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互换身体后 第12章 什么是聚餐啊

在夜色下的烧烤摊，炭火正旺，暮色裹着孜然香，气氛愉快而热烈。

苏沐端着啤酒瓶，盯着桌上那堆冒着香气的烤肉，心情莫名地轻松起来。

她刚刚带队破了个大案，她们通过查监控发现了几起案件中均出现了那辆可疑面包车，还套着不同的牌照。

几个受害者也指向同一伙嫌疑人，证据确凿，协查函和通缉令也都发了出去，就差抓到人了。这一切的进展，让她有一种久违的成就感。不同于做记者和主持人，做警察让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

“来，韩队，干了这一杯，你一来就带我们办了个漂亮的案子啊！”旁边的队员举杯，满脸笑意地递了过来，苏沐毫不犹豫地抬起了瓶子。

这一刻，真是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喝酒不怕失控，吃肉不怕胖，苏沐只管痛痛快快享受眼前的一切。

冰镇气泡涌上喉头的瞬间，她忽然理解这具身体为什么总爱松领带——原来雄性荷尔蒙真的会随着酒精蒸腾。

"要说这嫌疑人够鸡贼啊。"痕检科老张举着羊腰子比划，"就跟那变色龙似的，车牌换得比老子换袜...哎韩队你…"

玻璃杯底重重磕在折叠桌上，她抬眼，发现全桌人都在盯着自己——准确地说，是盯着韩霆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指节蹭掉唇角孜然粒。

苏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托着腮，骨节分明的手掌陷进脸颊软肉里。苏沐心底一颤，马上端起酒瓶，“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烧烤吗？喝呀” 大家又热烈的喝起来。

油腻的塑料桌在指尖发烫，苏沐解开衬板最上面两颗衣扣，不锈钢签子上的羊油正顺着签子往下淌。炭火炉腾起青烟，混着孜然颗粒呛进鼻腔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用边吃边拿纸巾擦嘴。那些必须小口咬细嚼慢咽的规矩、永远要并拢的膝盖，像滴在炭火上的水珠般嗤的蒸发了。

哄笑中不知谁起了头，话题突然拐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带颜色的笑话擦着耳膜炸开，苏沐恍然意识到一群男人的庆功宴有多像雄性荷尔蒙培养皿。

她不适的皱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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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嘉城有你》的收视率和舆论反馈都不错，这也是节目组的素材第一次有机会同步在晚间黄金新闻上播出。无论是悬疑的剧情，还是触动人心的社会问题，都让观众们无法移开视线，收视率一路飙升，舆论效果也不负众望，甚至在社交媒体上掀起了热议波澜。在传统媒体式微的时代，这个成绩尤为出色，甚至节目组的社交媒体短视频账号都涨了不少关注。

"收视率破5%，微博话题阅读量26亿！"总制片举杯时腕表折射出冷光，"当然，这得多亏小苏，小苏和公安的关系不错吧，这么好的素材也能主动送上门来。"油腻的声音里毫不隐藏恶意，秃顶的王主任接话："这次主要还是运气好，哈哈，女人还是是适合家长里短的选题，小乔啊下次我们节目试试婆媳纠纷？这多有话题度啊"满桌哄笑中，女编导乔娇把餐刀嵌进牛排的力度让瓷盘发出脆响。

韩霆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了赶上节目固定播出时间，全组都在加班，三十多个小时的节目制作，是这些柔弱的女同事蹲机房，七十多个小时的采访素材，同时对接受害者和警方，也是一直工作的乔编导亲力亲为,就连自己已经连轴转两天了，这媒体的工作强度连做刑警的自己都诧异。这些混账话听在韩霆耳里，顿时让他火气上涌，几乎忍不住要反驳。可惜，这不是他的身体，他现在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警察，他必须替苏沐考虑到后果，他只能继续微笑，内心默默咬牙。

“真不该来聚餐，还以为是像警队一样大家高高兴兴喝点酒呢”韩霆心里还没吐槽完，王主任拍拍她的肩膀“小苏，来敬林制片一杯，是林制片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机会” 秃顶主任的声音把韩霆拽回现实，他挪动一下身子躲过主任的手，属于男人手掌点温度让他感到恶心。

"我敬您。"韩霆端起红酒杯，心想“喝酒难道我怕吗”。话音未落主任给他换了杯白酒“小苏，能喝酒就别拘谨。”茅台顺着喉管烧下去，对面也只是笑呵呵的，似乎完全没拿正眼看他。他忽然就看清了桌上的人：举着蟹钳高谈阔论的秃顶，捏着女实习生肩膀"传授经验"的制片，还有缩在角落默默剥虾的女摄像。

