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一天晚上,一座华丽的私人别墅内。
正直花季的少男少女,打扮得光鲜亮丽,有说有笑,气氛欢愉。
他们,是明岚私高高二1班的学生。
“今天,我们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我们的班长大人,庆祝他的生日!”班里的显眼包黄子睿,端起装满果汁的高脚杯,兴高采烈地招呼道,“程哥,生日快乐!”
同学们一呼百应:“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大家!”今天的主角蒋星程,迎着大家的欢呼声,笑着起身,“也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
黄子睿:“发烂发臭!”
“是发光发热!”少年身量瘦高,五官精致,模样是一等一的出挑,笑道,“大家吃好喝好,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班长大人万岁——”
气氛越炒越热,大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说笑声、起哄声,快要掀翻天花板。
只有一位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吃着一块提拉米苏蛋糕。
浓醇甘甜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蔓延,夏榆满意地抿起唇,花瓣似的嘴角微微翘起。
猝不及防间,被人揽住肩膀。
蒋星程从背后靠过来,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灼热体温,清朗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小榆,好吃吗?”
夏榆侧过脸,朝他笑了笑:“好吃!”
“我尝尝!”蒋星程环抱住夏榆,握住他的手、用他用过的叉子、在他吃过的凹陷处,插起一块蛋糕,送入口中,毫不嫌弃。
他嚼了两口,接着满足地眯起眼睛:“嗯,不错!”
夏榆和蒋星程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同穿一条裤子,同喝一瓶矿泉水,全都不在话下。
可是,即便两人的情谊如此深厚,这种猝不及防的亲密,仍然让夏榆脸颊发烫。
因为,夏榆有个秘密:他暗恋蒋星程,许多许多年了。
从小到大,蒋星程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出身豪门、家境优渥,家教良好、外貌突出,勤奋刻苦、全面发展,性格讨喜、人人称赞。
和这样耀眼的男孩子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夏榆不可避免地动了心,无时无刻不想更进一步。
今天,是蒋星程的十八岁生日,也是他的成人礼。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夏榆决定鼓起勇气,向挚友坦白他心底的秘密。
向他告白。
当然,夏榆这样的i人,是不会在酒桌上公然表白的,他要等筵席散去、人群离场后,跟蒋星程一个人说。
“真的好吃,再给我吃口!”
蒋星程的声音,将夏榆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给!”夏榆故意伸长胳膊,把蛋糕举得更远。
“给我吃一口!”
蒋星程笑了,下意识向前探身,结实温暖的胸膛贴紧夏榆的清瘦的脊背,裸露的手臂彼此碰撞。
夏榆的心脏怦怦直跳,偷偷品味着这份隐匿的甜蜜。
偏偏蒋星程不依不饶,一手去够夏榆的蛋糕,一手在他腰间乱挠,笑着威胁道:“给不给我?给不给我?”
“哈哈哈哈哈……”夏榆一下子破功,弓着腰倒在蒋星程怀里,“我给你!哈哈哈……给你还不行吗!你快放了我……”
“叫你不给我!知道厉害了吧?”蒋星程稳稳托住蛋糕盘,随手搁在一旁,却不肯放开夏榆,把他压在沙发上狠狠惩罚,“想让我放过你?没那么容易!”
“哎呦呵,你两口子又搁这秀恩爱呢?”黄子睿见状,捏着嗓子调侃,“我看今天就双喜临门,给你俩把事办了吧!”
“我俩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些吗?”蒋星程看向夏榆,挑挑眉,“是吧老婆?”
夏榆的小心脏遭受10086点暴击!
“噫!”同学们连连起哄。
看样子,蒋星程并不排斥这种玩笑,说明我表白的成功率很大!
夏榆心中燃起希望。
蒋星程见夏榆脸颊微红,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喜欢这种玩笑,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对黄子睿笑道:“行了行了,小榆都害羞了!罚你真心话大冒险!”
