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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天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了便利店，被值班的姑娘唤了一声。
“成天哥。”
他猛然惊醒，想起自己来店的目的，从货架拿下了另一个饭团，交给了姑娘。
“我先上楼休息，待会再来替你代班。”
徐成天的话语并没有打消姑娘的好奇心。
“好。”
姑娘又问道:“成天哥，你是不是分了一个饭团给那个帅哥？”
徐成天的眼皮一跳，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没有。”
是他今天饭量大，要吃三个饭团才能饱。
......
再回过神的时候，徐成天已经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摆在他身侧的手机响个不停。
未知号码。
徐成天看着通话记录发愣，他不清楚这通电话是打错了还是本来就该打给他的。
他是不是该接通电话?
思考片刻，徐成天不认为会有陌生人来找自己。他无视了这条讯息，又发现王立在早一些的时候发来了回复。
“多谢。”
带上标点符号一共三个字。
看着简短，不过作为王立主动发来的一句话，它代表徐成天献的殷勤终于起到了些作用。
徐成天也得给王立一个回复。
“你回来的时候记得把电动车停在公寓楼底下，别随便找个地方停车，我经常刷到电动车被偷的新闻的。”
费尽心思地打了一长段话，徐成天到最后才明白自己能说出口的只有死板的嘱咐。
不过事已至此，徐成天只能把码出来的字原封不动地发给王立。
他没有立即等来回信，猜想王立还在忙，又不想打电话去催去问，便靠在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徐成天的生物钟早就紊乱了，他随时都能躺下睡着，一睡着就睡得很死。
一点四十。
他见客厅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认为王立还没回来，换上工作服后离开了公寓。
手机里的聊天内容以徐成天发的那段话作结，历经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更新。
徐成天不禁怀疑王立是不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手指落在了聊天框上，犹豫再三，又松开了。
姑娘一脸兴奋地朝走进便利店的徐成天喊道:“成天哥，你终于来啦!”
“这么着急，你是要去赶火车吗?”徐成天环顾四周，“店内还有几个客人，你先帮他们结账。”
他往冰柜补上饮料，等到填满了整面冰柜，才接替姑娘站到了收银台后面。
每过一会，徐成天就得看一眼手机通知，始终没得到王立的回复。于是在放下手机后，他得望着便利店门口，期盼过一会能收到消息。
这一站就站到了将近四点。
同事按时赶来便利店，碰上的却是徐成天，也清楚上一班的姑娘早退了。
“你又帮她代班啊?就这么喜欢在便利店里工作?”
“你不喜欢?”徐成天郁闷地反问。
印象里同事比他早来了几个月，算是老员工。最一开始徐成天对这份工作不怎么熟悉，被同事带着上了几天班才逐渐适应。
在徐成天看来，同事帮他，他帮姑娘，这些事本就算作工作的一部分内容。
“我当然不喜欢。”
同事偷偷摸摸把他的“恢宏伟业”讲给了徐成天听:“等我攒够钱了就把这份工作给辞了，自己开家店。”
徐成天抬起手，噼里啪啦地一顿鼓掌。
“好的，你记得位置选离这里近一点的地方，我好去给你捧场。”
同事没跟着徐成天一块庆祝，反倒泼起了冷水:“离成功还有好远呢，你可别把这事情跟别人说。”
“你不让我跟别人讲你的事，那你就可以跟别人讲我俩遇到的事?”徐成天的语气很不高兴，“店里来帅哥的消息都被你给传遍了。”
最先知道王立的只有徐成天和同事。今天姑娘之所以向徐成天问起王立，肯定是从同事那里听到了什么话。
如果没这回事，徐成天也不至于在面对王立时表现得那么窘迫。
同事急于澄清自己，口无遮拦地说道:“你(脏话）可别诬陷我。”
“我污蔑你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事的——”徐成天心直口快地回话。
“你们，”站在收银台前的客人显得既可怜又无助，“能先帮我结账吗?”
“很抱歉对您招待不周。”徐成天心怀愧疚地帮顾客结算完了全部商品，目送对方离开便利店，“请您慢走，欢迎您下次再来。”
见一时半会没其他客人来，徐成天无聊地刷起了手机。
消息通知里满是短视频平台的推送。
徐成天点开一条短视频，从蹦蹦跳跳的小猫刷到了蹦蹦跳跳的另一只猫。
“你怎么还在刷短视频?难道那个人没看上你?”
同事的话意外伤人。
徐成天中断了往下划的动作，嘴唇颤了颤，反驳道:“你要真这么说，我们之间还得吵一架的。什么不能是我没看上他？”
“(脏话），谁要跟你吵架了。”
同事气恼地喊了一声。
“我听说你今早买了三个饭团，再瞧瞧你那黑眼圈，一看就是，就是......”