原来自己坐在这里，不是作为节目主持人，而是是盘点缀席面的樱花和果子。精致的，易碎的，用来佐酒的。

旋转餐厅的水晶灯下，女编导小乔正踮着脚尖给啤酒肚总监倒茅台，蕾丝袖口蹭到酱鸭骨头。

十二人的圆桌上，八道荤菜全转到男领导面前，女同事们的高脚杯盛着橙汁——但没人敢碰。

制片主任突然把转盘停在韩霆面前："要说咱们小苏真是门面，这期特写镜头一播，观众热线都要被打爆了。"他手指擦过韩霆的手背又敲敲桌子："下周选题会，王主任，你带着小苏，也多带几个女同事去。我们节目还缺赞助呢"他目光扫过韩霆锁骨上的珍珠项链，那是今早造型师特意搭配的，"穿漂亮点。"

韩霆捏着高脚杯的指尖发白。从前当刑警时，他能在三秒内卸掉嫌犯肘关节。可现在这双做过美甲的手，连酒杯都不敢摔。

他想起上次和苏沐吵架时，他觉得苏沐太过极端为了在电视台站稳脚跟难道连感情都能利用吗？这一刻他突然从某种角度理解了她。

又一道雪茄烟圈飘过来："小苏给领导点个火？"打火机镀金外壳映出他发亮的脑门，韩霆只是笑着接过火机，拇指擦过砂轮时，他闻到熟悉的硝烟味。在蓝色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忽然看清了新的战场——这里没有枪林弹雨，可每道凝视目光都是流弹，他要先握住发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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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霆觉得自己的脑浆都混沌了。

她瘫在酒店沙发上，丝绸睡袍皱得像条腌菜，额头贴着退烧贴——昨晚庆功宴的最后一幕在记忆里断断续续闪现。秃头主任举着分酒器叫嚣"感情深一口闷"，张总监的油手搭在她椅背雕花镂空处，还有那个说要给女同事"醒酒"的制片主任，被她反手灌下去三杯飞天茅台。

"您干了，我随意。"她当时把这句话重复了十二遍，本以为自己换了身体后也保留了千杯不醉的隐藏技能，他还积极的替其他女同事挡酒。

"苏沐.....你的身体是纸糊的吗......"他对着垃圾桶干呕第三回时，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灵魂是特种兵，硬件是林黛玉"。

"苏老师，醒酒汤放门口了。"同事女编导发来语音，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主任杀猪般的呕吐声。

韩霆艰难地爬起来，头像是被大锤敲过似的，身体比刚跑完马拉松还累，四肢无力，走几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明天，明天我就要去健身！苏沐！ 现在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清晨七点的市局走廊飘着咖啡香，苏沐踩着点推开刑侦队大门。正在偷吃煎饼果子的内勤小王差点噎死——这位昨夜豪饮六瓶啤酒三斤白酒的的活阎王居然一点事也没有，"韩警官，您昨晚不是喝了三斤白的？"

"这叫天赋异禀。"苏沐也感到新鲜，她酒量不好，这还是第一次喝那么多酒第二天却和没事人一样，她心想韩霆的身体是畜牲吧，是不是连解酒酶都变异成超级赛亚人模式了。

这种反人类作息很快在警局催生出离谱传闻。

“听说你以前在武警支队能喝到一个连？”局长一边调侃他，一边把新警分配名单拍在她面前："今年分来六个实习生，你挑一个。"

苏沐的目光扫过清一色的寸头小伙，突然定格在档案末尾——两个扎马尾的姑娘缩在角落。

"我要这两个。"

办公室炸开了锅。

"女娃娃细胳膊细腿的，出现场被嫌疑人抡飞怎么办？"老刘嗓门震得鉴证科试管都在抖。

"就是，女警察只能干后勤......"

苏沐拍拍手让大家安静“各位，你们不觉得我们支队太阳盛阴衰了吗？遇到个女嫌疑人还得去宣传科借女警，碰到女受害者也要大老爷们陪她去医院检查性史吗?”

她把资料递还给局长“现代刑侦靠技术靠脑子，这两个实习生一个是技侦的一个干过预审，我觉得合适。”

局长也点头同意"有道理，这两个女警成绩都不错，我还怕她们又分到后勤去呢，那就浪费人才了，至于力气活那让男人来嘛。"

最终两个姑娘还是被留下了。

在韩霆身体里的苏沐，正试图用小小的改变，来改写警界性别叙事：当她用男性声带说出"被骚扰不是你的错"，当越来越多的女警察出现，那些曾对女警偏见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少、那些不好意思报警的受害者也会越来越少。一切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