空，语气悠悠懒懒，“看来，我们是不得不探查这猫尸案的真相了。”

“为什么？”

李清白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脖子，随口接话道。

“天意如此。”张临渊背手，转身，又走回那具刚发现的干瘪猫尸旁边，蹲下，静静打量着。

“为什么天意如此？”问出口的瞬间，李清白感觉自己像十万个为什么，不过，“哎，不对，大哥你之前不是还要我不要迷信吗，怎么转头自己就开始了？”

张临渊轻笑一声，他站起身，走回床边坐下，解释：“这场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下，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李清白：……

李清白真诚地看着他，“哥，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有神棍那味道了。”所以人类的究极本质还是双标，对吗？

“……”

张临渊默默地看着她走到自己身旁坐下，“下次抓重点，别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哦。”李清白慢吞吞开口，她看着张临渊的表情，总感觉他内心的想法是“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那我们不可以借伞离开这里吗？”李清白随口扯了句转移话题。

她看着地上干瘪的猫尸，思维开始发散，也不知道这猫死了多久、缺了什么内脏，也许杀猫凶手之前就举行过类似的仪式……

所以那时候凶手是成功还是失败了？等等，为什么半夜会有人用管子戳破窗户纸？难道杀猫凶手不满足于杀猫，还想杀人？根据五行属性来的话，火金木土水，心肺肝脾肾，一二三四五，他们正好五个人。

好家伙，细思极恐。

李清白越想，眼睛就睁得越大。

之前她是想着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了，所以也没过多思考，只知道待在这里没什么好事就对了。现在因为下雨被困，她不得不开动自己的脑瓜思考这桩悬疑案件了。

“这下暴雨走山路不安全，而且也走不远。”张临渊看着他刚刚放在门口的伞，微微眯眼，“我记得我刚刚好像跟你说过来着。”

“哦，是的吧。”李清白也顾不得专心回答张临渊的话，她顺着刚刚的思路想下去，如果凶手要杀人的话，那自己绝对是五人中最弱的一个，所以昨晚她上厕所时遇到的那个黑影，说不定是想对自己下手。

但是这个凶手可能不太会杀人，居然让落单的自己跑回来了。

李清白一边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一边鄙夷这个凶手技术不行，主打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乐子人心态。

“在想什么？”张临渊见李清白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奇开口。

“你说……这里的住户是自己搬走的，还是被人杀了？”

李清白正理着思路，脑海里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这茬。正好张临渊问她，她就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这猫尸已经风干了，说不定凶手之前就举行过类似迷信的仪式，或许我们可以把这种仪式叫做献祭。

这种仪式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我没见过哪种正经仪式供奉内脏的，给菩萨上香顶天了也就放猪肉猪头当祭品。而且，万一他觉得猫的内脏配不上这仪式，想用人的内脏呢？”

闻言，张临渊沉吟片刻，“我觉得应该是搬走了，如果被杀了，没道理再搞这么一出废猫的仪式。不过这里猫还挺多，我一直以为乡里养狗的居多。”

“有道理。”李清白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到养猫，说不定养猫的人就是凶手呢？为了举行献祭仪式，特意养了一群猫。”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凶手知道谁家养了很多猫，蓄意杀害。”张临渊点头。

“话说这村里到底多少人？”说着说着，李清白突然想到这茬，“迄今为止，除了一二五，我就看到了小翠、康嘉燕、 奶奶以及两个小孩，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之前宋五说过有七户人家。”张临渊从记忆里扒出这么一个信息点。

“一户有多少人？”李清白喃喃道，如果一户有一家三口的话，那这小村子也住不下吧。

“不清楚，得问小翠她们。”张临渊摇了摇头，“反正这村里没多少人。”没有武器一起上的话，他应该能打过，再不济，枪里还有七发子弹，应该够用。

正当两人谈话的时候，樊一他们回来了，他们还是保持着落汤鸡的那副模样，尤其是樊一，大半身的泥迹混杂着雨水，整个人脏兮兮的。

没去换衣服吗？

李清白看着他们，还没来得及将疑惑说出口，就见他们湿漉漉地进了屋。

何二抹了把脸，看着张临渊神秘一笑，“有新消息，要听吗？”

“你们在小翠那边偷听到了什么？”张临渊挑眉。

“聪明。”樊一抚掌称赞，“我们刚刚打算去找小翠她们，刚到门口就听到她们在吵架，不知道谁给了谁一巴掌，我觉得应该是康嘉燕给了小翠一巴掌，因为小翠跑了出来。”

“她冒着大雨直接跑出了村。”何二接话，“我们看到这情况也没敢进去，就回来了。”

“小翠没看到你们吗？”李清白好奇。

“看到了吧，不过她那时候直接跑了，没空管我们。”樊一解释。

“所以你们听到她们吵什么了？”张临渊问。

“哦，她们是这样吵的。”

樊一清了清嗓子，掐着嗓子开始模仿：

“陈翡翠，你是想气死我吗咳咳咳……”

“康嘉燕，事不过三，下次你再坏我好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事咳咳咳……你那叫好事？陈翡翠，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呵，康嘉燕，你真觉得你自己比我好得到哪里去？你敢把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告诉你奶奶吗？”

樊一一人分饰两角，就连康嘉燕的咳嗽声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模仿完后他两手一摊，“然后巴掌声响起，小翠就跑了出来”。

“……”

樊一说完，发现李清白和张临渊都没说话，而是表情微妙地盯着他身后看。何二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朝樊一身后看去。

门外，康嘉燕正撑着一把灰黑色油布伞，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樊一缓缓转头，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幅场景。

空气似乎在那一刹那间凝固，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雨珠“噼里啪啦”地拍打房屋、地面以及遮挡康嘉燕的伞面，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铺天盖地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