徐成天调大了手机音量，继续刷着短视频，试图以此掩盖同事的声音。
切走猫meme相关的视频，徐成天刷到了一位帅哥，再往下划，迎面而来的是数十个不同风格的帅哥。
也不知道要刷多久才能刷完。
“就是感情受挫，自暴自弃。”同事终于找到了最适合用来概括徐成天的词，“你看你都饿瘦了！”
“？”
听到同事的话，徐成天捏了一下自己那略显圆润的脸颊。
也正是在这时候，他刷到了一条由王立发布的最新视频。
看着熟悉的发布者昵称，徐成天又往脸颊上捏了捏。快捏出红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疼。”
“什么？”同事惊觉。
“——特别是你怎么知道我刷到了他发的视频。”
说完，徐成天闪躲到了一边。
新的视频内容很很短，只是记录了一条街景。根据配的两行字判断，王立正准备回公寓。
视频是举着手机拍的，晃动的镜头里只能看见左手手腕。但这一条既没内容也没配音的视频播放量却出奇得高，刚发布没多久就有了十来条评论。
有一部分观众是从上个视频就粉上王立的老粉，还有一部分是首页误入的新粉。老粉在评论区肆无忌惮地粘贴着从各处搬来的土味情话，新粉则不断跟着复读。
如果徐成天猜的没错，这是被他带起来的风潮。
热评的位置被其他粉丝抢了个干净。徐成天没必要再发跟“承包空屏”一般空泛的话，如实表达了他对这个视频的看法。
“宝贝(爱心)手好好看。”
“你是新粉吧?新粉滚去上个视频，哥哥全身都好看(生气)”
“姐，他就是上个视频的热评第一(哭哭)”
一刷新就有几条回复，徐成天看得应接不暇，索性关了消息提示。
点进第一个视频的评论区，他仍能在最新回复里找到一些新面孔。
徐成天估计王立以后应该还会更新视频，也会有更多的观众关注到王立。想到这里，作为第一个粉丝，他顿感得意。
只是记起社交软件里王立迄今为止还没给他回信，徐成天又感觉前途一片迷茫。
“你说要是有人一直不搭理你，会是什么原因的?”
不再是毫无营养的闲聊，徐成天确实抱有向同事认真求教的想法。
“你是说那个人?你给他发消息他没回?”
同事的神情随之严肃起来，摆出了要给徐成天出谋划策的态度。
“跟我有时候想做的事差不多，他该不会是被你惹到了？”
“不可能的，我明明——”
回顾先前的接触，即使王立没有明显表达出不满的情绪，但是徐成天也不能保证对方心里没有一点芥蒂。
他昨晚的确发疯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把所有事都坦白给王立?!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徐成天自然得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同事。
“我就是说自己想要搭讪他，还在短视频底下带头喊他宝贝......他当时不算生气。”
同事静默许久，生硬地“夸奖”道:“你行。我后悔了，你问别人去，我哪有资格给你意见啊?”
“你随便说几句，就讲讲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没起到效果也没事的。”徐成天劝说到。
“你想一下，要是你路上遇见个人，一开口就说喜欢你，你什么感觉?”
同事想让徐成天设身处地了解到惹恼王立的原因。
徐成天怕跟同事闹翻脸，顺着对方的话柄说道:“我肯定不答应。”
“这就对了。你之前办事太随意，给那人留下的印象不好。要想让那人消气，你得找机会把事情说清了，给人留个好印象。”
同事眼睛一转，说起了他想出来的具体办法。
“你请那人出去吃顿饭，后面隔三差五地请一顿饭，坚持半年，你们的关系肯定能好转。”
除了时间跨度有点长外，徐成天认为没问题。
这办法对王立有没有效暂且不知道。不过徐成天听到有人请他吃饭会很高兴，将心比心，他认为王立也会高兴。
“我回去试试。”
明天是周六，也是徐成天的轮休日。他打定主意约王立出去，只差找好借口了。
直接发消息问行不通，留给徐成天的办法只有回公寓后和室友商量，这就意味着他得先熬过漫长的值夜班时间。
同事见徐成天像是被打了气似的认真工作，后怕地说道:“我说的也不一定对，得看那人自己什么想法。”
“跟你说的应该差不多的。”
徐成天猜不透王立的想法，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下次碰面。
“那就只能靠运气咯。”同事嘲弄般地笑了一声。
徐成天陪着同事在那尬笑，想起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嘴边的笑容骤然消失了。
下班前一个小时，赶回便利店的姑娘将一个手提袋交给了徐成天。
“成天哥，给你带的报酬。”
“谢谢。”
徐成天没细看袋子里装的什么，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姑娘身上。
深紫色的长发，小兔发夹和蝴蝶结，如星一般闪耀着的美瞳。不用姑娘说，徐成天也明白对方今天是跟一帮二次元聚会了。
姑娘旋即注意到了徐成天的视线。
“我先走了，明天见成天哥。”
她向着便利店外落荒而逃。
徐成天吭哧吭哧地憋笑。
“那衣服还挺合适她的。”
“嘘。”
同事止住了徐成天的笑声，提醒道:“你小心别被人偷听见了。”
“听就听吧。”
与其担心无关紧要的事，徐成天情愿去多多留意王立。
明天安排去哪吃饭，王立会不会答应......都还没个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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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条视频