黄子睿来者不拒:“没在怕的好吗!看看我这次手气如何……”
他盲抽一张卡片,翻过来念道:“坐在身边的人腿上,唱情歌!”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看向黄子睿和他身边的李一涵。
“来吧涵宝——”黄子睿扑了上去。
“不要!”李一涵闪身躲开,一脸嫌弃,“你别碰我!”
“怎么啦?”黄子睿嬉皮笑脸的,快要坐在李一涵身上,“别害羞嘛!咱俩跟班长他们比一比,看看谁更恩爱!来吧宝贝——”
“滚!”李一涵猛地起身,眉头紧皱,“我有喜欢的人了。”
“哈?”黄子睿一脸懵,“那又怎么了?”
别说黄子睿,所有人皆是一脸莫名: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很多男生之间都这么犯贱的,李一涵何必这么认真?
下一秒,李一涵怒道:“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空气突然安静。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秒,黄子睿接着笑了:“嗐,你早说嘛!那我找别的好哥哥去了,你可不要寂寞哦~”
转而跟其他男生贴贴,巧妙化解了尴尬。
其他同学也若无其事地说说笑笑起来。
没错,这都什么年代了,喜欢同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夏榆看在眼中,暗暗佩服李一涵的勇气。
虽然大家对同性恋接受度良好,但是对他这种社恐i人来说,公开出柜什么的,还是太超过了。
夏榆只求蒋星程能够接受他的心意,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深夜,同学们热闹够了,陆陆续续回家,房间里只剩夏榆和蒋星程两个人。
夏榆习惯性地收拾起乱哄哄的桌面。
“小榆,这些你不用管,交给家政阿姨就好啦。”蒋星程把夏榆拉过来,看清他的脸,面色忽然变得凝重,“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猛然凑近,在夏榆脸侧嗅了嗅:“你喝酒了?”
夏榆连忙低下头,心脏怦怦直跳。
为了壮胆,他刚才偷偷喝了点酒,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一时有点心虚。
一来蒋星程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成年了,但是夏榆还没有。二来夏榆有“前科”,去年蒋星程的生日会上,夏榆一时心血来潮,尝了一杯香槟,结果醉得不省人事,昏睡到第二天正午才醒,更是头晕脑胀了整整三天。
蒋星程心疼坏了,从那之后,再也不让他碰酒精,酒心巧克力都不行。
“就一点点……”夏榆小声解释。
“你呀,真是人菜瘾还大!”蒋星程无奈一笑,也没怪他,关切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榆摇摇头:“没感觉。”
“那还好。”蒋星程搂了搂他的肩,“出去转转吧,吹吹风,醒醒酒!”
夏榆点头一笑:“好。”
正合他意。
盛夏的夜晚,空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凉爽,驱散了白天的暑热之气。花圃中盛开着粉红色的玫瑰,在月光下摇曳生姿、吐露香气。
气氛正好。
“星程,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夏榆试探着开口,“李一涵说,他喜欢男生。”
“听到了啊。”蒋星程的侧脸沐浴在月光下,比平日多了层朦胧的质感,“真是不可思议。”
夏榆偷眼瞧他:“你……有什么想法?”
蒋星程道:“我表示尊重,但我不理解。”
夏榆愣住了:“不理解?”
“是啊。”蒋星程回想起李一涵出柜时的场景,眉头渐渐皱起,“很变态啊,你不觉得吗?对同性产生爱情什么的……”
一时间,夏榆想挨了一棒槌,愣在原地。
那两个字眼,如同一把利剑,扎在他心上。
他没想到,自己的挚友,竟然对“同性恋”抱有世俗上的偏见,又是惊讶、又是无措,一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了,我绝对不歧视同性恋的!”蒋星程看夏榆沉默不语,连忙打个补丁,“只是我个人没办法接受,我还是喜欢女生,哈哈哈哈……”
“都‘变态’了,还不算歧视?”夏榆越想越委屈,嘴唇发颤,心里话脱口而出,“如果我也喜欢同性呢?你还会跟我这种‘变态’一块玩吗?”
这下子,蒋星程也愣住了。
他眼神呆滞了一秒,似乎在脑补夏榆成为同性恋后的样子,接着爽朗一笑:“那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不跟你玩了呢?”
“那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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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