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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我可以死，但不能忘恩负义，要不是清风哥死的就是我，是我害了他……”
高川痛苦的有些哽咽。
“不！我不想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高川！求你放过自己，清风他不是死，是解脱，在他眼里我能看出他对死的渴求，他也很怕连累你，你知道吗？”
陈幕勾曲着身躯跪到面部扭曲的人脚下，气息喘道：“川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那怕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一个活死人把你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住口！”高川愤怒地又将人踢出，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身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想让他活着……”能亲眼看到影团毁灭的那一天，天狐血债血偿的那一天，可他擅做主张破坏了他对他的承诺，真该死！
被再次踢出的人单膝跪起，抚着胸口艰涩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入营已经十多年了，我只见过老大一次，你也恐怕没见过几次吧？连他的真实面目都不能确定，又怎么谈的上颠覆，尤其是近十来年他的行踪更加隐秘，杀他又谈何容易，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你……自作聪明！”
跪着的人苦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好看的眉骨下睫羽微颤，漆黑的眼眸几乎要看穿视线里冷若冰霜的脸，欲言又止，粗重地舒出一口气，“警局来消息了是不是？”
“是！他们已经发现了尸体。”
“……周影……他……知道是清风了是不是？”
“是！”
“……”深深叹息；“都怪我办事不利，怎么就被发现了。”
“你为什么要把尸体埋到农户的桃园里去？”
“……”粗重叹息，“桃园代表义，清风是你之外最让我敬重的人，再者我看你总喜欢给他插桃花……”
“……”高川漠然不语，眼中雾气升腾。
“我知道处理尸体有些仓促，但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是农户的狗剖出来的。”高川脸上的痛苦之色更加的浓郁。
“是我大意了，对不起！周影会不会跟组织中心透露这件事？上面会不会追查？要不……”
“你不要动周影，他不会越过我向上面禀报的。”
“那小魅知道怎么办？”
“小魅并不是很熟悉清风，怕只怕……警局会有人追根溯源，消息外泄……”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高川的脑海，“算了！随他怎么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对不起！”
“滚！让我清静一会……”
泪从背过身的高川眼中悄然滑落……
几天下来案件毫无一点线索可寻，这是赵飞预料之中的事，他深谙影团这种滴水不漏的行事手段，只要是有关影团的任何事件，基本上都不会留下线索可查，这一次也不例外。
即使是发现了影团组织成员的尸体，也毫无一点进展头绪，赵飞有些沮丧，食不甘味，睡不安寝，闭上眼便是噩梦不断，整个人越发的憔悴黯然。
有关影团的一切就像是一根无形的刺，深扎在赵飞的心头，不管拔还是碰，都会牵扯到他痛的神经。
夜里再次被噩梦惊醒，赵飞痛苦地蜷缩在灯光下，点燃一根烟纾解着梦醒的焦虑。
待到烟卷烫手才缓缓回神，将烟蒂捻在烟缸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还不到凌晨一点，快速起身穿戴好悄然无声的出了门。
车子风驰电掣般行驶在空旷的路面上，孤寂而疯狂地划破黑暗，路灯在视线中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线，延深进夜色中。
零点酒吧进入视线，车子缓缓停在合适的位置，赵飞欣长的身影从容不迫地转出车子，打量着闪烁的灯牌少许，缓步走进酒吧。
酒吧不算太大，与传统的夜店有些许的区别，并没有多少娱乐场合灯红酒绿的糜烂，布置可以算的上幽雅，光线柔和，安静的空气中回荡着缓慢幽扬的西方纯音乐，营业接近尾声的氤氲灯光中，几桌零散的客人安静地喝着酒。
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一个样貌清秀的男人，眉目低垂，神色黯然，节骨分明的双手捧着一杯五彩缤纷的鸡尾酒，注意到身旁高脚凳上刚刚来的客人，雾凇沆砀的目光缓缓投了过去。
神情略顿后，随之嘴角微微勾起，轻启道：“赵警官！你……这么晚……怎么会来？”
“睡不着！”赵飞随口道。
“怎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高川的口气有些刻意的拿捏。
赵飞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几许黯淡，“纷扰，你呢？怎么这么晚也不睡？”
高川双眸揉合着灯光的旖旎迷离而深远，深深凝视着赵飞的脸，继而有些感概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作息时间哪能跟正常人比，睡觉自然也有些反常。”
“哦！”交错着高川投来的目光，赵飞简短地应了一声，心莫名安宁了几许，仿佛又别样跳跃的凌乱。
“喝点什么？”高川别开赵飞的眸光道。
“随便！”赵飞收回视线看向吧台里的调酒师。
帅气的调酒师没多问，微笑着点头，手脚麻利地调了一杯色泽鲜亮的鸡尾酒推给赵飞，“你的酒！随便！”
赵飞微微怔了一下，打量着透明容器内层次分明的缤纷液体，眸光纠结。
“尝一口！不合口味再让师傅帮你换一种。”
高川捻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嘴角依旧是笑意浅浅。
“这酒不会就叫随便吧？”赵飞说着端杯抿了一口，一股淡淡蓝菊的味道混合着白兰地的醇香萦绕在唇齿之间，入喉微涩，略甜。
“是的！这酒就叫随便。”混迹江湖多年的调酒师款款道。
高川举杯碰了一下赵飞的酒杯，自饮了一口，“喝酒不能消愁，但可以宣泄情绪。”
赵飞深抿一口酒，看着高川道：“高老板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
“……叫我高川吧！叫老板听着有些生分。”高川苦笑：“人有七情六欲，就避免不了喜怒哀乐。”
赵飞垂目思量，赞许而无表现，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意犹未尽，向酒吧里的调酒师道：“来一瓶威士忌吧！”
高川犹豫道：“赵警官这是打算一醉方休吗？”
“反正也睡不着，既然来了就喝个痛快好了。”赵飞说着话接过酒师已经打开了的酒瓶，满上一杯抿了一口。
高川收回迟疑在赵飞脸上的目光，垂眸中隽永万千纷扰。
不知何时赵飞迷离的视线落向高川微垂的脸，言不由衷道：“总感觉你有些熟悉。”
高川微微一怔，继而勾唇浅笑，“一回生，两回熟，更何况咱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能不熟悉吗？”
“不是那种熟，是亲切的那种熟，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