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的攻略日记 第1章 重逢

徐一恬是第一个到教室的，此时老师正好不在，他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扔下书包，把田女士让带来的绿植放在窗台上，在新教室里四处巡视。

教室大概刚被打扫过不久，灰尘在透明的阳光中翩跹，白衣灰裤的少年与这阳光很是相配。8月底的阳光还是很强烈，徐一恬暑假长的懒细胞还没更新，就在这阳光中无所事事，瘫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徐一恬！”推门而入的是谢陶陶，和徐一恬是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又被分到一个班。

“终于来了！”徐一恬从瘫姿恢复到坐姿，准备对昨天看的小说发表长篇大论。

但话头先被谢陶陶抢过去：“教学楼下边贴分班名单了。你猜还有谁在11班？我们都认识。”

昨天他们都在学校系统上查询到他们的班级了，他们几个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也通了气，所以徐一恬有些意外：“还有谁？黄昭在12班，寻姐在3班……”

“你绝对猜不到。”谢陶陶一笑，“魏修齐回来了。”

三个字猛然轰击了徐一恬的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他由坐姿改为站姿：“不可能吧？不会是重名吗？”

谢陶陶在徐一恬的后座占据位置：“招生方式，省内自考特长招生，来源地，青延市，特长是学科奥赛类，数学奥赛。怎么样，你说是重名吗？”

他俩说着，教室的门被推开，谈话的主角来了。徐一恬错愕地回头——

回忆起来的时候感觉这个场景像是慢动作，曾经以为会错开的轨迹又这么交织在了一起。

魏修齐还是能看出小学的样子，但整个人显得成熟不少，小时候就有的谦谦君子的气质更加明显，温柔，但好像难以接近。

徐一恬嘴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说。

初中三年怎么都不联系我们呢，中考后怎么也不说一声？

是不是在他眼里，自己和其他朋友早就可有可无了呢？

那又为什么要回来？

也许……徐一恬忽然有一点点冀望，随之又自己掐灭，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胡思乱想。

“大家，好久不见。”魏修齐先开口。

“齐哥你怎么回来了！”谢陶陶不像某人想的那么多，直接就问了。

“官方答案是路城一中竞赛比青延的高中强，主观答案是，我想和你们一起上高中。”

魏修齐温和地笑笑，好像一下就融化了三年的屏障，他解释道：“我初中三年都没有手机，中考后倒是买了，但是□□号丢了，一直联系不到你们。”

连我都不联系。徐一恬有点莫名的幽怨。

“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谢陶陶乐道，并表示晚上要在食堂大设宴席，恭迎魏修齐王者归来。

“我去告诉我姐和黄昭他们！”谢陶陶一溜烟跑出去，不给徐一恬一点挽留住的机会。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徐一恬和魏修齐两个人，难言的尴尬。

徐一恬平时很会叨叨，现在却不知如何开口，一直没说话。

魏修齐看了他很久，才终于将眼前清秀瘦削的少年和小时候那个脸圆圆的小家伙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你瘦了好多。”魏修齐说。

“那可是，”接到话头，徐一恬稍微自在起来，“我初一暑假那年，我姐高考完，我妈不让我俩天天睡懒觉，让我姐早上带我跑步，就很快瘦下来了。”

寂静。魏修齐还是看着徐一恬，似乎能看到三年岁月滑过。

“叔叔阿姨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徐一恬试图找话题。

“没有，”魏修齐回答，“我现在自己住，就以前的家，吃饭就学校食堂。”

魏修齐家徐一恬可是去过无数次了，他想起来他还有魏修齐家的钥匙，如今终于能再打开了。

学生渐渐多了。魏修齐很自然地坐到徐一恬的邻座。

教室里变得嘈杂，徐一恬却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近。徐一恬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停滞了三年，又开始鲜活起来。

他还是喜欢他。

就是喜欢。

意识到这一点时，三年前下蒙蒙雨的那天，在火车站那种怅然若失的迷惘感似乎又再度袭来。

“我喜欢你。”

那时脱口而出的话。

“不许忘记我。”

魏修齐怎么回答的来着，徐一恬有点记不清了。

那魏修齐现在还记得吗？他如果回忆起来，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这个从二年级就认识的朋友呢？还是已经忘了呢？

也许忘了更好，小屁孩说的话算什么。

8月底的阳光还是燥热，即使窗边刚带来的的绿植斑驳错落地阻挡一些，徐一恬的脸仍被晒得通红。

“热吧？”魏修齐起身，拉上窗帘，“坐到窗户旁边，可就要当窗帘大使了，热的时候可别忘了拉窗帘。”

“嗯嗯。”徐一恬应和着，趴到桌子上，给自己的脸快速降温。

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会管人，徐一恬想。

魏修齐整理一下衣领，也趴下来，将脸贴在桌子上，和徐一恬面对面，眼神交汇。

“很舒服呢，恬恬。”魏修齐声音很轻，徐一恬却一激灵，再一次温度升高，又被桌子降温，这一块桌子吸收了热量马上变得温热，徐一恬挪了个地方，继续降温。

恬恬是徐一恬的小名，同学里除了谢陶陶黄昭犯剑时阴阳怪气时喊过，认认真真喊过的只有魏修齐。

好长时间没听见了。徐一恬的思绪一时有点混乱。

“恬恬，我们今天讲舒克和贝塔吧。”

“今天很棒啊恬恬。”

“起床了恬恬。”

就只是这么一个称呼，徐一恬又感觉和眼前人距离更近了，心里又柔软几分，但嘴上说：“都多大了，别喊小名了，真肉麻。”

毕竟已经三年没见了。面对这样温温和和的家伙，好难把握距离。

很快，班主任来了，趴在桌子上的两人马上坐好。座位也差不多坐齐，只有谢陶陶因为出去传递消息，还把书包放在两个桌子之间没捞到同桌。

“先自我介绍一下，”班主任是位看起来很利落的中年女老师，“我姓吴，教数学。现在轮到大家了。从靠窗第一排开始，讲讲做过什么班干部、初中在哪、有什么爱好一类的。”

轮到魏修齐。徐一恬注视着魏修齐上台。

“大家好，我叫魏修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中的‘修齐’。”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倒流，回溯到8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